心点。”陶冶叮嘱。
从小到大,无论两兄弟想要做什么,陶冶从来不会反对,只要求他们低调做人。
陶秋安倒无所谓,因为他高调不起来,而即使陶夏宁有多不情愿,也从来没违背过陶冶的要求。
所以吃饱喝足以后,他决定小小的报复一下:“老规矩,输的人洗碗。”
陶秋安赞成,于是三人剪刀石头布,兄弟联手所向无敌,陶冶又一次惨败,唉声叹气地赖死在餐桌上。最后在他倚老卖老的打滚攻势下,陶秋安举手投降,默默地收拾善后。
陶冶扳回一城却不见喜色,他回到房间,锁上门,把今天的报纸拿了出来。
仓库里的尸体被人发现了,警方初步断定是野兽所为,但毕竟是五条人命,事件已经轰动全城。而陶冶所担忧的,不仅仅只是警方而已,他隐隐有种不安的预感,也许平淡的日子快要结束了。
陶冶叼着烟,把手中的报纸一下下撕碎,扔进垃圾桶里。
洗澡前陶秋安照了照镜子,发现身上的伤好得很快,不到一个礼拜淤痕完全消退了。他在镜子前转了转,觉得自己似乎和从前有些不同了,但具体是哪个部位不同,他又说不上来。
可是改变不单单只是欲望而已,连想见戚凌的渴望也变得强烈起来。
甚至让他有些……难以自控。
但陶秋安觉得不能太放纵自己了,所以强忍着没有再去偷窥,但没想到,竟然会遇上戚凌。
周六的那天,他到图书馆借了两本书,夹在腋下,耷拉着脑袋拖着脚子,慢悠悠地往回家的方向走。陶秋安正想着心事,忽然听到耳边的风声不对了,下意识地歪头,紧接着,一个篮球从耳边擦过。
篮球砸到铁丝网上,发出“砰”的一声巨响,力道可想而知。
事情发生得太突然,陶秋安愣了愣,原来自己刚才差点被砸到了,好险!
“还好没砸到人,戚凌,你是怎么搞的?”有人冲着陶秋安小跑过来,忙不迭地道歉:“对不起,不好意思哈。”
陶秋安把滚到脚边的篮球捡起来,递给他,然后望了一眼在球场上的戚凌,因为距离和光线原因看得不太清楚。他悻悻地收回目光,继续前行。
“喂。”那人拦住陶秋安问:“我们刚好差一个人,要不要玩?”
陶秋安犹豫起来,他毫无球技可言,勉强只能算会打而已,丢人也就罢了,还拖别人后腿多不好意思。
他正打算拒绝,戚凌却快一步说:“三对三,输的掏钱买啤酒。”
身旁的人推了他一把,陶秋安就被推到了球场上。
比赛正式开始以后,陶秋安感到不知所措,其他人显然是经常打球的,一个个利索得跟长了翅膀开了外挂似的,而他夹在中间显得有些笨拙。
终于终于,他好不容易摸到篮球,结果眼前一闪,手里就空了。
戚凌抢到球以后,两三下闪身冲到了篮板下,原地起跳,来了一记猛力的扣篮!
进球后,连篮板和球框都摇了起来。
陶秋安看得傻眼了,坑不坑爹啊?这种水准都可以去打职业赛了!
戚凌得分后抹了把汗,回到己方的界线内,俯身,双手撑住膝盖,自始自终都没瞧过陶秋安一眼。
陶秋安磨磨牙,你好样的,给我等着!
自己让谁瞧扁了也不能让这家伙瞧扁,为了争这一口气,他决定拼了!
陶秋安卯足力气去抢球,他眯起眼睛,直勾勾的盯着篮球不放,不知是不是错觉,他所看到的人和物体移动速度变慢了,如同用慢镜头看电影那样。他瞅准时机,双脚离地跃高,拦下了对方的传球,落地后便带球往回跑。
陶秋安感觉到自己体内的血仿佛烧开了,像有一股看不见的蒸汽在推动着,身体变得轻盈,速度跟得上其他人了。这种感觉很神奇,难道是他不小心也把外挂开启了?
陶秋安虽然纳闷,但不容许他多想,因为,戚凌就在前面几步之遥,看样子是准备从他手里抢球。陶秋安一咬牙,试图运球越过戚凌,可是不行,对方的反应和速度都很敏锐。两人产生了肢体碰撞,他能嗅到戚凌的味道,以及皮肤摩擦时的触感,在这么短暂而有限的时间里,感觉竟然如此清晰。
简直有些不可思议,而戚凌挥发出的汗水和热气,略带着咸腥,像大海的味道。
陶秋安刚走神,篮球就被戚凌抢夺到手,这下糟糕了!
他情急之下,用身体挡住戚凌的移动,结果两人撞到一起去了,戚凌的肩头撞到陶秋安下颚,两人都退了一大步。陶秋安刚刚稳住脚跟,就感觉到脸在发麻,嘴里有血的味道,应该是舌头被牙齿磕破了。
“戚凌你犯规了,罚球。”
戚凌啧了一声,把篮球塞到陶秋安手上,转身就走。
陶秋安站在罚球线后半圈,咽下口腔里多余的血沫,眯眼,跃起,投篮。
篮球在半空中划出弧形,精准的落入球框里,连框边都没沾到。
陶秋安在队友的叫好声中惊醒过来,他察觉到自己的身体很不对劲,好热,像是体内堆满了火炭,即使清凉的晚风拂过,却带来了火上加油的反效果。他赶紧说:“抱歉,我要先回家了。”
说完不管其他人的反应,掉头,拔腿就跑。
“啊?怎么这样,那比赛还打不打?”有人问。
戚凌顶起篮球在指尖上转动,望着某人匆忙逃跑的背影说:“不打了,到此为止。”
这时,天色完全暗下来,白色的背影很快淹没在了夜色里。
陶秋安回家以后,洗了个冷水澡,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体温似乎恢复正常了,刚刚的异样像是错觉而已。他想起自己把书本漏在了篮球场,拍拍额头,哀号一声。
不过第二天,陶秋安不再为忘记拿书的事挂心,因为更让发生了他闹心的事情。
他在切菜时划破了手指,看着淋淋夺目的鲜红出神,一会儿后,像受不住诱惑似的伸出舌头舔舐伤口,将芳香甜美的血腥卷进了嘴里。直到客厅里传来陶夏宁的笑声,他才猛然回神,顿时惊出一身冷汗。
然后他发现自己口味开始变了,往日喜欢的食物,现在吃起来如同嚼蜡。
这还只是其次,接下来的整个礼拜,对性的渴望越来越强烈了,每当夜晚闭起眼睛,脑海里全都是戚凌在篮球场驰骋的身影。因为和戚凌近距离接触过,从前虚构的幻想全变成了更具体化臆想,并且越发下流了!
陶秋安梦到自己抚摸戚凌的裸/体,亲吻泛出黑珍珠般光泽的皮肤,吮吸他的嘴唇,挤进了他双腿之间,在完全没有隔阂的情况下肌肤相亲。
天呐,他怎么会饥渴成这样?
太不要脸了,简直像个变态色/情狂似的!
陶秋安只能尽力克制自己,做家务也好,看书也好,上网也好,累得实在撑不起眼皮了才肯爬上床。可是这样做并不奏效,他又一次梦到了戚凌,然后在半夜惊醒过来,下身的欲望坚硬如铁。
该死的!陶秋安翻个身,恨不得把下面这根发情的器具给掰断算了!
他握住拳头默默忍耐了半个小时,但欲望却丝毫没有消退的迹象,反倒憋得他更加难受了。陶秋安夹紧腿根,因为陶夏宁就睡在上铺,他不敢乱来,最后忍无可忍,只能到厕所去解决。
他复杂和恼恨的心情很快被快感取代,在漆黑的洗手间里,陶秋安靠在瓷砖上,睡裤褪到膝盖,仰头套/弄着火热的性/器。一阵阵酥麻从尾椎骨窜上来,陶秋安撩起了睡衣,用指尖揉弄乳/头,咬牙闷哼了一声。
脑中闪过白光,接着手上一热,欲望的源泉喷发出来。
陶秋安喘了口粗气,低头看看粘腻的浊液,他厌恶的蹙眉,扯下纸巾擦掉,提起了睡裤。当陶秋安拧开洗手盆上的水龙头时,才意识到一个严重的问题,洗手间里根本没有开灯,他却看得一清二楚!
虽然比不上白天清楚,但仿佛戴了一副无形的夜视镜,这是怎么回事?
但更惊悚的事情陆续有来,他抬头,在镜子里看到了自己的脸,以及自己的……眼睛。
一双不是人类的眼睛!
因为人类的眼睛绝对、绝对、绝对不会在漆黑的夜里发亮!
作者有话要说:
☆、第四章:大不了
陶秋安打开房间门,一阵刺鼻酒气扑面而来。
他沉下脸来,太阳穴一抽一抽地作痛。陶秋安昨夜整宿没睡,耗在网上查资料,他在心底不断否定自己不是人类的念头,自我安慰说,也许只是个基因比较特别的人类,但查来查去,也没有一个确切的答案。
反正这事已经够闹心的了,现在看到陶冶在沙发上一边抠脚丫一边喝啤酒,更闹心。
“叔,大白天的,你能不能有个人样?”
陶冶横了他一眼,满脸涨红:“我怎么就没有人样啦?碍着你的眼了?”
“我说错了么?你瞧瞧你现在像个什么样子,成天到晚就知道喝酒,啥事也不管,影响到我和小宁就算了,还把自己身体给喝垮了。你自己说说这几年来,你有好好活过一天吗?”
陶冶醉了七八分,前言不搭后语的跟他杠了起来:“呵,我知道,你就是嫌我碍眼了,你们都嫌我碍眼!我知道自己见不得人,得了,你滚吧!滚!我要是还求你舍不得你,我他妈的就是个龟儿子!”
陶秋安头痛得更厉害了,瞪着陶冶,火气蹭蹭地往上涨。
陶冶不晓得有多久没修过头发剃过胡子,蓬头垢面的,身上穿来穿去都那几套睡衣,胸口留有大片洗不掉的污渍,连公园里的流浪汉都比他像个人样!
“你滚啊!”陶冶把啤酒罐砸向他,乱喷唾沫星子:“你个白眼狼!滚!”
“滚就滚,喝吧,喝死你算了!”陶秋安忍无可忍,重重地把家门摔上。
他从来没有和陶冶发生过如此激烈的争吵,虽然早看这家伙不顺眼,可是如果没有陶冶,他们兄弟俩的命运会怎么样还真不好说,所以平时能忍就忍能劝就劝。
但陶冶越来越过分了,一天两包烟,从早喝到晚,简直像慢性自杀!
操蛋的!陶秋安此时格外怨恨起自己的爹妈来,丢下两岁的他和三个月大的弟弟,然后就没人影了,直到现在是死是活也不知道。既然如此,当初何必要把他们生下来,真是害人害己!
陶秋安正心烦意乱时,接到了陶夏宁打来的电话。
陶夏宁正在拳馆里,今天是他第一次正式上擂台和别人对战,叫陶秋安没事就去给他加油。陶秋安确实也没别的事好干,更不愿意回家对着那个酒鬼,所以一口答应下来。
他跟着地址找到了拳馆,进门就被吓着了。只见拳馆里面的人们一个个都打着赤膊,下身只穿着一条运动短裤,要腹肌有腹肌,要背肌有背肌,彪悍而精壮,啧啧,空气里全是雄性的荷尔蒙。
拳馆中央有个四方形的擂台,因为堵车,陶秋安来得迟了,对战已经开始,台下围了不少人。
陶秋安挤到擂台边,就又被吓了一跳,台上越看越眼熟的家伙,不正是戚凌么?
说起来世界还真小,陶夏宁的师父是拳馆的老板,人称炮哥,而恰恰他又是戚凌的师兄,所以按规矩论起辈分来,陶夏宁还得管戚凌叫一声师叔。
陶夏宁站在擂台上,光着胳膊穿着黑色的短裤,两手戴上拳头,看上去颇有几分职业拳手的架势。还不到一个月,这小子好像又长高了,肌肉削薄线条匀称,虽然比不上成年汉子这般壮实,但带有一种少年独特的张力和质感。
不过陶秋安只看了戚凌一眼,还没瞧仔细,就赶紧移开目光,万一要是控制不住自己,在大庭广众之下流鼻血就丢人丢到姥姥家了,还是不看为好。
因为这男人实在是……man得要命!
“哥,你来啦!”
陶夏宁在台上蹦蹦跳跳地朝他挥手,结果,被一拳击中面颊,仰面朝天的倒在台上。
“小宁!”看得出那一拳实在打得不轻,陶秋安整颗心提了起来。
“切!”陶夏宁爬起身,用舌尖顶了顶口腔内壁,抬腿直扫戚凌的脖子:“偷袭我,卑鄙!”
戚凌向后仰身避开,使出一记左勾拳,正中陶夏宁的胸口,又快又准。泰拳是力量和敏捷并重,主要运用人体的拳、腿、膝、肘四肢八体进行攻击,两人你来我往的在台上较量,打得火热朝天。
陶秋安看得目不暇接,当看到他弟被击中了一次又一次,不单只是心疼,连肉都疼了。
炮哥在旁边抱着手臂说:“别担心,这只是一场友谊赛。”
屁的友谊赛!他才不信炮哥的话,陶夏宁下巴都肿起来了,连站在台上都有些不稳,再打下去鬼知道会怎么样!戚凌这个黑心的混蛋,怎么下手那么狠,以大欺小!
陶秋安忍不住质问:“小宁根本就打不过,你为什么还要让他上台?”
“你没看出来吗?戚凌是在指导你弟弟,不然他早就被抬下去了。”
虽然如此,陶秋安仍是耿耿于怀。
陶夏宁被踢倒以后,在台板上利落地翻个身,挺身站起来,抬起双手护住脸面,又一次发起了攻势,分明是一只呲牙的幼兽。戚凌冷笑,还是一只相当漂亮的小兽,他抬手格挡陶夏宁的横扫,再用手肘重击他的腿部。
“啊!”陶夏宁惨叫一声,抱住膝盖打滚。
“够了,不要再打了!”陶秋安冲上擂台,打断了对战。
“哥……我没事的,还可以……”陶夏宁冒着冷汗说。
“你给我闭嘴!”陶秋安瞪了戚凌一眼,大声地说:“我说结束就结束!”
“ok,结束。”戚凌摘下拳套一扔,掉头跳下了擂台。
陶秋安才不管周围的人议论纷纷,只关心弟弟伤得到哪儿了。
后来才知道,陶夏宁并没有受到严重的创伤,戚凌只是用手肘击中了他大腿的筋脉,导致整条右腿酸痛麻痹,缓一缓揉一揉就没事了,照样能跑能跳。
陶秋安放下心来以后,感到挺不好意思的,他似乎错怪戚凌了。
在休息室,炮哥跛着脚,一瘸一拐地走过来,递了瓶药油给陶秋安,说:“你真是个好哥哥,对了,今天晚上是我生日,一起来玩吧。”
“太好了,既然师父都主动开口了,哥你也来玩吧,白吃白喝,还包唱k包酒水哦,不去就亏大了。”陶夏宁说。
“可是我没有准备礼物……”
“哈哈,你们真的一点也不像兄弟呢,小子,跟你哥好好学学,别整天臭不要脸的。”
看得出来炮哥是条豪爽汉子,陶秋安也就没跟他客气。
不过真正让陶秋安决定不要脸去蹭吃蹭喝,是因为另外一个原因,他听炮哥说今天也是戚凌的生日,不过那家伙从不喜欢张扬,所以只有相熟的人才知道。并且,今晚的聚会戚凌也会到场,陶秋安不禁开始期待起来。
可是当真到了晚上,情况和陶秋安预想的不太一样。
ktv的包厢里陆陆续续来了好些人,全是陌生的面孔,他拘谨的坐在一边,因为不会喝酒,所以显得有些呆板。陶夏宁则像颗耀眼的小星星,满场子乱跑乱窜,跟谁都能搭上几句嘴。
陶秋安注意到戚凌也是独自默默坐在边上,指尖夹住香烟,有一口没一口地饮酒,脸上几乎没有什么表情,怎么看也不像过生日的人。
有人上前打招呼,他也就应一声,再搭话就不回答了,生生冷淡走了好几个人。等到唱完生日歌,还没开始切蛋糕,戚凌就起身走出了包厢。
陶秋安有话想亲口对他说,于是也打算跟出去,不过被人挡了一下。
后来,陶秋安是在ktv的大厅里找到了戚凌。他独自正坐在吧台旁边,交叠双腿,托着下巴,在迷幻交错的霓虹灯下,是一副生人勿近的冷眉冷眼。陶秋安明显感觉到他并不开心,可是为啥子呢?
“那啥……”陶秋安鼓起勇气,凑过去说:“生日快乐。”
戚凌转过脸来,挑着眉毛瞅了瞅他,不吭一声。
陶秋安很是尴尬,戚凌的眼神漫不经心却又无比犀利,好像看穿了他的内心。
这时,有个风尘味浓厚的妖娆女人走过来,搭住戚凌的肩膀,笑笑说:“稀客啊。”
戚凌立刻换了副表情,轻佻地勾起嘴角:“我这不是来了么?怎么?想我了?”
一个情场浪子,一个风骚女子,正粘成一团打情骂俏,完全把某人晾在边上了。陶秋安怨念十足地观摩着,满脑子都是三个字,狗男女……狗男女……狗男女……
“哎呀,这是谁?你也不跟我介绍一下。”女人像刚刚才发现陶秋安似的。
“他啊,一个连酒都不沾的小朋友。”戚凌搂住女人的水蛇腰,看向陶秋安说:“小朋友,十二点都过了,还不赶紧回家睡觉觉去?”
“你才是小朋友!”陶秋安端起他面前的酒杯,一饮而尽,抹了把嘴巴:“你全家都是小朋友!”
他突然间爆发的豪气,让两人都愣住了。可惜这股豪气没能坚持下去,被辛辣的酒气一呛,陶秋安就捂住胸口,扶着吧台边角,咳得跟重度肺结核患者一个样。
“啊哈哈哈!”戚凌露出了今晚第一个笑容,大声对调酒师说:“麻烦给这位小朋友来杯牛奶。”
女人也掩着嘴巴,伏在戚凌的肩头笑个不停。
两人刺耳的嘲笑声,让陶秋安难堪得想找个洞钻,脸色红了又白,狠瞪戚凌一眼,转头跑了。
陶秋安灌了一大杯威士忌,胃里像有把火在烧,脑袋也越来越晕乎。他一直跑出了ktv,在马路上扶着灯柱,仰头瞪圆眼睛望着夜空,硬是把泪水逼回眼眶。
没啥大不了的,从小到大难道还被人嘲笑得少吗?
真的没啥大不了,陶秋安对自己说。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五章:犯傻
夜深了,浮华的城市已渐渐沉寂下来。
陶秋安有气无力地走进二十四小时营业的肯德基,打包了一盒蛋挞和炸鸡块。
家里的大叔肯定光喝酒不吃饭,估摸着现在酒醒了,肚子也饿了,自己就大人有大量,不和他一般见识。陶冶再怎么不济,到底还是自家人,哪有让自家人饿肚子的道理。
陶秋安不知道自己是不是醉了,打开家门的一刹那,他以为是自己眼花。
家里好像被超级台风袭卷过一样,家具东倒西歪,地板满是杂物,连放脚的地方都没有。
陶秋安抬头看了看门牌号,确定自己并没有走错。客厅里的沙发翻到了,两个房间也乱糟糟的,见不得陶冶的踪影,不过让他最在意的,是地板上有已经凝结血迹,红得发黑的一大块,光是看上去就怪吓人的。
空气里除了血的味道,还有陌生人留下的味道,并且不只一个!
手里的垃圾食品“啪”一声落地,陶秋安能想到的只有两个字,报警!
经过警方连夜调查,初步断定这是一起入室抢劫伤人案,但还存在很多的疑点。
他们家虽然发经济不宽裕,但没有欠债,也没有仇家。
家里没什么值钱的东西好给人抢的,清点过后,发现损坏的东西很多,但丢失的仅仅是一些陶冶房间里的文稿和材料。而警方断定这是团伙作案,大张旗鼓的出动了一伙人,却只带走了两箱破纸,忒奇怪了!
最后,也是最大的疑点,陶冶到哪里去了?地上的血迹又是谁的?
突然遭遇了一场巨变,两兄弟都慌了神,陶秋安带着弟弟满大街的找人,可是陶冶就像人间蒸发了似的,一点可以追查的线索也没有。
“哥,我们毫无头绪,天大地大的,该去哪里找才好。”
陶秋安满眼红丝,一字一句地说:“那也要继续找,登报纸,贴寻人启事。”
陶夏宁点点头,环顾了下面目全非的家,心里有说不出的难受。
陶秋安心里更加难受,因为他出门前和陶冶大吵一架,结果就出这事了。如果他当时没有和陶冶吵架就好了,如果他没有出门,如果他早点回家……事情也就不会变得这么糟糕了。
“你先洗澡去,然后睡一会儿,天亮我再叫你。”
“嗯,好。”
陶秋安走进房间里,动手把床铺好,再把地上的枕头捡起来,接着开始收拾被翻了个底朝天的房间。陶夏宁洗完澡出来,看到他哥正在忙活,刚打算帮忙,就被拦住了。
陶秋安让弟弟躺到床上去,帮他盖上被子:“睡吧,凡事都有哥在,嗯?”
“哥,你会一直都在吧?不会像叔那样突然就……”
“傻瓜。”陶秋安揉了揉他的头发,笃定地对他说:“哥不会丢下你的,快睡。”
陶夏宁听话的闭上了眼睛,陶秋安看着弟弟稚气未脱的脸蛋,打起精神来,他咬咬牙下定决心,无论如何都要撑起这个家,然后把陶冶给找回来!
第二天,两兄弟来到了拳馆,打算请炮哥帮忙,因为他的人面比较广,路子也多。
炮哥一口答应下来:“没问题,有消息就通知你们。”
陶秋安又是鞠躬又是道谢:“寻人启事下午就印出来,到时候麻烦你了。”
“不麻烦,你就多拿点过来,我会叫人帮你在拳馆和附近这一带都贴上。”
炮哥肯帮他们帮到这个份上,兄弟俩除了一个劲的感谢,也不知道还能再说些什么。
这时,原本在边上练拳的戚凌走过来:“下午把寻人启事到我那里去。”
说完,就目中无人地往更衣室去了。
等到下午,整整一千份寻人启事全部印好了,栋起来有半米高,付了钱以后,两兄弟分头行动。陶夏宁去拳馆,陶秋安则带上寻人启事去桌球室找戚凌。
这时的陶秋安已经顾不上那么多了,只要是能借用的力量他都不会放过,因为陶冶失踪了足足超过四天。报案以后警察就对他说过,让他尽可能的想办法找人,因为根据数据统计,失踪的时间越短,失踪者活着的几率就越高。他不敢往坏处想,所以一心只想着找人。
陶秋安亲身踏入从前自己偷窥过的地方,心底有点儿发虚,他甩开杂念,正事要紧。
戚凌正在打桌球,见到他来,用球杆一指:“放桌上就可以了。”
“呃,好的。”陶秋安放下了寻人启事以后,对他说:“真的太谢谢你了。”
“没什么。”戚凌俯下身,手里的球杆用力往前一顶,打进了黑球:“陶夏宁也算是我的师侄。”
原来是因为他弟,陶秋安说不上心里的是什么滋味,落空空的。他始终有一种感觉,戚凌似乎讨厌自己,即使不讨厌,也绝对没有好感,因为总是用一种疏离和冷漠的态度应对自己。
“你还有事吗?”戚凌问。
听到这句话,陶秋安可以十分肯定自己的猜测是对的,他真的讨厌自己!
“没事了,我走了,谢谢你的帮忙。”陶秋安客客气气地说。
他才刚转过身,突然就出大事了!
从桌球室的门口冲进来了一群人,好家伙!一个个都凶神恶煞的,手里都拿着长刀铁管子,见人就打见东西就砸,场面要多混乱有多混乱。陶秋安顿时傻眼了,这是要闹哪样啊?
这些人不单单只是来砸场,看到戚凌,更是一窝蜂的涌过来。
戚凌踢倒了第一个冲向自己的人,操起球杆当武器还击,可是对方人数太多了,他被逼到了死角里。陶秋安也不晓得自己打哪来的胆子,想也没想的,就一头热的就冲上去加入斗殴。
刚开始陶秋安还有些胆怯,接下来越打越顺手了,甩起挎包一砖板拍到别人后脑勺上,然后再往旁边一扫,连续扫中了好几个人。戚凌趁机突围,拽起他就往桌球室外面跑。
两人一路跑到了楼下,那些打手还紧追不放,戚凌跨上了摩托车,大喊:“上来!”
陶秋安利落地跳上车,抱紧他的腰。
戚凌一拧油门,黑色的雅马哈发出了咆哮声,把追赶的人远远甩在了后边。
成功脱险以后,陶秋安才感到后怕,他到底只是个高中生,从没经历过这样夸张激烈的场面,顶多是在电视里看过而已。接着他发现戚凌受伤了,肩膀和手臂上都有刀伤,扑面的疾风把血腥味灌送了他鼻腔里。
陶秋安整个人还没有完全平复下来,心跳得飞快,正处于激昂的状态里,这一股味道,让他益发的躁动起来,不自觉地咽了下口水。
“你要不要紧?”陶秋安大声问。
戚凌回过头看了他一眼,脸上不见痛色,但也没有什么表情。
得不到回答,陶秋安也不好再问下去,他不敢贴戚凌太近,改为揪住他的衣服。
“抱紧。”戚凌的话音一落,摩托车突然加速,直冲过了马路前面的临检站。
陶秋安猛地撞上他后背,两颊被风刮得生痛,几乎睁不开眼睛,心惊胆战的听着后方传来的警笛声。他心想,戚凌这家伙果然和传闻一样,开起摩托车来像赶着去投胎似的。
戚凌甩掉交警,把车开进了城中村里,停在一间私人小诊所的门前。
经营诊所的人陶秋安见过,上次就是这家伙主动邀请他打篮球,看他右边耳朵戴满亮晶晶的耳钉,披上白大褂也不像个医生,莫非是无牌行医?会医死人的咩?
戚凌把带血的衣服脱掉,直接往地上一扔,大大咧咧的坐在诊疗桌上,拉开抽屉找烟。
陶秋安像中邪一样的直盯着他看,移不开目光。
戚凌的身材高大,骨架欣长,是恰到好处的精壮,肌肉并不发达却块块都分明,这种人通常被称为天生的衣架子。他的腿老长了,下身深色低腰裤勒出了盆骨的形状,显得腹部和腰部的线条更紧致。血都打湿了般边肩膀,戚凌却像没有痛觉,急急地吸了一口烟,再扬起脸来,徐徐地把烟雾吐出来。
“每次见到你准没好事,怎么又挂彩了?”医生用钳子夹住棉花球,边帮他止血边问。
“关你屁事,好好做你应该做的事就行了”戚凌说。
“靠,那你倒是付我应该付的诊金啊!”
“欠着,以后一起烧给你。”
“你大爷的。”医生啐了他一口,转身拿药水时看了看陶秋安,便说:“怎么连你也遭殃了,以后离这坏蛋远点,否则哪天横死街头还不知道怎么回事。过来,我给你上药。”
这时陶秋安才知道自己也受伤了,脖子有一道发红的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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