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一十章 目的

    不等李元多想，空气中，忽然卷起淡淡的微风，一股阴冷之极的气流，自前方的幽暗中吹出，不禁令人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亡灵的气息……他从空气中嗅到了异常，难不成那些‘灵’，和亡灵法师合作了？
    不，那个亡灵法师的祖师爷，可能也是‘灵’中的一位……
    淡淡的薄雾诡异的飘荡起，紧接着一扇扇雕刻着诡异花纹的斑驳石门，自黑暗中浮现，透出淡淡的青灰色光芒。
    李元目光一凛，从斑驳的石门后，看到了一道道黑影攒动，越来越近。
    没一会，忽然有一条腐烂的腿，从石门中踏出，踩在地上，给这片静到能听到呼吸声的空气中，带来犹如肉块被挤扁的恐怖响声。
    一个约莫有两米多高，浑身腐烂的僵尸从门后走了出来，拖着本就残破的腿，一瘸一拐，但却用人难以置信的速度，向着他们爬来。
    僵尸的身上散发的气息，已经超过了三十五级！
    与此同时，另外的大门中，一只只白玉骷髅，面色灰白、模样像是人类的吸血鬼、体型肥硕，像是一团团脂肪堆积物般的可怕怪物皆是从不同的门中走出。
    噌的一声，刀剑颤鸣，李元、林小馨还有林茵茵三人霍然回头，只见身后的一处大门中，一个骑着六蹄怪马的骑士手持钢刀，悠悠然走了出来。
    骑士一身黑色铠甲，戴着黑色的面罩式头盔遮住了面容，仅仅只能看见头盔后，那两双猩红色的双目，闪烁着诡异的光芒。
    骑士身上的气息毫无疑问是五十级以上——
    而更加骇人的是，这才是骑士的前锋。
    随着金铁般的步伐整齐地响起，那扇斑驳诡异的石门中，不断有黑影冒出，整齐地站在一开始出现的骑士身后，目光齐刷刷地向着这边望来。
    林小馨和林茵茵霎时脸色苍白。
    面对这样的阵仗，她们几乎无法想象，究竟该怎么去脱身！
    “梅林……”李元亦是神色凛然地看着这片见他们团团包围的亡灵怪物，心一点点悬起。
    能召唤出如此规模亡灵怪物的，恐怕也只有亡灵法师的祖师爷了……
    “是牧者！我们被盯上了……”梅林嗓音低沉，咬咬牙：
    “那个混蛋看起来对我们十分了解啊！”
    “吼！”忽然间，众多亡灵生物群中，不知哪只亡灵生物按捺不住，突然发出一声咆哮。
    顿时，原本安静的亡灵生物仿佛苏醒过来，双眸中陡然亮起猩红色的光芒，齐刷刷大吼，像是黑色、带着腐烂气息的怒潮，裹挟着雷霆万钧之势，向着他们的方向翻涌而来！
    “李元哥！”林茵茵俏脸苍白，小手下意识地抓紧了法杖，身躯微微发颤。
    在这股洪流下，他们实在是太过于渺小！
    “驱散！”
    然而就在这时，一声低喝响起，莫名的力量向着四方扩散开，仅在刹那间，奔涌而来的黑色浪潮便化作无穷的黑色雾气升腾，眨眼便消弭于无形！
    “这……”林茵茵突然愣了下，就连林小馨都是一脸愕然地看着眼前突然消失的众多亡灵生物，张了张樱唇，却说不出话来。
    “亡灵术法对我无效。”
    李元冲她们咧咧嘴，试图让她们放松下来。
    “你不早说！害我担心死了！”林茵茵一听，顿时撅起嘴不满道。
    “抱歉，方才的情况，我就算想说也不好说吧……”李元挠挠头，可心却是没有丝毫的放松。
    牧者——
    虽然他不知道这个人究竟是谁，但由现在的情况看来，以这个人对他的了解，应该不仅仅只有这点手段。
    他能针对梅林的群体传送做出应对手段，没有理由无法察觉到他的驱散。
    特别是在他对付藤原佐佐木时，还用过驱散去驱散过他的亡灵术法……
    只不过等了一小会，这里一片死寂，好像没有后续了。
    或许他认为驱散的力量，还不足以驱散掉如此数量的亡灵生物……李元暂时想到这个可能，于是抬起头，打算想办法带着林小馨和林茵茵先想办法脱身。
    然而就在这时，他们头顶又是响令人毛骨悚然的轰卡声，齿轮又是咯咯转了起来——
    只不过听声音，却像是逆向旋转的！
    头顶砂石簌簌而落。
    紧接着，一道光华骤放，比之日头更加明亮，洒进了这片漆黑幽暗的天坑，将其整个照得透亮。
    李元心里咯噔一下，只见四周被光华所照到的地方，消失的黑色雾气又突然出现，像是时光倒流一般，又一次重新凝聚成亡灵生物的姿态，将他们三人团团包围了起来。
    斑驳的石门亦是紧跟着出现，喷吐出青灰色的淡淡光芒。
    “吼！”
    不知是那只亡灵生物发出了咆哮——
    和之前声音传来的方向一模一样，整个亡灵生物好像突然陷入了暴动，双目间陡然亮起猩红色的光芒，开始发动突袭。
    “该死的！”李元脸色一沉，又是一声低喝：“驱散！”
    绝对的规则，绝对的力量席卷，轰然将在场的所有亡灵生物尽数摧毁殆尽，化作黑色雾气，彻底消散如云烟——
    这是彻头彻尾的毁灭！
    然而在白色光芒的照耀下，已经消失的黑色雾气又一次出现，与消失时的过程，呈完全相反的状态，又重新凝聚成亡灵生物的大军，与之前一样，包围了他们，俯视着他们。
    “唔？”李元心中惊悚，这样的过程还要经历几次才能结束？
    “吼！”
    那个地方——
    和之前一模一样的地方，那像是脂肪堆积物般的怪物，发出嘶吼，整个亡灵大军皆是躁动了起来，像是潮水般奔涌而来。
    林茵茵脸色苍白，讷讷出声：“究竟是怎么回事？”
    “驱散！”李元只能再一次动用驱散，将这片亡灵生物尽数驱散干净。
    但他的脸色却并没有因此而好上多少，几乎不用猜，没一会后，这群被摧毁的亡灵生物又会重新凝聚，和之前一样包围着他们。
    甚至他都能想象的出，在他右手边的地方，那像是脂肪堆积的怪物，会发出嘶吼，然后整个亡灵大军便会向他们发动进攻！
    不管来多少次，这个结果恐怕都是一样的。
    然而不一样的，是他的精神力！
    连续催动驱散，并且一次性驱散的怪物数量如此众多，已经让他的精神力消耗大半，隐约感到疲惫了。
    若是再来几次，他的精神力绝对不够用。
    驱散不是扭曲，是范围性改变规则的古神语，对于精神力的消耗，明显要大上虚弱。
    那个时候该怎么办？难不成还能解开灵魂之源的第二层封印，拼着以太体被撑爆的风险，强行吸收了？
    这倒不是说不是办法，但问题是，能破除眼前的局面吗……李元对此十分怀疑
    光华照耀下，消失的黑色雾气又一次出现，开始倒流，重新凝聚亡灵大军的样子。
    “轮回！”林小馨忽然低声道。
    “你说什么？”
    李元正思绪纷杂间，没有听清。
    “是轮回，我在图书馆里看过！”
    林小馨指着上方闪烁着强烈光芒的魔法阵：
    “如果想要破除这个局，必须要先解开这个魔法。”
    “你能解吗？”李元心中一动。
    “不知道，”林小馨摇摇头：
    “但应该能。我的魔法操控，本质就是对魔法进行解析后，完全的操控。理论上是没有魔法能阻挡我的解析的，不过这个魔法我仅仅只是在书上看过，我也不清楚。”
    “梅林！”李元心神沉入阿瓦隆中。
    “嗯，如果给林小馨一定时间的话，她的确能解开轮回。”梅林点点头：
    “可问题是，即便是她，要解开这魔法阵，至少需要二十分钟的时间，这二十分钟该怎么争取？靠着驱散可不行。”
    “……”李元沉默了半晌，试着提议道：
    “《亡灵法典》？”
    “如果是《亡灵法典》出手的话，应该能压制住这些亡灵生物二十分钟吧？”
    “没错。”梅林应了声，但脸色却不见好转：
    “到了现在，我们几乎也可以确定，牧者的目标是《亡灵法典》。甚至可以说，当我们拿到这本典籍的那一刻，他就盯上我们了。你确定要使用吗？”
    “我们还有的选择吗？”李元反问道：
    “更何况如果牧者真的到场的话……”
    他猛然握紧了拳头，一股强烈的战意自心中涌出：
    “就让我来好好会会他！”
    “说的也是。”梅林不在反对，取出《亡灵法典》残卷，解开了上面过半数的封印。
    霎时间，这本原来看似死寂的老旧残本上，散发出滚滚的黑气，像是什么东西自沉睡中苏醒。
    梅林将这本残本递给李元。
    李元心念一动下，《亡灵法典》便已经出现在手中。
    “吼！”那像是脂肪堆积的怪物，又一次发起了咆哮，在场的亡灵大军皆好像是苏醒了过来般，双目陡然亮起猩红的光芒，蠢蠢欲动！
    然而这个时候，李元催动魔力，注入到《亡灵法典》之中。
    黑雾翻涌，像是魔王降临般滚滚而出，向着四面八方扩散了开来。
    在接触到黑色雾气的那一刻，本来已经陷入狂暴的亡灵生物突然安静了下来，像是失了魂一般，呆滞地伫立在原地，一动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