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晶合成工业一直都被认为是祖安灰霾的主要成因,蔚也试图探寻过市面上的合成水晶是从哪流出来的,没查出个所以然的她一直以为是黑作坊搞的鬼。
直到今天,她才知道这个源头居然在祖安,在她眼皮底下存在了许久,久到祖安人已经习惯了它的存在。
那么大规模的铸造厂,一年要生产多少合成水晶,又要产生多少污染?
这个消息太过魔幻,以至于她一时间还感到难以接受。
海克斯核心锻造厂把她的祖安污染成了灰霾弥漫毒水淤积的臭水沟,让她从小就在垃圾堆里长大。
“我劝你们别再打它的注意,否则铸造厂一旦出事,两个城市都将陷入黑暗中……”
在得知这个消息以后她所冒出的第一个想法就是毁掉铸造厂,可一想起萝伊离开之前的警告,她就感觉到前所未有的无力感。
这种无力感不仅仅是在面对菲罗斯这个只手遮天、早已渗透了双城的庞然大物,更是因为两座城市的发展道路已经被焊死。
菲罗斯靠着铸造厂生产的合成水晶,供应了整个皮尔特沃夫的海克斯科技产业。
而铸造厂排污池里的那些废料,其实就是合成水晶时被剔除的矿物成分。
这些副产物具有强烈的毒性,会对人体产生严重危害,只有进化教团那些高度改造的炼金苦工才能回收利用。
他们将回收来的废料进行分类加工提纯,按照不同需求出售给祖安各大工厂作坊,盘活了整个炼金科技产业链。
也就是说,无论是海克斯科技还是炼金科技的发展都离不开铸造厂,他们被这间工厂紧紧联系在一起,就像皮尔特沃夫和祖安那样不可分割。
如果把双城比作一台巨大的机器,那么铸造厂就是机器的油箱和引擎,驱动着机器朝着进化之路一刻不停的前进的。
而相应的代价就是科学技术和鲁莽产业的放纵式开发,让整个祖安的大片地区都遭到污染,生存条件也变得越来越危险。
只要科技还在发展,污染就势必会继续加深,祖安的环境会越变越差。
摧毁铸造厂固然能保护蔚的家乡不再继续恶化,但科技进步的停滞也会让双城进入黑暗的时代。
这案子算是查到头了,让蔚狠狠的碰了壁。
心情无比沉重的蔚像个孤魂野鬼一样在祖安的街头游荡,连黑巷那边传来的狼嚎声都没能引起她的注意。
她没有搭上去到皮尔特沃夫的最后一趟尖啸,因为她不知道该怎么跟凯特琳说起这件事。
凯特琳的好奇心那么重,有些事情对于她来说还是不知道比较好。
对于酒精的渴望驱使着她来到了许久都未光顾过的福根酒吧,这里曾经是她的家。
故地重游,蔚一个人喝着闷酒,一瓶接着一瓶,希望宿醉过后自己能忘记这些事情。
……
“四月,臭四月!又跑哪去了?”
咖啡厅里,泽尔一个人头大无比的找着什么东西。
事情是这样的,在跟艾希说明情况之后他本想关店回家写会小说然后洗洗睡,临走前清点了一下魄罗的数量却发现少了一只,于是就开始满屋找起来。
而四月,就是那只喜欢跟泽尔玩躲猫猫、比小黄还要皮的魄罗。
黑默丁格送的五只魄罗,除了一只跟着布隆被他取了个槽点满满的名字,另外四只分别被泽尔取了一月、四月、七月和十月这几个名字。
起名的思路其实很简单,四只魄罗刚好可以对应春夏秋冬,但是这样叫起来很俗。于是泽尔就把时钟的四个刻度加上月份起了名,变成三月六月九月和十二月,这几个月份也依然对应着一年四季。
但这几个月份仍少了点文艺气息,而且十二月叫起来也不太顺口,于是他又把每个月份提前一个月,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一月对应着冬天,也就是艾希每晚都要点来暖手的“一号技师”。
四月对应着春天,它就跟弗雷尔卓德的春天一个样,贼喜欢藏起来,一不留神就溜走了。
泽尔不知道四月是怎么回事,它也不是不合群,但就是喜欢躲起来让人找它,真是令人操碎了心。
找了一圈,泽尔最后在与员工休息室的床底下找到了它。
把四月从床底下揪出来,泽尔对着它的屁屁弹了几下脑瓜崩。不过这种程度的惩罚对魄罗来说不痛不痒的,它朝着泽尔咧嘴吐舌头,还以为他是在跟它闹呢。
“你还笑,我下班迟到了你发得起薪水吗?嗯?”
泽尔把它舌头按回去,但一松手四月随即又吐了出来,朝着他做了一个鬼脸,跟小黄如出一辙。
“好的不学,尽跟你黄哥学坏的。”
说起这件事,泽尔就想笑。
早上的时候,小蓝不知道在想什么……可能是又想营业又想睡觉,也就是传说中的躺着把钱挣了。反正它就是不好好在窝里睡觉,睡在过道中间然后被经过的客人不小心踩到了脚,导致走路一瘸一拐的。
事情发生的时候客人紧张得要死,连声道歉说要赔偿泽尔,泽尔看了眼宝典见没什么大碍就让客人不用赔了,但客人过意不去还是坚持买了很多魄罗点心给小蓝赔礼道歉。
其他魄罗看见小蓝被客人投喂了那么多好吃的,以为只要瘸了伙食就有吃不完的零食,纷纷效仿起来。结果不出一个早上,全部的魄罗不管脚有没有受伤全都被带瘸了。
这事给泽尔和萝伊整得哭笑不得,花了一下午的时间去纠正它们。
小蓝的腿睡一觉就已经能够正常走路,泽尔就当着别的魄罗的面给正常走路的小蓝又喂了一堆零食,才让它们明白装瘸是没有奖励的。
可唯独小黄纠正不过来,因为它并不是为了食物而装瘸,而是纯粹为了好玩,它的举动中也许带了些许嘲讽的意味。
然后它把四月也忽悠瘸了。
泽尔所幸不管它们,果然这俩就是作的,没人鸟它们过一会儿就自己好了。
抱着四月下楼,泽尔把它放回了玻璃房跟大家待在一起,再三叮嘱它不能再乱跑。
擦了擦额头上的汗,他正准备离开的时候,忽然听到魄罗周边墙上传来了一声不小的动静,似乎有什么东西从架子上掉下来了。
“奇怪,魄罗都在啊,难道店里进老鼠了吗?”
他走过去想搞明白是什么东西搞出的动静,却看到架子上发条魄罗少了一颗眼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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