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了一处避风口,孟初将自己脖子的围巾取下,亲自围在了谢广坤的脖子上。
这一幕,让隔着挡风玻璃的慕宴铮,冲动到想马上下车。
两人不知说了什么,孟初缩着脑袋返回。
她却没有上车,反而是敲了前车车窗。
慕宴铮降下车窗,就听到她说:“你找地方将车停住,咱们进去买几件衣服。”
“买衣服?”
给谢广坤!
这样的孟初,让慕宴铮有些看不懂。
“快点呀,冷死了。”
孟初在原地冷的直跺脚,慕宴铮也没敢再耽搁,启动车子后退,将其放在了临时停车位。
等下车,两人走近谢广坤,他直接没给眼神。
倒是孟初朝他喊了一声:“跟我走。”
三人进商场,头上到处一片喜气洋洋的红,前来逛街购物的人,也都穿的整洁如新,只有跟在孟初和慕宴铮身后的谢广坤,洗的发白的不知从哪里捡来的灰呢子大衣,鞋子还是黄色的球鞋,裤子更单薄得,上面还有几个烟头烫的小洞。
幸好,有孟初给他戴的围巾,以至于从进来开始,大家都将注意力转到他这里时,不会显得那么丢脸。
毕竟曾经也是这榕城上流圈的一份子,不少年岁差不多的人,现在见了他,定也是一眼能认出。
走在前面的慕宴铮,一路都没想明白,孟初什么情况。
相比她对谢柔的恨,怎么还能这么好心地对待人家的父亲?
“这家吧,老年装。”
孟初拉着慕宴铮进了一家还算可以的服装店,里面清一色都是黑色的羽绒服,以及老年人的围巾帽子手套等。
本来挽着慕宴铮手臂的她,在进去后,便开始挑选适合谢广坤的尺码。
先是毛衣,再是羽绒服。
“脱掉外衣试试吧。”
孟初略过慕宴铮,将毛衣递给站在门口的谢广坤。
他在看了慕宴铮后,低着头接走了毛衣。
店员以为是孟初父亲,在换好衣服后,上来就是一阵猛夸。什么女儿孝顺,衣服保暖。
慕宴铮听不下去,上来打断:“媳妇,你爸是二月几号开始扫墓?”
这话一出,本来还在喋喋不休夸赞的店员,顿时没了声。
空气中,凝滞着一丝尴尬到怪异的气息。
孟初瞧了一眼慕宴铮,他倒是得意地挑了挑眉。
谢广坤从里到外换了一身,可孟初的围巾,他也知道她不会再要,但是没有选择丢掉,而是叠了整齐,趁着孟初不注意裹进了自己换下来的衣服里。
三人从服装店出来,谢广坤俨然成了一个名副其实的小老头。
昔日那个整日西装革履,神采奕奕的老板,早已在他的妻子女儿作死以后,便不复存在。
“你来这边住哪儿?”
出了商场,孟初叫住谢广坤。
他垂着眼,神色卑谦,时刻避着慕宴铮。
“今天刚到,主要是想看看她们母女,然后我就回去那边。”
当着慕宴铮的面,他没敢说出自己如今的所在地。
但是提到母女,慕宴铮脸色更沉。
“她们都在监狱,你怕是见不到。”
一声监狱,谢广坤倏地抬起了头。
满是浑浊的目光,全是震惊。
他人在三山市,又怎会知道榕城这边发生的事。
片刻,他的视线转向孟初,有些难以置信。
孟初点头,被寒风迷了眼。
谢广坤落寞地点了点头,转身走了。
望着他那蹒跚的背影,孟初内心莫名苦涩。
谢广坤过去,对她还不错,今日算是还了他的情。以后,他如何,他便不会再管。
上车后,慕宴铮终于问出疑惑:“你怎么对这老头这么好?”
孟初看着外面的风景,轻声说道:“也不算吧,毕竟,谢柔所犯的事,与他无关。”
慕宴铮从后视镜扫过一眼,“所谓子不教父之过,女儿也一样。”
“……”
孟初回眸,没再吭声。
两人回去,孟初拿出手机的时候,发现一条短信,是程枫发来的。
【谢广坤给你打电话了吧?没有为难你吧?我在车站碰到他了,他非要你的联系方式,我看他怪可怜的,就给了。】
孟初上楼,回了简短的一句话:【嗯,没有。】
放下手机,去衣帽间换了一套轻便的衣服。
当她去将衣帽间的窗帘拉开时,就看到楼下不远处的庭院外,停着一辆豪车。
车旁站着一个男人,正在跟保镖交涉。
孟初快速换了衣服下楼,不见慕宴铮的身影。
她又去厨房看了一下,猜测是在楼上书房,便到玄关处,隔着玻璃门朝外面望。
就在这时,二楼书房的门打开,慕宴铮白衣黑裤,从楼上快步下来。
孟初马上到了廊厅,询问:“外面谁啊?”
“肖朋兴。”
慕宴铮说完,从她身边经过,顾不上换鞋子,推开了大门。
瞬间,一股刺骨的寒风钻进屋内。
“阿松,让他进来。”
慕宴铮一嗓子,赶紧关了玻璃门。
没过多久,那位肖朋兴进了客厅。
孟初跟余嫂在厨房那边,就听见客厅里,两个男人一会儿高一会儿低的声音:“慕总,我那儿子也都怪我没有好好管教,给您添了这么多的麻烦。”
“肖董,肖坤是否是被人利用,你可以问问他。毕竟,我跟他没有任何交集,突然说我替别人养私生子,就有些说不过去。”
“是是,他就在这附近,要不我把他叫过来,慕总您来亲自审问?”
“我夫人现在是孕妇,不宜听见审问犯人。”
慕宴铮冷冷的声音在客厅回荡,传到厨房这边,孟初与余嫂相视一眼,不禁扑哧一笑。
“那……要不,我们到外面去喝一杯?马上春节了,平日咱们都忙,要不是我这蠢儿子,肖某人恐怕还见不到慕总。”
肖朋兴卑微邀请,慕宴铮却不想给他这个面子。
“那更不好意思了,我戒酒。”
他用手比划了一下,对方马上想到他说的,孟初怀孕。
肖朋兴尴尬,低头眨了眨眼,八字胡须贴在嘴唇上,看起来格外的有喜感。
“茶,喝茶吧?我知道这附近有家特别有意境的茶室。”
“宴铮,吃饭了。”
孟初的声音突然出现,让本来绷着的肖朋兴,瞬间心态崩掉。
他费劲心思想将慕宴铮约出去,谁知半路被人截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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