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血神教与圣子

    南环国际小区。
    小区中央活动广场中，凉亭正对面。
    一团篝火正在熊熊燃烧。
    炽热的火焰映照着四周一片明亮。
    在篝火前方，密密麻麻地围坐着五六百人。
    有男有女，有老有少。
    篝火正前，是一个面带红光的年轻男人。
    他手中举着一个纸喇叭，高声道：“血神的召唤让我们齐聚此处……”
    男人洋洋洒洒地说了十几分钟，突然声音放低：“感谢血神的施舍与怜悯，接下来让我们享用圣餐。”
    始终静谧的人群中传出些许骚动。
    凉亭中，一男一女面带笑容走出。
    在他们身后，有另外八人，推着放满东西的购物车。
    购物车被推到人群中，男人从中取下面包牛奶，逐个递给地上的人。
    “一切会好的。”他低声说。
    “谢谢。”收到食物之人感激中又带着几分畏惧。
    食物被分发到每一个人手中。
    发完食物的男女站到人群前，女人下意识地拉远一点与篝火的距离。
    年轻男子朝着二人行礼之后，拿起纸喇叭，宣布众人进餐。
    他自己也忙撕开口袋里的面包，三两下填进嘴里，将牛奶一口气喝光。
    将包装袋中的面包碎屑与沾在包装袋内侧的牛奶舔的干干净净后，他这才意犹未尽地将包装袋放下。
    其余人也大都解决掉了食物。
    男人小跑着到了男女面前。
    他低眉顺眼地与二人交流几句后，重新回到篝火下方，举起纸皮喇叭，例行说了一些感谢的话后，说道：“现在启动献祭仪式……”
    “刚刚我请教过伟大的血神圣子，仁慈的他提出……”
    “在献祭之前，请张医生给我们科普关于人体与血液……张医生是人民医院血液科的主任医师，正好住在我们小区……”
    男人说着让开身子，一个身穿白大褂的中年女人从人群前方站起，走到篝火下。
    女人声音不大，慢条斯理地讲述着适当“献血”的好处，声称此事非但不会影响众人的健康，还能表现出自己的“虔诚”，获得血神的庇佑。
    “血神永生！”
    高喊出这句话后，女医生退到一侧。
    “献祭”仪式开始。
    女医生在两个穿着白衣的护士协助下，打开一个工具包，从中取出注射器，给这些人逐个抽血。
    每个人只抽取少量。
    没有一个人反抗。
    站在篝火阴影处的男女看着混入容器中的鲜血，都不由感到口干舌燥。
    二人正是方超与女友。
    得到苏洛的“考验”后，两人便下定决心按照他的要求去做。
    一开始他们还期待有人遇到危险，像此前那样介入，救下受害者后将其纳入到自己的“保护圈”中。
    可是许久没有听到求救声后，两人转变思路，决定让那两个已经被他们操控的女人去逐个敲门，号召大家聚集起来。
    效果极差。
    能存活至今的人，大都戒心很重，陌生人的敲门自然不会回应。
    不得已，二人决定使用暴力。
    他们从一楼开始，逐个破门而入，将百余名幸存者汇聚在地下室，强迫他们“等价交换”地接受二人保护。
    为此，发生了流血冲突，但并未致命。
    击退了几只试图袭击人群的怪物后，众人对他们方才多了一点信任。
    在方超带着几个壮汉进入外边一家小超市，几乎以一己之力干掉盘踞其中的两个尸鬼、一只尸犬和一只蜥蜴人，将其中的物资搬运出来后，众人对他的态度发生了巨大改观。
    有人开始讨好，试图变成他的“同类”。
    也是在搬运物资回去的过程中，他们偶遇了另一个搜寻物资的小队。
    为了物资，双方爆发冲突，直至方超站出……
    他原以为这些人会被吓傻，喊着“怪物”逃跑，或者与他拼死一搏，岂料他们反而疯狂朝着自己跪下。
    血神教！
    方超得知了这个名字。
    听几人所言，他们已经聚集了千余人，控制了两个小区。
    他跟去看了看。
    在血神教“总部”的墙上，有一张极为熟悉的素描画。
    方超恍然大悟。
    他表示了和苏洛的关系，被冠以“圣子”的称呼。
    那几个“高层”的想法他很清楚，但是他并未将他们任何一个转化为自己的下级，而是从中抽调几个人，将他所在的小区彻底控制。
    他打算听一听苏洛的意见。
    ……
    片刻后，两个穿着护士服的美貌少女端着一个托盘到了方超面前。
    托盘内是六个玻璃杯，盛满了殷红的鲜血。
    方超轻嗅着鲜血的味道，心中油然而生一种满足感。
    他觉得这样的日子不错。
    拿起一个玻璃杯，他一口饮尽，接过少女递过来的纸巾擦了擦嘴。
    搞定之后，他忽然注意点一双目光眼巴巴地看着自己。
    偏过头去，他这才发现一旁的女友。
    要是以前，遇上好东西，他肯定第一时间拿给女友，这次竟然忽略了对方。
    他没有丝毫不适或歉意，反而觉得本该如此。
    “你也尝尝，”方超淡淡说，“这是大家的心意。”
    女友“吨吨”喝掉一杯，满足道：“真的不错呢。”
    夜越来越深。
    小区广场中央的篝火却越来越旺。
    每当火势变小时，方超都会挥手令得火焰增强。
    这神乎其神的一幕让人们的惧意稍褪，热情逐渐被点燃。
    在血神教青年的引领下，众人开始高歌。
    歌名“血神永生”。
    是血神教的信徒中，一个音乐学院老师用一首网络热曲换词改编而来。
    歌声恢弘，在暗夜中回响。
    方超坐在一个转椅上，背后是熊熊燃烧的篝火，心情也跟着乐曲激昂起来。
    原本血神教代表建议在今夜在广场进行这场祭祀，他还有点抗拒，担心引来麻烦。
    在那些人的一番怂恿，加上这样的确能够加强这些人对他的认同感，并且可能吸引到周围的幸存者的情况下，他最终还是同意了。
    不过整个过程中，他一直有点忐忑。
    他现在实力二阶，对付尸鬼之流不在话下，要是真来个厉害的东西，他可没把握。
    好在过去这么久，始终没有异常出现，他渐渐放下心。
    他摇晃着手中的玻璃杯，嗅着鲜红液体的香甜味道，面对众人崇拜而畏惧的目光，心下生出几分飘飘然。
    托盘中的最后一杯鲜血被方超饮下。
    他微眯着眼睛，表情迷醉，心下想着等下要不要趁机去隔壁小区转转……
    他正想入非非时，忽然听到一阵惨叫。
    他愕然地循声望去。
    在人群中央，竟然出现了一个巨大裂缝，一个巨大的头颅从裂缝中探出，张开血盆大口，瞬间吞掉三人。
    怪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