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瘫痪的老人

    “你们是什么人？”那只手掌搭在我的肩膀上，紧接着一个男人的声音在我身后响了起来。
    我回头，只见身后站着一个中年男人，大概四五十岁的样子，穿着一件淡蓝色的中山装，而且带着眼镜，显得文质彬彬的。
    望着他，我的眉毛不由的挑了一下，因为这个男人的脸和他的那双手对比起来差距有些大。
    这个男人的外表不管怎么看都是一个文质彬彬人，绝对不像是做体力活的，可是他的那双手却是完全不同，一双手跟橘皮一样，而且布满了老茧，就像是每天都在从事体力活一样。
    男人望着我和端木清，眉头微微的皱着，又问道：“你们有什么事？”
    “你是这里的老板吗，这房价多少钱，我们要开房。”没等我说话，端木清抢先问道。
    男人听到他的话愣了一下，看了我一眼，又看了一眼端木清，脸上的表情有些奇怪。
    我知道他在想什么，端木清那家伙长的实在是太像个娘们了，而且我们俩跑到这种偏远的地方来开房，很难不让人误会。
    “房间一百一天，如果常住的话可以包月包年。”男人说道，看来他真的是这吉祥公寓的老板。
    他说着当先朝着里面走了过去，我和端木清赶紧跟现在他后面，来到一楼的接待室，男人看了一眼我们的身份证，拿出一把钥匙，对我们指了指二楼，说道：“206还有空房，你们可以住在那里。”
    “谢谢。”端木清笑着接过钥匙。
    “你们这些客人多吗老板？”端木清看似随口问道。
    老板低头收拾着桌子，连头都没抬，回答道：“有几个客人，都是常住的，对了，你们旁边房间207的家伙脑子有点问题，没事别招惹他。”
    听到他的话，我不由的皱了一下眉头，默默的记住了他的话。
    我和端木清点头，转身准备离开，就在这时，里面关着的房门突然传来两声奇怪的声音。
    呵！呵！
    那声音听上去像是某种野兽发出的低吼一样。
    听到这声音，我立马停了下来，朝着那扇关着的房门望去。
    老板赶紧走了过去，拉开了房门，只见里面有一个轮椅，轮椅的上面坐着一个老人。
    老人看上去应该有八九十岁了，满头的白发，歪着脖子坐在轮椅上，嘴巴里面流着口水，喉咙里面不停的发出呵呵的声音。
    那种如同野兽一般的声音就是他发出来的。
    看了一眼我就知道，老人应该是年龄大了，已经完全失去了活动的能力，所以才会是这个样子。
    老板走了过去，拿出纸巾，仔细的帮老人清理着嘴角流出的口水，动作很熟练，看来他照顾这个老人应该很久了。
    我看了一眼老人，发现他也在望着我，用他浑浊有些微微发黄的眼睛盯着我。
    我叹息一声，知道老人的日子已经不多了，现在的他就像是一颗枯树，倒下也只是早晚的问题。
    生老病死是人必须要经历的，没有人可以长生不老，所有人都知道这个道理，但是等我们真正面对生死的时候，心中还是会有很大的恐惧。
    并不是真的怕死，而是害怕面临的未知。
    活在世上，我们总有自己喜欢的人，喜欢的事，对生的眷恋也就是对这个世界让你感到美好的一种不舍。
    老人的眼神似然浑浊，已经没有了多少的生机，不过我依旧能够看得出来，他眼神中的那种对于活下去的眷恋。
    “这位是？”我对老板问道。
    “他是我叔叔，十年前就不能动了，这么多年一直是我在照顾他。”老板帮老头擦干净嘴角，对我说道。
    十年前就瘫痪了。
    听到这我不由的皱了一下眉头，这个吉祥公寓之所以被称为凶宅，就是十年前发生的案子，这里的老板一家五口燃煤自杀，全都死在了里面。
    “那他是？”我有些奇怪的对老板问道。
    “你也听过那个案子吧，死的一家是我堂哥，也是他的儿子，自从堂哥一家出事，叔叔就脑溢血了，变成了瘫痪。”老板扶了下眼镜淡淡的说道。
    我点了点头，没有再多问，因为这种事情不管对于谁来说都一种不愿意提及的伤痛。
    这个老板能够照顾他叔叔十年的时间，看来人应该不错。
    呵！呵！
    就在我要转身离开的时候，那个老人的喉咙里面又发出两声奇怪的声音，然后我看到他的手抬了起来。
    刚才没有注意，现在看到他的手，我不由的皱起了眉头。
    因为这个老人看上去已经八九十岁了，头发都掉光了，满脸的皱纹，可是那双手却截然不同，看上去皮肤光滑，甚至还挺细腻，一点老人斑都没有。
    除了长长的微微发卷的指甲之外，那双手怎么看都不像是一个即将死去的老人应该拥有的双手。
    我忽然想到老板的那双粗糙的双手，感觉他们换一下应该会很合适。
    老人还在盯着我，浑浊的眼珠一动不动，让我有种很奇怪的感觉，就像是老人有很多话想要对我说，可是却说不出来。
    他抬着手，手掌微微的颤抖，就像是想要比划什么一样。
    “叔叔，这两位是今天的客人。”老板走了过去，将他的手臂放了下来。
    “你们自己去二楼吧，一会我会把开水送上去的。”老板回头对我们说道。
    我点头，不再犹豫，和端木清一起走上了楼梯，只不过我能感觉得到，那个老人一直在盯着我的后背。
    虽然他是一个将要死去的老人，可是不知道为什么，那种眼神却给我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而且让我头皮有些隐隐的发麻。
    “怎么样，看出什么问题了没有？”一边走着，端木清一边对我问道。
    我摇了摇头，说没有，不管是那个老板，还是那个老人，并没有什么问题，除了那个老头的眼神让我觉得不舒服之外。
    楼道里面到处都是灰尘，显然已经很久没人打理过了，这是正常，毕竟这地方太偏僻了，平时不会有什么客人。
    老板说的几个常住在这里的客人，估计都是混的不怎么样，无家可归的可怜家伙，贪图这里的便宜房租。
    楼梯的尽头，墙上画着一个数字‘2’，表明我们已经来到了二楼。
    我看了一眼那个数字，是用红色的油漆画的，虽然这地方到处透露这破败，可是那个字却像刚刚画上去的一样。
    鲜红，
    就像是血的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