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有什么大病？

    他脑海里闪过几个画面，又看看左边手的同桌，她好安静，又很有趣。
    眼保健操前或是走出教室前，她不戴眼镜，上课了就戴上眼镜，黑色边框的眼镜，稍微封印她的颜值，但这封印是肉眼可见的。
    本就白净通透的肤色，仿佛泛着光，想到她爱脸红，就更有趣了。
    脑海里又继续闪过好几个画面。
    一是毕业那个暑假，她去读大学之前，来到他家楼下送了一份礼物给他，那天晚上下了很大一场雨，清晨下着一点小雨。
    她上午的飞机，清晨在他家楼下等了半个小时，等他来拿礼物，她好启程。
    那天晚上的雨大，楼下屋檐下的墙壁都打湿了，林霏蹲坐在台阶上。
    谢钧还记得她蹲在的姿势，双手抱着腿，伞放在一旁，礼物袋子抓在手里摇晃着，记得她见到他时脸蛋红了，然后脸上也全是笑容，本以为她会生气，还没解释，她就帮他解释，询问是不是睡过头了。
    送的礼物很简单，手动和电动剃须刀外加剃须泡沫，和洗面奶，当初觉得不在意，后来想想没哪个女生对自己很在乎了。
    二是在大三结束那个暑假，以前从没见她穿过裙子，那天却穿了碎花连衣裙，白嫩的肌肤，笔直又养眼的腿型，让人眼前一亮，以前也从没见她化过妆，她那天给自己画了一个不怎么好看的眼影，涂了鲜红色口红，有点别扭，一看就知道不会化妆，但天生丽质难自弃，奇奇怪怪其实也挺好看。
    记得那天她的头发已经很长了，从齐肩的秀发变成长发及腰，披散着，多了一点成熟，一些小碎发在阳光下散发着微光。
    本来挺开心的人，在知道他谈了女朋友后，就不开心了，走路走神，说话发呆，那次相聚后，就渐渐和他疏远，聊天少了，分享少了。
    三是大学毕业三年后，17年，高中同学年底有个聚会，她也去了，那年她硕士已毕业，梳着丸子头，化了淡妆，额前的空气刘海更让她多了一些魅力，脸蛋稍微消瘦一点，但还是有点肉肉。
    谢钧见面便向她打招呼，她看见他依旧会脸红，眼神会躲闪，开车送她回家的路上，她做副驾驶，有些不自然，闲聊过程中知道他又没有女朋友后，长呼一口气，然后开始慢慢找他闲聊。
    一晃两年，期间断断续续有些联系，19年临近春节，他想辞去从事的工作，准备回家继承家业，晚上突然肚子痛，立马去医院检查，发了一条说说，附带医院地址，说生活真苦，再也不复青春，大晚上一个人来医院看病，好惨。
    她过了一个多小时就来到他身边，那时凌晨一点多，他还在打针，她小脸依旧红红的，小半张脸藏在围巾下，谢钧知道她和他一直在一个城市，但是城市很大，上班早，下班很晚，毕业后的时间几乎是用年为单位计算，一年聚不了几次。
    那天，她眼睛红红的说：“钧哥，你怎么了？”
    说实话，他看她的神情，就很感动，“其实没什么事，医生说我尿道有个小结石，让我多喝水多跳动再多运动，现在打几瓶药水，就没事了，但是不喝水会复发，你怎么来了？”
    “我……我刚好路过。”
    “胖霏，凌晨一点呀，撒谎要学会看时间。”
    “喔～”
    这么多年了，她依旧没什么改变，再之后的对话记不清了。
    那天晚上她陪他坐了好久好久，她太困，又靠着他的肩膀睡了好久好久，醒来到了凌晨三点多，她住的地方很远，送她回家的路上，她也睡的香甜，到家了，谢钧也没有叫她，开着暖气，给她盖上自己的衣服，陪她到凌晨五点多才醒来，依旧像朋友一样分开。
    再然后，断断续续依旧有联系，他知道她母胎solo，大龄剩女，她也知道他没有再谈恋爱，但似乎都在等着对方成家，便放心了，那种感觉太奇怪，就像相识多年的老朋友，下不去手了，又不愿自己先对方一步结婚的状态。
    ……
    好多画面在脑海浮现，思绪万千，时间也只过了十几秒钟。
    林霏收回看向窗外的目光，察觉到谢钧的目光，看他一眼，只感到他刚才一直这么盯着自己，看了许久的样子。
    她瞬间把目光抽离，端坐，想着他好像好奇怪啊，干嘛盯着我看？我又不好看，然后就觉得自己脸上有点热。
    真正好看又内敛的女生，就是会觉得自己不是很好看，觉得自己一般。
    谢钧收回自己的目光，再次看向讲台上，化学老师无心上课，坐在上面，单手撑着脸颊，一直看着窗外，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他想，化学老师会不会在想着不知又是哪路神仙渡劫，闹出这般动静。
    但似有不对，化学老师似乎更愿意相信各种有趣的实验，如点水成冰，唯物主义的坚实拥戴者。
    外面的雨来的快，消失也快，大概下了十多分钟后，渐渐消减，老师也开始做正事，接着上课。
    林霏突然觉得身旁的同桌有点奇怪，一整节课都安安静静，没有什么小动作，也没有故意寻她说话，还翻看了好几本书，偶尔又会发一会呆，和上节课判若两人。
    下课了，两人依旧没有说话，前面的同学回头，对谢钧说：“钧哥，傍晚去打篮球吗？外面又想要天晴了。”
    说话的人，他认识，很熟悉很铁，这小子老是问他借钱，然后隔段时间又还，还了又借，按他的话说，有借有还，再借不难，借来借去就用着那一百块钱的透资额度。
    陆远航嬉皮笑脸，谢钧则没有什么心情，这才刚穿越回来，那还有时间玩哦，再说他知道这老小子故意的，劳资刚割不久，你让我去打篮球？
    他心态不再胜年轻时那样，吵吵闹闹，“不去，手机有电没，借我用一用。”
    陆远航把手机递给他，想着他居然不翻脸，也是奇怪！
    手机还是那种老版翻盖样式，现在这年头智能机太少见，老人机才常见，喜欢上面的贪吃蛇小游戏。
    时间09年9月3日，星期四。
    他又把手机递给他，陆远航觉得他莫名其妙，“你是不是有什么大病？”
    林霏抬头看看他俩，接着又低头，谢钧道：“本来想玩一玩qq，但是瞬间又不怎么想玩。
    晚上我就不去打球了，我想了想，现在我们都高三了，要好好学习才行。”
    林霏听到他说这话，又看他一眼，很奇怪呢。
    他接着对陆远航道：“你要不要和我一起？”
    “我的天，这不像你啊？而且，你确定你不是因为身体原因，不去打球？”
    这确实不像自己，他知道自己高中的时候很贪玩，喜欢打篮球，喜欢下课就跑，周末放假根本不会摸书，学习成绩在班级里算是中等偏上一点，高考成绩超过二本线，又低于一本线，五百多分，偏科，英语差。
    而面前和他说话的这位兄弟，高考比他差很多点，但也上了二本。
    有些人就是这样，玩也玩，成绩不拔尖，但是他就是比一些一起玩的人好，说的就是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