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四章；神明之物

    拍卖会场。
    继《卡里的梦》之后又有好几个拍品突破到了二十万大关。
    本来还担心钱不够用，既然书卖了这么多钱，莫寻也稍微放开了一些，在下半场的拍卖中多次出手。
    “恭喜174号客人，以六千黑金币的价格拍下了干扰水晶”
    ……
    “恭喜174号客人，以八千黑金币的价格拍下两株阿帕茶树树苗。”
    ……
    恭喜“174号客人拍下吸血种标本。”
    ……
    时间来傍晚。
    就在刚刚，一个件奇迹装备被炒到了三十万黑金币的高价，场内的气氛也达到了一个小小的高潮。
    台上的徐航主持了整场拍卖，独角戏一直连着唱了数个小时，也稍微有点口干舌燥。
    接过一旁助理帮忙倒的茶水，满饮一口，休息两分钟待场内平静。
    “那么接下来是第320号拍品。”
    “旧神遗体。”
    话音未落，场下已经是一片哗然。
    旧神，所指的就是在旧时代曾经活跃在大陆上，但是最终在无数场混战中陨落，曾被被许多种族供奉为神的强大生物。
    更有传说，大陆上的所有生物，其实都是由这些神灵所造。
    这也是在神灵概念未出现之前人类所知的最为强大的存在。
    在旧时代，获得足以对抗神明的力量故而被称为半神位。而这个阶位也延续到了今天，据说整个帝国达到这个等阶的也只有两个。
    虽然不太清楚旧时代的神灵为什么会一个接着一个全部陨落，但是可以肯定的是，这些神明拥有着更进一步的可能。
    所有人的目光汇聚到中央，汇聚到展示皿里的“旧神遗体”。
    半米多高，既没有闪闪发光，也没有不可名状，整体像是个布满坑洞的烂石头，没有半点抓人眼球的地方。
    台下周围的议论声反倒是更大了。
    有怀疑其真实性的：
    “这玩意真不是在山里随便捡的烂石头？我家后院的山上到处都是。”
    有揣测其中奥妙的：
    “看上去只是一颗平实无华的石头，但其表面的坑洞似乎有着一种不可言说的规律。”
    有说废话的：
    “如果这不是一颗普通的石头的话……那它一点也不普通。”
    还有不知道在干嘛的：
    “我偷偷说一句我是傻笔应该没人发现吧。”
    一个人的声音很小，但当许多人都低声细语时整个会场里都变得嘈杂起来。
    叶梓也是第一次邹眉凝视着展台中央的所谓“旧神遗体”。
    克莱尔和梨香的目光也变得古怪起来。
    只有莫寻已经通过【观察】得到了令人震惊的信息。
    物品名；旧神遗褪
    外观：黑不溜秋，麻麻赖赖，一点都不圆润。
    成分：夏提雅尾巴的一截。
    描述：夏提雅在战斗中折断尾求生所留下的尾巴，虽说断尾，但实则也是萨托拉身体的一部分，当萨托拉的本体死亡时，萨托拉就会在舍弃掉的尾巴里重生。
    台上徐航还是照例等着议论声平复两分钟后继续介绍道。
    “众所周知，在旧时代，许多种族都供奉信仰着神明，而在旷日持久的战争中，这些神明一个接着一个陨落。”
    “神明陨落之地也就成为了现在我们所知的许多绝地。魔力乱流，空间交错，我们所知的所有基本法则在其中都有变化的可能。就是神话的法师进入其中，都极可能有去无回。”
    “而这一件拍品就是在禁区绝地中带回来的。”
    就好像核武器会留下辐射一样，超越禁忌的力量也会给世界带来难以逆转的灾害。
    在整个大陆，被发现并称作“绝地”地方有着数百处。
    绝地里的危险是不可预料的，倘若运气好，普通人都可以去留，倘若运气差，神话级别的魔法师也活不下来。
    不过，就算是从绝地里带出来的，也有可能只是一颗普通的石头。
    “而之所以判断这是旧神的遗体，或者应该说是遗体的一部分，那是自然因为这个东西，有着永恒特性。”
    所谓永恒特性，是神明具有的独特特性，永远恒定，不发生改变的特质。
    无论生物还是死物，无论巨龙还是蚂蚁，无论动物还是植物都是在“动”的事物，魔力在流动中交替，元素在运动中迭代，灵魂在世界的洗刷中消解，心灵在时间的打磨中死亡。
    万事万物都遵循着某些必然的规则在“运动”。
    而相对运动而言，不运动即是永恒，这就是神明。
    至于要如何验证“永恒特性”，至今为止没有权威的方式。
    因为哪怕“永恒特性”的这一说法也都只是一种猜想。
    因此，这个黑乎乎的东西是神明遗体也是拍卖行的猜想。
    也只有莫寻知道，这个猜想没错。
    花钱买下这个东西绝逼血赚，因为说不定哪一天就会直接收获一个旧时代神明……
    “那么，神明遗体，起拍价五十万黑金币，单次叫价不能少于一万金币。”
    与许多低价很高的拍品不同，这一次整个会场都陷入了沉默。
    五十万听起来不多，但是换算成购买力足够几十亿人一天的用度，换言之，足够养活一个普通人几十亿年了。
    如果真是神明遗体，这个价值就算是翻个一百倍都是合理的。
    但这只是一个可能性，而且是一个可能没什么用的可能性。毕竟就是确认了就是神明遗体，这东西也未必能够创造实际的价值。
    只不过。
    五十万黑金币，对于真正的有钱人来说也不是挥霍不起。
    “182号客人，出价五十万黑金币。”
    对于很多人来说，可能性才是最值钱的东西。
    伴随着第一个人叫价，沉默的氛围一下破解，第二个叫价的接踵而至。
    “66号客人，五十一万黑金币。”
    房间里，叶梓凝重的目光忽然转向莫寻。
    莫寻有着可以看穿事物本质的能力，这对于叶梓来说也不是什么秘密。
    但是叶梓也无法确定这种能力能达到什么程度，无法确定莫寻是不是可以看穿这个与神明有着关联的物品。
    莫寻对着叶梓眨了眨眼，叶梓秒懂。
    目光又回到投影屏上，眼神中的除了期待还有几分担忧。
    叶梓有点想把这东西拍下来。
    除了叶梓之外，梨香和克莱尔的表现更加奇异。
    从这个东西出现开始，两人的目光就一刻没有在这个东西身上挪开过目光，那种来源于本能的渴望，一点都藏不住的从眼神中流露出来。
    如果不是外面的易容遮盖住了表情，恐怕一般人都会发现其中的异常。
    “月下，你以前遇到过吗？”莫寻问道。
    叶梓摇了摇头：
    “和神明有关的噱头是常有的，但是神明遗体还是第一次。”
    “但是这个东西，很危险。”
    叶梓自小就展现出远超常人的天赋，说是数百年难得一遇都毫不为过。
    再加上同样过人的头脑，凡人所不及的毅力和努力以及嫡系长女的身份。
    自小就是集万千宠爱于一身，可以说，叶梓成长的优渥条件在整个帝国都是排得上号的。
    所以无论叶梓有什么要求，家族里也会根据叶梓的能力范围尽量的满足。无论是魔鬼藤还是进入到摩洛斯实习，甚至是叶梓现在这样离家出走都能够得到默许。
    但是所谓神灵遗体，叶梓却从来没有被允许去接触过。
    原因只有一个，这种东西很危险。
    尽管是自小对这种东西抱有无限的期待，但是叶梓仍旧保持着冷静的头脑。
    这句很危险即是劝阻，也是提问：
    我们要不要把着个东西拍下来。
    “的确很危险。”莫寻回道。
    危险到说不准哪天就孵出一个旧神来。
    虽然不知道这东西和诅咒之子有着什么瓜葛，现在也不方便问，但是光就这玩意的介绍，莫寻就一万个敬而远之。
    拍卖场里的加价从火热到冷静，慢慢的已经加到了一百万黑金币。
    作为整场拍卖会的压轴物品之一，徐航自然不会让这一件拍品简单落锤，寻常不到半分钟就二次确认现在要过个数分钟。
    几番拉扯之下，这颗定时炸弹被182号以一百二十七万的价格拍下来。
    接下来最后的几十件拍品整体的价值都很高，最便宜的也拍出了三万二的价格。
    “第367号拍品，幽魂之树，由174号客人以四万黑金币的价格拍下，恭喜！”
    幽魂之树，顾名思义，是能够于灵产生影响的树，恰巧是叶梓的收藏里没有的。
    倒不是因为多稀有，而是叶梓对于灵魂领域基本没有什么涉猎。
    离开了月下家，就不是想要什么都可以随时准备的了，既然遇上了就先买下来。
    “恭喜158号客人，以20万黑金币的价格拍下月下重工最新限量私人飞艇yzst-7900。”
    这一瞬间，莫寻好像知道叶梓为什么这么有钱了……
    很早之前叶梓就是自己是商人世家，如今看来，这个“商人”怕不是军火商。
    一件件拍品的落锤，长达一天的拍卖会终于来到尾声。
    “那么，本场拍卖会的压轴拍品。”
    “许多客人也是因此而来，奇迹中的奇迹，曾经由人类神话英雄使用过的奇迹武器。”
    “曾经参与斩杀神明的武器。”
    “——尤里卡之枪。”
    绝对的唯一性，而且没有任何作假的英雄传承武器，毫无疑问足够碾压之前的所有物品，作为压轴。
    当然，是在排除掉知道某颗“神明蛋”的前提下。
    虽说是传说中的武器，但其实其纪念价值远远高于本身的价值。
    毕竟在旧时代，人类的打造工艺其实并不如现在发达，武器强大主要取决于使用的魔法材料还有挥动武器的那个人。
    作为压轴物品，其低价就已经来到了一百万黑金币。
    最终成交价格更是达到了四百多万的天价。
    不过这些与莫寻等人就没有多大的瓜葛了。
    “洛米卡兹亚秋枫拍卖会，本场拍卖会共计拍品376件，成功落锤322件，总交易额八千七四十百万零三千五百黑金币。”
    “最高成交额四百七十三万，尤里卡之枪。”
    “我是本场的拍卖师徐航，再次代表盛腾商行，感谢各位的支持参与。”
    “最后我宣布，本场拍卖会，到此结束！”
    ……
    拍卖会结束，在引导女仆的指引下，将所有的拍品结算完毕又花去了十来分钟。
    除去拍下物品要付的钱和抽成，《卡里的梦》所卖掉的十七万黑金币也只剩下三万。
    而这一趟出来的所有目的都算是成功达成了。
    走出拍卖会场。
    拍卖会场附近的水晶灯很亮，显得天空中的星星都暗淡了几分。
    一道出来的人还有许多，有的刚出门口就飞上了“人行道”，有得已经开着飞艇远去。
    总觉得有什么在牵引这自己的注意，莫寻对着人群一扫，很快就发现了身上留着“神明蛋”的“气息”的人。
    四人并排走着，莫寻却是忽的一停，楞在原地半秒，然后又立刻调整回正常。
    “怎么了？”叶梓问道。
    莫寻回过神，笑了笑说道：“没什么。”
    嘶，莫寻哥哥怎么又说谎的说。
    此地不宜久留，莫寻加快了步伐，其他三人也紧紧跟上。
    就在刚刚，莫寻下意识的用观察查看了买下“神明蛋”的人的信息。
    姓名：基尔
    性别：男
    身高：178
    魔力(异）；传奇
    元素力；超凡
    能力；混乱阶段
    性格；血腥，癫狂，残暴
    描述；唯有力量是真实，唯有存在是永恒，唯有死亡是归属，唯有混沌是答案。巫术结社教长预备役，洛米卡兹亚分部部长，热爱死亡，喜欢杀戮。
    基尔穿着深黑色的礼服，面貌有些阴柔的瘦，眼珠子很大，似乎是要从眼眶里挤出来了一样，鹰勾的鼻子尖尖的和有些暗淡发蓝的皮肤越看越像个怪物。
    就在莫寻用【观察】看向基尔的同时，基尔忽的寒毛一竖，转脸看向拍卖会场的城堡门口。
    形形色色的的人群看不出什么异常，基尔揉了揉眼睛，越揉越快越揉越快，长长的指甲似要把眼睛扣出来了一样。
    可能是想到周围还有许多人，基尔缓缓停下来动作。
    继续操纵着御空魔法向远方飞去。
    远离了人群，基尔再忍不住自己的的表情，勾起残忍而又癫狂的笑容。
    “不会错不会错不会错！”
    “刚刚那个是，是同伴的味道额嘿嘿哈哈哈”
    “是吗？想要来和我争一争吗！那就一起成为我献上的祭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