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见海不见山

    贝斯船长来机械协会验收新船，海朵陪着她，感觉有点无聊。
    跟在大人身边，听着他们和各种不认识的长辈闲聊，应该是大部分人童年讨厌的事情之一。但海朵是没想到自己都快二十了还要经历这种事情。
    她站在老妈身边，看着贝斯船长和技术人员沟通交流，感觉自己好像没必要留在这，打了个招呼便转身离开。
    显然贝斯船长也不在意女儿去干嘛，点点头表示知道了就没管。
    海朵走在街上，撅着嘴。心情还是不太妙，到处逛了一圈，最后鬼使神差地停留在一座马戏团剧院前。
    末世二十几年，各种科技设备和娱乐项目正在恢复，马戏团倒是没有之前那样吃香了。但也不至于像人联时期那样几乎完全看不到。
    “嗯，星光马戏团……有点耳熟。”海朵以前其实听李乐他们讲过这个故事，但却不记得马戏团的具体名字。
    她买了张票进去，此时正好是马戏团开场。
    马戏团的女团长，当年给马特森当秘书，如今也快五十岁的娜希看着台下观众，露出一个笑容。
    但她的眼中却充满惆怅之情。
    因为当年创建这个马戏团的人已经不见了，当年马特森等人离开蒸汽岛的时候，秘书小姐还时不时能收到团长的来信。可后来就彻底失联了。
    雾园那一战的结果，杨琪欣肯定也不会大肆宣传。
    末世中这么乱，二十年没消息结果会怎么样，秘书小姐也猜到了。这些年她一直没结婚，除了忙于工作外，多少也是忘不了当年的魔术师先生。
    节目依旧很精彩。当然，在海朵眼中哪怕再高超的魔术师也破绽百出。毕竟八级的眼里可不是盖的。
    但她却没有像当年在这里首次约会的父母那样捣乱和吐槽，只是安静地看完，然后鼓掌。
    现在她想起来这个马戏团的名字了。那些驯兽师和魔术师什么的，貌似也都有些超凡力量，大概都是学徒（四级）的样子。
    很普通，但用超凡力量来表演魔术什么的，已经比其他马戏团都厉害了。也难怪这里是全蒸汽岛最棒的马戏团。
    “嗯。”海朵陷入沉思，然后走向娜希小姐：“你们马戏团还招人吗？”
    ——
    北极。
    久安非常听话地待在原地，但完全看不见半神们的战斗。
    在空间封锁内。李乐及时出现，救下了状态不佳的死神。两人时隔多年再次并肩作战，正要进攻之时却见对面一个传送跑掉了。
    没办法，拥有传送能力的半神就是如此，根本抓不住。打赢他不难，打死他就很难了。
    “不科学啊。他图什么呢？”李乐落地，对敌人要杀死神的事情感到疑惑。其实死神也很疑惑，只是他不会像李乐这样说出来。
    “应该是，曙光号的残余力量。”杨琪欣带着伊娃飞来。
    那玩意还有残余？不是被图尔卡斯干碎了么，而且怎么可能悄无声息地同化一个半神？
    李乐觉得不可思议，毕竟他这些年到处瞎逛，走遍全球。完全没有看到曙光号的影子，只有南边一群失心者还证明那家伙曾经差点统治过全球。
    “估计就是一个失心者……只不过有点不合常理。”杨琪欣皱眉，然后想到什么。
    “要追上一个空间能力者，那就只能是另一个空间能力者了。人在哪，我去找他？”李乐准备动身：“久安你记得带回去。”
    “在北亚吧。”杨琪欣猜测，空间能力者来去无踪，能力全球都可以发动，实在是有些难以确定。
    死神坐在原地，表情严肃。当然，被面具遮挡着别人也看不出他什么表情。
    这十几年来，他因为过渡劳累始终原地踏步。而李乐，杨琪欣，还有刚刚逃走的那个敌人，全都有了不小地增长。
    但是死神并不后悔。也只有在这片雪原上战斗，才能让失去味觉和其他许多感觉的他，得到一丝真实的存在感。也才能让他所见到的无数怨灵安息。
    每个人都有各自的追求。半神寿命绵长，若不找一种可以持久的爱好，迟早都会发疯。
    应该说半神们本就多多少少有些疯狂和偏执。
    亚洲北部。
    即将建成的北方长城前。
    刘烈感受着自己仿佛与这座长城融为一体，赤红的光泽在身躯上亮起。
    此时已是十一月。北方的天气十分寒冷。
    但战士们和施工队还在加班加点，以求早日完成这座奇观级防御工程。
    空间门打开。
    蓝出现在刘烈身边。处于对半神的尊重，刘烈先给他行了礼，蓝却只是点点头，没有说什么。
    该说的，不该说的。
    他都不想说。
    蓝色的空间裂缝朝刘烈飞去，被这道攻击命中，就相当于是身体的一部分被传送到远处。杀伤力在半神之中也属于上乘。
    另一道空间门打开，将蓝的攻击拦住。
    “杀了刘烈，煽动王升上位成为区长，挑动安全区内乱。同时阻止北方长城建设。用残余的力量逼雪怪大举南下。然后前往南半球统合失心者。”
    “你，是这么想的吧？”
    徐小星站在刘烈身后，与蓝这个老对手相望。
    关萍站在他身前半尺，手中握紧了枪。
    “只是，你究竟什么时候被曙光号残余的力量所影响了？”徐小星皱眉：“难道是……把世界计算机容纳进你脑中之后？”
    按理说，计算机这些工具在曙光号消亡后就应该变回普通工具才对。
    但超级计算机的复杂度比生物也不差多少。或许它们早就有了原始的意识。所以，融合了一个超算的蓝，也变成了失心者。
    这是几十年来，曙光号残余的失心者们唯一一次可以翻盘的机会。虽然这个机会依旧很渺茫，但在世界计算机的判断中却是必须的。
    再往后，失心者也会慢慢被清理干净，它们将不再有任何胜算。
    所以蛰伏数年的蓝，选择了在这个时候出手。
    但人类却显然早有准备。杨琪欣和徐小星关键时刻出现在这些地方，肯定不是巧合。
    恶魔女王拎上久安和伊娃，准备回南方光复者的地盘。久安还在喊说自己的任务没完成，但却被伊娃踹了一脚。
    她和李乐一家还是挺熟的，与永宁久安艾莉三个人还是同班同学。但最熟的就是久安。
    “你还完成啥任务啊，侦查的目标都死光了。”伊娃朝久安喊。
    “那也要回去复命啊。上头还没让我撤退呢。”久安倒是有点孙灵的那种气质，很严肃：“不能越权指挥。”
    杨琪欣撇嘴，然后把他和伊娃一起丢到了北极边境：“你俩还是走回去吧。”
    “喂喂喂关我什么事啊！”伊娃落地，却和久安一起被死神接住。
    死神看着伊娃，想起当年那个同样吵吵闹闹的雪人姑娘。但两者显然不太一样，伊娃是更贴近人类的雪人，需要进食，而且不会被动摄取周围的热量。
    当年那个伊娃有点大叔控，但死神说实话一直对她都没有男女之情。现在这个伊娃显然正常了许多，和久安吵吵闹闹地离开了。
    挺好。
    面具下的男人露出一个微笑，镜面跳跃离开了。
    伊娃不知从哪找来一只北极熊对着久安喊：“叫爸爸我就让你也骑上来。”
    久安跳上去和伊娃扭打在一起，最后取得了光荣的胜利。只不过北极熊不听他指挥，一个打滚后将两人都压在了雪堆里
    不远处的雪山被两人战斗所破，开始崩塌。差点把这两个熊孩子给埋了。
    ——
    南方，长城边。
    刘烈在战斗的余波中打滚。九级巅峰，面对两个十级上的空间能力者，完全无法插手。
    却见字符组成的浪花袭来，冲碎切割一切的空间裂缝。
    安全区半神刘望海走来，推了推眼镜，一副书生学者的气质已经二十几年不曾改变了。
    “当年你们可以在历史上占据许多页。现在的话，估计只能留下一段话。”刘望海看着蓝说道：“唉，不过确实有点可惜……”
    蓝再怎么样也是隶属于安全区的半神，就这样死了，当然可惜。
    空间门展开。
    引力开始紊乱，一座座高山从天空中落下。徐小星和蓝时隔多年再次展开空间大战，各种物体在空中互相碰撞。
    却见一道黑色的物质将地上长城包裹住，保护了刘烈最近一年来的心血。
    李乐降临，抬手开枪。
    一座倒过来的大山被击碎。石头散落，被刘烈的长城挡住，并没有砸死太多人。
    蓝再次发动空间门。
    海水倾泻，降临在这片冰天雪地之中，试图将半神们淹没，将长城冲垮。
    “静。”刘望海以字符海对真正的海，将浪潮通通打回去。徐小星倒转空间门，将海水传送回去。
    长城边上结了一层冰碴子。
    蓝的一切攻击都被数名半神化解，甚至没有造成多少人员伤亡。
    徐小星与他对抗着，不让他轻松离去。
    而死神与杨琪欣也已经赶来，从四面八方包围了这个家伙。仿佛蓝真的必死无疑。
    传送门却再次拉开。徐小星在这方面终究还是逊色一筹，让蓝断尾逃生。但临走前诸多半神的攻击，还是让他身受重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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