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二章：漫漫长夜浓雾遍地

    不仅仅是夜到了，一层雾气蔓延，遮住了这个世界。
    人类文明引以为傲的灯火也无法照亮这一切。明明凌晨才学会点火的原始人们一筹莫展。不知所措。
    然而，火焰已经点燃，就不会轻易熄灭。
    西方的普罗米修斯，东方的燧人，以及所有为文明与科技之火做出贡献的神话人物和历史先贤，仿佛都在此刻高举着属于人的火焰。
    驱散一切寒冷，驱散一切黑暗与潮湿。
    头顶的雾气中传来些许光明，炮击已经从凌晨一直持续到了下午。
    举着火炬与无名灰雾对抗的人也换了好几轮。大家发现，支撑最近的果然还是李乐和希撒。
    林茵带着无法在世界种子里保持力量的孙灵和杨琪欣，逮住了在雾气中缓慢恢复的主教。
    李乐举着同样伤痕累累，愈发飘摇的火炬，顶在了最后一刻。
    “不！这不可能——”
    随着无名灰雾响彻整个世界的怒吼，蒸汽岛经年不散的雾气消失了。
    外界的炮火停息，大贤者张开炼金阵，隔绝了炮火与核聚变的残留影响。此时，正好是夕阳西下。
    蒙不赦第一个从空间通道中撤走。
    救世军的其他人与拿着火把的李乐对视。气氛一时间有些尴尬。
    大贤者飞到他身边，接过火炬，气息达到半神级别：“雾主先生，非常感谢你的帮助。”
    世界种子失去力量支撑，被迫关闭。
    两人的力量一起跌落九级，但看看希撒和德古拉等人，蒸汽岛一方虽说损失惨重，但也并不算弱。
    “感谢你们的帮助。”阿尔纳对救世军的成员们说道。
    青笑了笑：“嗯，委员会过段时间会把本次战斗的消耗总结出来。我们希望和蒸汽岛的贸易过程中可以补充损失。”
    大贤者和赫尔墨斯面色不太好，但什么都没说。
    太阳落山。
    蒸汽岛上一片黑暗与废墟，不知要重建多长时间。
    “好久没在蒸汽岛看见这么亮的星空了。”贝斯落地，抬头对身边的李乐说道：“你知道么，虽然那些工厂的空气污染很严重，但这里也不至于全天都是雾气。”
    “只不过吸血鬼会被阳光晒伤，狼人和堕天使会被阳光削弱，暗精灵会被太亮的光线刺伤眼睛。”
    “所以他们才让出一部分利益，让炼金协会和魔法学院制造了这片雾。”
    李乐同样在抬头看星星：“嗯，我前世听你说过。”
    这片雾，几乎隔绝了一切。
    贝斯牵住李乐的手，两人一起静默，任由星光撒落人间。
    “今晚又会被冻死不知道多少人。”杨琪欣和孙灵走过来，手上抓着奄奄一息的主教：“这个怎么处理？”
    “我看他身上的运动服不错，先扒了。”李乐说。
    大贤者落地：“我来处理吧。”
    他看着全是废墟的蒸汽岛，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
    赫尔墨斯一脸若有所思：“所以他们一开始跑来摧毁风车林是为了让蒸汽岛彻底变成雾气弥漫之地？”
    “或许是吧。”李乐点头。
    “没掉落神之印，说明吾主还未彻底死去。”主教忽然说话了：“信仰还在，神明不灭。你们也不要以为自己赢了。”
    旁边李乐的表情变了一下，欲言又止。
    杰克带着斗篷落下：“未来一段时间里，清剿灰雾教会，就是救世军的主要目标。”
    这个夜还很长。
    但并不算太冷，气温居然保持在了接近二十度。也不知道是核聚变的余温还是大贤者炼金法阵的效果。
    一堆堆篝火在废墟便被点燃。
    幸存者们抬起有些麻木的面孔，在悲伤和哭泣之后开始思考接下来该怎么做。
    残存的市民议会四处奔走，统计着损失。
    “难以估计，总之很多。”威尔顿发出叹息，然后又有些高兴。因为大量贵族黑帮之类的东西都没了，接下来会是一个权力真空阶段，市民议会把握好机会，就能将权力伸到各地。
    蒸汽岛的一切似乎就这样平静下来。
    从天空中可以看到炼金法阵上微弱的光芒。以及岛上一点点的火光。
    整个黑夜里，或许看不到太多灯光。
    但到处都是篝火与火把的光芒。毕竟哪怕没有电，总有燃料可以烧一下的。
    文明已经进入了黑夜。但火焰并没有熄灭。
    接下来的夜还很长，不知道会持续多久。总之，人类永远不会被击垮，文明同样如此。顽强着，无赖着，坚韧着，死皮赖脸的和这个地球一同存在下去。
    永远如此。
    希撒被一群人按在角落丢清醒术和理智回复法术。随后他用力挣脱，又是一片混乱。
    天空堡垒的遗骸上，时间归一者不知何时现身，落在钟楼上，一边叹息一边准备离开：“这真是一门赔本买卖。”
    它操控时间，短暂地让自己恢复巅峰状态，带着钟楼消失。
    大贤者把火炬放回蒸汽岛岸边。
    吞了一部分无名灰雾力量的奥林匹克雾主也有余力重新构建它的雾园。但在未来几年内，它可能都只能保持在九级的强度。
    除非全蒸汽岛的人都到雾园里玩一圈。
    星空之下，一片平静。
    泰米回到折了半截的高塔，星光在他身后构成人形，就是修复眼前的一切。
    面前的水晶球里，星光和命运在转动，演变。最后归于一片混沌。唯一可以看到的是，未来十年中都没有灰雾的迹象。
    十年，足够了。这十年间，灰雾教会就算不灭亡也得分裂。
    而且，一个被凡人击败的神，又有谁会去崇拜呢？
    “你有什么感想？”大贤者蹲下，问自己的老对手，“看见人类的力量了吗？还在想着那些神话？”
    主教没有说什么，只是闭上眼睛。
    大贤者用炼金术结束了此人的神明。
    本来可以在未来成为人类半神的主教死去。他和他的神一样，到最后都是无名之辈。
    “我觉得无名灰雾可能是死了。虽然没有神之印和其他东西掉落，但可能是掉落的东西也拥有屏蔽侦查的能力，所以没人发现。”贝斯提出猜测。
    李乐拿出棒棒糖，丢进嘴里，对马特森说：“魔杖送你了。”
    他右手的世界种子蠕动几下，吐出一块灰色的结晶体。
    ps这一卷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