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柳扶月贝齿紧咬着下唇,声音嗫喏:“诺诺……”
她惊慌失措的模样就差直接把有问题写脸上了。
师诺皱眉,转头看向坐在首位上的掌门,还没等她看明白,宋长安一个耳光直接扇在了她脸上:“孽障!”
骤然被打,师诺脑子里都是懵的。
“你还不老实交代你到底把白茶藏到哪里去了!”
掌门的脸色也不好看。
本来为了一只猫大肆搜寻,惊扰了贵客已经是很没面子。
现在这猫竟然是被宋长安的弟子藏起来了……
深吸了一口气,压制下怒火,掌门试图挽回一些颜面:“诺诺这孩子是你培养出来的,她的确是刁蛮了些,却并不坏,你何必忙着下结论,兴许她只是将猫带回去玩,忘了告诉你。”
宋长安也意识到渊清还在,没再逼问,只是冷冷地看着师诺。
师诺捂着被打的半边脸,止不住地哭泣,心里却门清,这件事打死都不能认!
认了被逐出师门都是轻的,但只要咬紧牙关,就不会有事情。
毕竟谁都没有证据猫的内丹是被他们掏的。
她跪在地上,脸上全是委屈:“掌门师伯,师尊,天地良心,那猫弟子真的不知道在哪。”
宋长安脸色扭曲了一秒:“渊清佛子都说了,问你们两个更清楚,渊清佛子会说谎不成?”
师诺的眼皮跳了一下,委屈地看向渊清。
渊清只是静坐在那儿,那双静如止水的眸子没有半点涟漪,仿佛眼前的一切都与他无关。
柳扶月眼底有不爽闪烁,这个女人勾引完了师尊还想染指她的男人。
垂着头,她眼底的狠毒不再掩饰。
本来还想着放这个女人一条生路,现在看来还是直接弄死的好……
再次抬头,柳扶月那张柔弱无辜的脸上露出三分坚定。
她伸手扯了扯宋长安的衣摆:
“师尊,您不要责怪师妹了。
这件事,师妹一点都不知情,都是我这个做师姐的一个人做的。
是我,都是我的错,您放过师妹吧,师妹她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掌门的脸比锅底还黑。
今天的事情打死都不能传出去,不然他们云剑宗还要不要脸了!
宋长安狐疑地看着柳扶月。
他不相信这件事是柳扶月做的,这孩子最是和善,跟门内最难相处的师兄都如春风般温和,她闲着没事干嘛拐走白茶?
况且昨天他还主动找自己,一副欲说还休的模样,那模样分明是知道白茶被人拐走了,却又不敢说。
在他门下,敢这样对柳扶月的只有这个刁蛮任性的师诺了!
想清楚后,他将地上跪着的柳扶月搀扶起来:“好孩子,你为人如何旁人不清楚,为师却是清楚的。
谁都有可能拐走白茶,唯独你不可能。
你老实告诉为师,这一切是不是那个混账做的。”他手指着还在哭的师诺。
柳扶月怎么都不肯从地上起来,拼命地摇头:
“不,不是的,师尊您相信我,真的,真的都是我一个人做的,和诺诺没有关系!
诺诺绝对没有挖走白茶师姐的内丹……”
话音刚落,宋长安便瞪大了眼睛,他一脚踹在师诺身上,直接将人踹到了大殿门口。
师诺哇的吐出一口血。
“孽障!你竟然如此恶毒!”
掌门大掌捏着座椅的扶手,努力压制住自己的暴脾气,才没把这对混账师徒打死!
柳扶月心底得意的很,脸上却装出担心的模样,急忙跑到男人面前,伸手拦住男人:
“师尊,不要打了,诺诺的身体那么虚弱,怎么能承受住这么重的责罚。
这件事都是我这个师姐的错,您罚我吧!”
宋长安即便是暴怒,对柳扶月却依旧收敛许多,生怕伤到她:“你起开,看我今天不打死这个孽障。”
说完,他凶恶地瞪着师诺:
“看来是我平日待你太好了!
我说过多少次,白茶修为低,但却是跟在我身边最久的,你们要像敬重师姐一样敬重她。
你呢,转眼就掏了她的内丹。
她没了内丹,几个时辰就会没命!
你这与谋杀何异!
我云霞峰是留不得你这种畜生了!”
师诺被那一脚踹的头晕眼花,脑子已经成了一团浆糊。
但她却是将宋长安那句逐出师门听了个清楚。
不,她好不容易才拜进云剑宗,接下来她就要去玄天秘境,说不定她就会获得什么机缘,成为云剑宗的骄傲。
如果被逐出师门,这一切都就没了。
她不要不逐出师门!
想到此她爬到宋长安的脚边:“师尊,弟子知道错了,弟子真的知道错了,求求您不要将弟子逐出师门。”
见自己一手带大的弟子这么狼狈,宋长安也有些心痛。
柳扶月见宋长安有心软的迹象,那双眸子转动,靠上前去:
“师尊,小师妹是什么性子您还不清楚吗?
她做这些事情是有原因的。
事实上是白茶先师姐嘲笑小师妹眼妆画的丑,她这才想着教训教训白茶师姐。
现在她已经知道错了,您就原谅她吧。”
师诺隐约觉得柳扶月这话有什么问题,可对方的确是在替自己求情。
来不及细想,她跪在宋长安的脚边哭泣着求饶。
眼下最主要的还是让师父饶了自己。
宋长安听了柳扶月的话,回暖的脸逐渐冷了下来。
是了,师诺什么性子没人比他更清楚了。
小肚鸡肠睚眦必报。
白茶只是说了几句她眼妆不好看,她便能挖出白茶的妖丹。
今日自己这般打骂,他日她是不是要欺师灭祖?
想到此,男人心里仅有的那点疼惜消失的无影无踪。
“送去戒律堂,让执法长老秉公处置。”
师诺一听去戒律堂,脸一下子就白了。
但凡是去了戒律堂的,没几个能活着出来,就算活着出来,人基本也废了。
不,她不要去,戒律堂!
然而宋长安已经下定了决心,直接叫人把她拖了出去。
柳扶月低头小声抽噎,嘴角却是忍不住地上扬。
蠢货就是蠢货,不过几句话就打发了。
正得意着,就见一直沉默的渊清忽然勾唇露出一抹笑。
掌门一直注意着渊清的表情,见渊清忽然笑了,心却并没有放松下来,他紧张地询问:
“这……可是事情有什么处理得不妥当的地方。”
渊清微微摇头:“我笑,是因为想到了一个故事,掌门要听吗?”
掌门急忙点头:“佛子请讲。”
渊清将佛珠放在腿上,徐徐开口:“从前有两个贼一起去偷东西,一个把门望风,一个室内行窃。
被抓后,主人对行窃的贼重重责打,并且送去了衙门,而那个把风的,却没受到任何牵连。
明明两个贼做的是同样的事,受到的处罚却截然不同,掌门说,是不是很好笑。”
渊清那双透彻的眸静静看着掌门,完全不管宋长安与柳扶月的脸色有多难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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