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
街道上。
所有的居民们结束了一天的作息,纷纷归家熄灯。
一个身影在月光下,踉踉跄跄的沿着街道边上的房墙行走着。
“哈……哈……”
尚泉奈握着胸口的骨刀,时不时用力提起一下,刺激着自己的神经,避免睡过去。
啪嗒!啪嗒!
血液沿着湿透的衣摆滴落,尚泉奈一只手撑着墙壁,缓慢的行走着。
——不行…
尚泉奈用力睁开沉重的眼皮,猩红的血丝在眼白里蔓延。
他的手臂逐渐无力,大腿再怎么拔起也挪不动小腿。
视线逐渐模糊,尚泉奈艰难的前进着,脑袋无力的一晃一晃的。
最终,他眼前一黑,四肢无力,整个人疲软的朝前倾倒。
扑!
重重的倒在了黑夜里寂静的街道上。
噗嗤!
骨刀受到地面的冲击,猛地一下狠狠的直接捅穿了尚泉奈的胸膛。
“嘶——”他睁开眼睛,到吸一口冷气。
温热的血液在身下蔓延,尚泉奈尝试爬起身子,但是困倦已经犹如铅水灌入了他的四肢。
根本无力起身。
“……草…”
尚泉奈眼前模糊,迷迷糊糊的躺倒在地上,彻底闭上了双目。
……
……
……
狭雾山。
灶门家。
一家人正坐在客厅里,围着炉子,愉快的交谈着。
灶门炭子幸福的眯着眼睛,捧着茶杯抿着温热的茶水。
一旁的甘露寺樱饼抱着自己的大太刀,呆呆的看着面前的空气发愣。
“父亲!我长大以后,也要和兄长一样!”
“成为剑士!保护大家的剑士!”
年幼的灶门茂捂着自己发冷的小手,满眼向往的朝父亲说着。
他脑海里回想着那天雪夜,挡在自己面前的四个剑士,心中一阵激动。
灶门父亲摸了摸自己下巴上的胡茬,自从与尚泉奈告别以后,他的心绪越来越沉重。
他垂着眼睛,沉沉的叹了口气:
“唉……”
正兴奋的灶门茂听到父亲的叹息,好奇的转过头,疑惑道:“父亲…怎么了?”
“…没事,没事。”
“…对,茂,有目标是好的!”
灶门父亲摇了摇头,随后迅速一整神情,自豪的拍了拍灶门茂的肩膀:
“但是!光说不做可不行啊!”
“不去认真做的话,说什么都只是原地踏步的理由哦!”
“嗯!我一定会努力的!”灶门茂用力点了点头,表情坚定的喊着。
灶门父亲笑着点了点头,他欣慰的表情下隐藏着些许担忧。
这时!
“!!”
正抱着刀发愣的甘露寺樱饼突然抬起了脑袋,她瞳孔猛地缩起,慌张的左顾右盼起来。
“为什么…”
甘露寺樱饼站起身子,目光紧紧盯着狭雾山西边的方向,几滴冷汗从额头上滑落。
正担忧的灶门父亲看到甘露寺樱饼站起身子,精神一瞬间被绷紧。
灶门父亲抬起头,紧皱着眉头,强装镇定的问道:
“…怎么了?”
他看着甘露寺樱饼慌张的模样,隐隐明白了什么。
一旁的灶门炭子也被吓了一跳,她奇怪的看向站起身的甘露寺樱饼。
甘露寺樱饼急促的呼吸着,她用手紧紧攥住胸口的衣服,十分不安的握住了自己的大太刀。
在刚才的一瞬间,甘露寺樱饼似乎听到了隐隐约约的声音。
那声音她熟悉的不得了——正是尚泉奈的声音!
也几乎是同时,一股强大的窒息似乎掐住了她的心脏,让甘露寺樱饼不由自主的就慌乱了起来!
她看着西边的方向,心中的紧迫感越来越大,她紧紧皱着眉头,握住太刀的刀柄!
一咬牙!
“我先走了!!”
砰!
她快速冲到门前,赤脚一瞪!用力猛地踹开了木门!
狂暴的风雪顿时呼呼的朝屋子里灌入!
“樱饼姐姐!怎么了!”灶门炭子担忧的看着甘露寺樱饼的背影,呼喊着。
灶门父亲站起身子,拦住了灶门炭子,对她摇了摇头。
甘露寺樱饼站在门口,随手拉上了屋门。
她直面着暴风雪,随后从衣服的口袋里一掏!
用手指捻出两枚骨制弹丸!
直接丢进嘴里!
“咯嘣!”
血红的条纹顿时涌入甘露寺的体内!
“嗬咳咳…啊啊啊!!!”
咯吱……
猩红的血眸在黑夜的暴风雪中亮起,两枚粉红的小角从刘海下探出!
赤脚踩在厚厚的积雪上,一手拖着赤红的大太刀。
咯吱…
浑身的肌肉绷紧!
轰——!!
鬼化的甘露寺樱饼瞬间如同一枚炮弹一般,从山腰间飞射了出去!
无数的积雪被震落,顿时掀起一阵雪白的雾气!
嗖——!
红色的血影划过半空!极速朝西边突进而去!
……
……
产屋敷家族。
医师客房门口,木制走廊里。
卓也双手沾满了温热的血液,他呆愣愣的站在那里,脚下散落着糕点。
他感受着手中传来的黏糊糊的触感,低头看了眼跌落在地的糕点。
心中有些空落落的。
卓也双目发白,他蹲下身子,伸手拾起糕点,放回盘子里,脑海里回想着刚才尚泉奈对他说的话。
“…鬼杀队的…家主…”
“…大家…照顾好…”
啪嗒。
泪水不知道什么时候模糊了眼眶,滴落在地上。
他伸出手,摸了摸眼角的泪痕,垂着脑袋。
因为看不清,所以感受不到泪水挡住视野了嘛…
这时,走廊的另一头传来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咚咚咚!!
“卓也!怎么了!”产屋敷家主急迫的声音从走廊另一头传来,他快速的走了过来。
他走到卓也身边,蹲下身子,轻轻扶起坐在走廊里的卓也,轻声询问着:
“怎么一个人坐在这里?”
“…病情又加重了吗?”
产屋敷家主担忧的看着卓也,低头看了眼地面上散落的血迹,糕点,还有木盘子。
这时,卓也用手擦拭着脸上的泪痕,断断续续的说着:
“大哥哥…走了…”
卓也抬起胳膊,指着一侧敞开门的医师客房。
产屋敷家主闻言身子一僵硬,他怔怔的抬起头,看着卓也擦拭泪痕的模样。
他顺着卓也的手指,看向昏暗的客房内。
走廊里的灯光探进客房,照亮了摆在桌子上,一封陈旧的书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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