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风雪田纳西（中）

    基里安看了看自己镶满钻石的手表，时间已经到了。
    而自己的手下却没有按照约定，对自己汇报佩柏的消息。
    要不就是手下死了，要不就是他们还没有抓到佩柏。
    “老大！”
    一个光头男急忙跑向基里安，手中的平板上记录了绝境士兵们的时刻体征信息。
    右上角的某个图片已经变成灰白，这人正是派出去抓捕佩柏的小头目，体征信息显示来看，他已经死亡了。
    “死了？”
    “对.....”
    这是一句废话的对白，基里安很少问出这样没有营养的问题。
    十三年前，自己被托尼·斯塔克晾在天楼，让自己吹了一整夜的寒风。
    那一夜他与内心对话了无数次，没有人知道他的愤怒和绝望。
    而后，他不断努力，终于将绝境病毒研发到如今这般地步。
    他也从一个猥琐瘸腿男，变成了身材高大，样貌英俊的多金青年企业家。
    但是内心，他总有那么一股自卑，仿佛一道挥之不去的烙印。
    痛苦的记忆会让他时不时回到1998年的新年夜。
    满城烟花，楼内享受着暖风的托尼，与美人相拥，进行着生物和生理学的探讨。
    而自已经被冻得麻木......
    “傲慢的托尼·斯塔克，我一定要让你的亲人、你的朋友，一个一个离开你！你必须付出傲慢的代价！”
    他不明白为什么有的人生下来就在金钱窝里，享受着用之不尽的财富，拥有着天赐的帅气外貌，还有那令人惊讶的绝顶智慧。
    那是完美的人生。
    而自己前半生依靠着努力和智慧，进入顶级大学，拿到了奖学金和助学金，撑过了整个学习生涯。
    而后又以学者和商人的双重身份，好不容易才能跻身进入那一场上流的宴会。
    和保安斗智斗勇，推算出托尼行动轨迹，也终于在电梯上拦下了托尼。
    多少努力，只是为了换取一分钟与对方交谈的机会。
    基里安相信自己的商业头脑，以及研究计划，绝对能让托尼感兴趣。
    未来也会这一夜后发生改变......
    但他显然错判了。
    他的三观在那一夜后彻底改变，他开始仇恨那些‘上流的天才’，他丢弃掉自己的尊严，同时付出更多的努力。
    一步一步，创建了自己的公司，有了自己的产业。
    他招揽了一大批因为战争而残疾的退伍军人，在多年试验，付出无数生命和金钱的巨大代价后。
    他和玛雅（那一夜与托尼一起探讨生物学的美女科学家）研究出了成功率百分之三十的绝境病毒。
    回忆着种种，基里安不由得闭上了眼。
    身后的手下还要发问，却被基里安一把攥住脖子，随即将其举起。
    “佩柏是前菜，托尼才是最重要的！先找到他！”
    一把丢出手下，惊人的力量从基里安这人形身躯爆发而出，厚实的合金门被手下砸的凹陷下去。
    即便是绝境病毒有修补作用，手下光头杰克也是恢复了好一会儿，才缓了过来。
    “是！我一定找到他！！”
    杰克恢复过来后，第一句话就是发出保证。
    随即快步离开研究室，与技术部的同事一起研究托尼在被袭击后的去向。
    他们这一群人都是战争的被害者，家庭困难，加上自己残疾。
    所以才参加了这绝境病毒计划，幸运的经历巨大痛苦，进行了恶心的‘蜕变’然后活下来了，跟着基里安，变得有钱又有超能力。
    时间一久，心底里越发崇拜顺从于基里安。
    而那些不幸运的，实验失败，直接gg，也就没了后话。
    所以基里安身边，全是些服从性极高的绝境士兵，可以说是一群‘死士’也不为过。
    “找到了！他的坠落点是...田纳西？”
    “嗯？”杰克先是疑惑，随即眉头舒展开来，“竟然就在我们眼皮底下.....”
    ..........
    编辑了一条信息给佩柏，托尼却迟迟不敢发出，他知道对方有备而来，对方技术手段并不低于自己，他不敢贸然发出消息暴露位置。
    但佩柏的安危，他却不知道，但是急也没有用。
    走一步看一步吧.....
    夜幕下。
    飞雪飘零，豆点大小的雪花，落在托尼和小男孩哈利肩头。
    托尼牵着哈利，两人好似一对父子。
    加上他们出入小镇内的几家超市，购置着大量物品，这举动就真的和父子过节逛街的父子无异了。
    牵着小男孩的手，托尼攥着那温热小号的手掌，用余光多次瞟了瞟哈利。
    说实话自己的年纪已经不小了，但是却依旧是个浪子。
    和上千女人都上过床的自己，却没有一个和自己建立真正感情的女人。
    都是一夜感情罢了....
    当然佩柏...似乎是个例外，自己并没有和她进行某些交流，自己对她好像只有一种奇怪的依赖感，公司的事情都交给她打理自己会很安心。
    而且每一次自己宿醉醒来，都是她第一时间递来毛巾和热水，安排自己起居行程.....
    “我好像已经离不开她了....”
    在进入虫洞将核弹送出后，自己第一时间想到的是佩柏，那个会一脸期望看着自己，也会一脸嫌弃盯着自己的女人。
    “也不知道自己以后会和谁结婚...会不会和老婆生一个也很聪明的男孩？或者是个可爱的女孩也说不定....”
    托尼盯着身高只达到自己肩膀位置的哈利，居然有些想揉一揉他的头。
    “怎么了？”
    哈利抬头，眨了眨蓝宝石般澄澈的双眼。
    托尼露出慈父般的笑容，说道：“没事儿，对了...你想买点什么吃的不？或者什么过年的新玩具？”
    哈利先是露出喜悦的笑容，随即又有些失落起来。
    “可是...斯塔克先生，你的电子设备都损坏了，而且你也没带现金，今晚上购买的工具已经花掉了我大部分的存款....”
    哈利微微嘟嘴，小脸气鼓鼓的望着托尼。
    托尼停住了想要揉哈利头发的手，尴尬一笑，“也是....”
    托尼也不知道自己为何面对这小家伙时，会以这种温和姿态展现自己。
    在与哈利闲谈中，甚至撒谎说自己从不抽烟，也不会喝酒，而且最烦漂亮的女人。
    像是在树立某种完美形象似的....
    “斯塔克先生！”
    哈利毕竟是个孩子，购置托尼修补战衣的材料之余，他也会分心，也有自己的活泼和烂漫。
    他跑到小镇上的一家汽车维修店外，诺大的玻璃橱窗内，摆放着一辆并不很贵却很骚气的跑车。
    “爱车果然是每个男人的天性吗？”托尼跟上了哈利，站在其身侧，揉了揉他的头。
    “斯塔克先生，像你这样人物，一定有很多这样的车吧？”
    托尼笑了笑，“十辆这样的车，也比不上我最便宜的一辆车的价值。”
    “哦....”
    托尼轻轻拍了拍驻足观望的哈利的肩膀，后者会意，两人拖着大包小包，朝着仓库走去。
    两人走走停停，托尼的心境也在缓缓发生变化。
    随着节日的钟声敲响，人们大声欢呼，恋人相拥，餐厅内人们举杯共饮，小镇上的热闹氛围也提升到了顶点。
    “斯塔克先生这个给您！”
    小男孩递出一块塑料材质的手表，粉嫩无比的手表壳上，还有动漫人物装饰着。
    “这是？”
    “我送给您的节日礼物！”小男孩微微红了脸颊，有些不好意思。
    托尼开心地笑了笑，半弯着身子拍了拍哈利肩膀。
    不知为何，托尼突然有了一个奇怪想法，“自己死的那天，一定要邀请这个可爱的小家伙来到我的葬礼上，或许....那时候他也已经成家立业了吧...”
    胡思乱想的托尼和哈利，看着撕破孤寂黑夜的焰火，脸上都洋溢着幸福的光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