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秦文瀚的父亲端着餐盘来到了他房间。
秦忠远让两名保镖出去,将餐盘放在茶几上。
秦文瀚没发脾气,也没闹腾,他捧着一本书,安静的翻阅着,连他父亲进屋,也没多余的反应。
秦忠远叹了口气,无奈道:“过来吧,给你煮了面。”
秦文瀚看向了父亲,见他穿着睡衣,将筷子整齐地斜放在碗上,他终是放下了书本,起身来到沙发旁坐下。
“吃吧,我亲手煮的。”
秦文瀚沉默着端起碗,尝了一口。
秦忠远笑眯眯地问他:“怎么样?好不好吃?”
秦文瀚重重点头,又吃了一口才说:“还是以前那个味道。”
“家里没猪油了,我特意熬了猪油,等冻上了再给你做的。”
“爸,辛苦了。”
“没事,你难得回来,爸乐意给你做。”秦忠远说完,安安静静地陪着他,看他吃完了面,才叹息着说:“文瀚,你爷爷的脾气你是知道的,他那一辈的人啊,好面子,觉得咱们这样的家庭,要是娶个二婚的,会被人笑话。”
秦文瀚放下了碗筷:“爸,我知道您想来劝我,不必浪费时间了。”
“爸也是没办法,爸劝不了你爷爷,只能来劝你了,你说你到底喜欢人家什么?五年了,人家要对你有意思,早跟你在一起了。”
“我知道,可我就是喜欢她。”
“喜欢到就算会跟你爷爷闹成这样,也在所不惜?”
秦文瀚默了片刻,抬眸看向自己的父亲:“爸,我记得小时候,姑姑兴高采烈的带回来一个男人,两人情投意合,姑姑肚子里甚至已经有了那个男人的孩子,结果因为那个男人之前有过一段婚姻,爷爷便不让他们在一起,后来,姑姑跟那个男人私奔了,爷爷派人去追,两车追逐间,姑姑他们的车发生了车祸,那个男人当场死亡,而姑姑也身受重伤,孩子没保住,姑姑变得郁郁寡欢,没过多久便去了,您说,爷爷都害死自己的女儿了,为什么还这么固执?”
这是秦家人心中的一道疤,谁也不敢轻易去揭开,秦家姑姑,在最好的年华,以悲壮的方式,离开了这个人世。
秦忠远摇了摇头:“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
秦文瀚皱眉,不明白父亲这话是什么意思。
“本来不打算告诉你的,毕竟人都没了,说这些也没有任何意义了,可是你竟然也找了个离过婚的,那我就跟你说道说道,当年的事情。”
秦忠远跟秦文瀚说,秦老爷子之所以不同意他姑姑跟那个男人在一起,除了他离过婚之外,还因为那个男人好赌。
一个赌徒,好不容易认识了秦家千金,他怎么肯轻易放过这攀龙附凤的机会,所以两人还没结婚,他就让他姑姑怀了孕,老爷子觉得这男人不是什么好东西,又怎么肯把唯一的女儿托付给他?
“姑姑当初不知道那个男人好赌吗?”
“她知道,可是她已经被爱情冲昏了头脑,而且那个男人跟她发誓,以后绝对不会赌了,你姑姑深信不疑,认定是老爷子介意他的出身。”
“爷爷没有解释吗?”
“老爷子脾气倔得很,又怎么可能解释,再说那男人跟你姑姑在一起那段时间,确实没有赌,没人知道他究竟是真的变好了,还是假的变好了,老爷子不敢赌啊,那是他唯一的女儿啊!”
秦文瀚心里不是滋味。
“爷爷从来不说这些。”
“嘴硬嘛,他就那样。”顿了顿,秦忠远继续说:“其实你爷爷看到宋郁那女孩的照片时,还说她长得漂亮,怪不得你喜欢,只是他实在接受不了离过婚这一点。”
“爸,宋郁人很好,她很善良,处处为别人着想,她是我见过最干净的女孩了。”
秦忠远笑看着他:“你就这么喜欢她?”
秦文瀚点了点头,他对宋郁的喜欢,难以用言语表达。
“可是你爷爷不会答应的,有过前车之鉴,他现在对离过婚这几个字非常反感,你知道的,老爷子是扛过枪的人,思想又封建,难免不讲道理,事先说明啊,我不是在威胁你,我就是提醒你,别惹毛他,对你还有那位宋小姐没什么好处。”
“爷爷总不能做犯法的事儿吧?”
“那不会,可他随便动动手指头,你放在心尖儿上的那位宋小姐,恐怕就寸步难行咯。”
“爸,这对宋郁不公平!”
“这世道,哪来那么多公平?”
秦文瀚不得不承认,父亲说的是很现实的东西,他知道爷爷是个什么样的人,有些东西,他必须得思虑周全。
他不愿宋郁在这件事情上,受一点点的伤害。
“爸,我该怎么办?您教教我。”
秦忠远拍了拍他的肩膀:“现在摆在你面前的只有一条路,那就是去见你唐伯父的女儿,按照你爷爷说的做。”
“不可能!”秦文瀚当即拒绝:“我不会去见她。”
“那就待在家里吧,就是不知道你爷爷什么时候才会放你出去。”
秦文瀚只觉得一个头两个大,他好像…真的没有退路了。
秦忠远起身,端起茶几上的托盘,朝自家儿子语重心长地说:“你好好琢磨琢磨吧,爸也帮不了你。”
看着父亲离开他的房间,很快两名保镖又进来了,秦文瀚无奈地长叹一声,坐在沙发上苦恼不已。
——
宋郁昨天还想着,能不能赶在去拍荒野行动之前请师哥吃顿饭,好谢谢他上次帮她说话的事儿,下午她在练拳击的时候,就接到了师哥的电话。
“师哥,你有空了?”
电话那端,传来秦文瀚温和的声音:“嗯,我刚回江城,回家洗个澡,你等会儿能来接我吗?”
“嗯?”
“请我吃饭啊,你不会忘了吧?”
“没忘,但是师哥要我来接你吗?”
师哥之前不是都来接她的吗?虽说她也不是非要师哥接,但总觉得这话有点不对劲。
“需要你来接一下,我手受伤了,不能开车。”
“啊?你受伤了?”宋郁急问:“怎么会受伤啊?你最近在拍戏吗?”
宋郁能想到的,就是拍戏的时候受了伤。
秦文瀚轻笑着说:“不是,就是不小心伤的。”
在电话里,宋郁也没多问,爽快地答应下来:“那师哥你在家等着吧,到时候我来接你。”
“嗯,好,我在家等你。”
听到宋郁的声音,秦文瀚只觉得,他所做的一切都是值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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