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剑宗的名字，我远在皇城都听说过，既然到了北越，也想要见识北越横空出世的天纵之才……”
韩寂目光深邃的打量着林渊，朝青玉案上的另一盆天命河水，道：“如何？林宗主是否要测一测天命，看看是武曲星下凡，还是机缘幸进。”
林渊没有立即答应，捏着酒杯，放在嘴边，浅酌一口。
见林渊迟迟没有回应。
萧凌风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道：“若是林宗主测出的天命，在我之下，确实有损颜面，韩大人还是不要为难他了。”
一时间。
在场各大宗门的宗主、长老，目光都聚焦到了林渊身上。
林渊原本想低调的参加这次英雄宴，没想到被人架到了焦点上，有些无奈。
在场的人，一个个都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主，都想要看林渊甄定天命的结果。
毕竟这段时间，天剑宗三震安陵城的名头太响亮了。
主位上一直没有说话的岳华公主，这个时候突然站起来。
“我在皇城也听了很多传闻，对天剑宗十分好奇，不如这样，取天渊剑来……”
侍女捧着一个剑匣出来，岳华公主拿起天渊剑走到场中，接着说道：
“这柄天渊剑，是三十年前，陨星海鲛人族进献的宝物，传说是天界失落人间的神兵。
“我十岁那年，在宫中宝库中见到这柄剑，就央求父皇，给我玩耍。
“可惜，我剑道天赋普通，这柄剑蒙尘多年。
“今日不如用此剑助助兴，两位年轻俊杰，谁的天命胜出，这剑就赠予谁。”
她说完，便把这柄天渊剑平放在青玉案上。
叮！
【触发特殊事件：甄定天命。】
【选择一，接受甄定天命，天命胜出，获得宝物：天渊剑，神国气运+1000。】
【选择二，接受甄定天命，天命落败，神国气运-1000。】
【选择三，拒绝甄定天命，神国气运-500。】
……
萧凌风目光轻蔑的扫了林渊一眼，嘴角勾起一抹嘲弄，道：
“自我拜入雪留仙宗，三个月连破三重境界，踏入破体境。这种天赋，北越恐怕找不出第二个，公主这把天渊剑，恐怕萧某要收下了。”
岳华公主保持着微笑，看着林渊，问道：“林宗主可敢一试？”
林渊修的就是气运赋，迟早要和韩寂这种窥探天道气运的存在争锋。
这次只要退缩，就要损失神国气运，太亏了。
林渊笑了笑，从酒案后站了起来，走到青玉案前。
韩寂站在青玉案另一边，朝那盆没有用过的天命河水，做了个请的手势：“需要一滴鲜血。”
林渊不去碰那匕首，运转罡气，冲破指尖，滴出一滴鲜血，落入玉莲水盂中。
鲜血入水，犹如龙马入渊，霎时间绽放开来，幻化出重重幻象。
但是这些幻象肉眼看去，却看不出含义。
韩寂盯着鲜血在天命河水中翻腾出的幻象看，直到鲜血静止，他才缓缓闭上眼睛。
他在识海中重现那些鲜血幻象，探究其中的含义。
之前，他在识海中重现萧凌风天命幻象的时候，看到了龙虎啸山林，那确实是势成龙虎，仙人之资。
只是，这一次……
韩寂闭眼许久，期间皱了两次眉，半晌之后，缓缓睁开眼睛，用一种似神魔梵唱的声音说道：“凡尘天命，一生止步罡气境。”
林渊只感觉他的每一个字，都如回音般在耳中回荡，在识海中回荡。
“天命竟然这么差？我还以为天剑宗要一飞冲天了呢。”
各大宗门、家族的长老听到这个结果，顿时议论纷纷。
“对啊。竟然天命如此平凡，之前天剑宗三个字，天天都能听到，宗主资质如此平凡吗？”
“不对啊。我见过此人，他的修为飙升速度几位恐怖，上一次见的时候，还是内息境，现在已经是罡气境圆满。”
“修为这东西，并不是提升速度快，上限就一定高的。对大部分人来说，修为的上限从出生的那一刻就决定了，即便一开始修炼速度快，但达到上限之后，就会止步不前，一生都无法再进一步，像这种天才陨落的例子太多了。”
萧凌风走到岳华公主面前，拱手说道：“公主殿下，看样子这天渊剑只能赐予萧某了，比较之人的天命差距太大，实在无趣。”
岳华公主没有回应他的话，至于天渊剑，她既然拿出来，便不在乎给谁。
不过，她更加好奇了，盯着林渊看，想要看看一个天命如此平庸的人，会有什么反应。
“凡尘天命”几个字，在耳中不知回荡了多少遍。
直到回音消散之后，林渊才平静开口问道：“韩大人刚才是说我一生都无法超过罡气境？”
“是的，你的天命太平凡了，如同这世间的芸芸众生一样，只能平凡的过完这一生。”
韩寂用词十分委婉，说的是“芸芸众生”，但这个词翻译一下，其实就是“蝼蚁”。
林渊笑了笑，伸出手捞起一捧天命河水，让河水从指间漏出，淅淅沥沥的落回到玉莲水盂里：
“天命谶术，锁的不是修为，而是心境。韩大人，你没看懂我，这次恐怕要让你们失望了。”
林渊说罢，运转《气运赋·天子剑歌》，体内罡气卷涌，在气海中翻腾，惊涛拍岸，卷起千重浪。
原本距离破体境就只差一线，是否要突破，只看想不想而已。
随着一阵气浪卷涌而出，罡气冲破全身窍穴。
原本从指间滑落的天命河水，突然停在空中，然后旋转着返回手掌，跟随着罡气，缓缓的覆盖全身，形成护体罡气。
刹那间，林渊跨过罡气境最后的瓶颈，踏入破体境。
罡气破体，外放形成护体罡气，震荡出一股强大威压，让在场所有人都倒吸一口凉气。
天命河水被罡气卷着倒旋而起，即便是无法感应到罡气的低阶修行者，也能清楚的看到那层护体罡气。
霎时间，全场震惊。
“破……破体境……”
“刚才明明还只是罡气境，只是因为有人说一句他永远达不到破体境，他就现场突破到破体境，这还是人吗？”
“什么时候突破境界变得这么容易了吗？”
“他竟然当场突破境界，那他的天命岂不是……”
刚才韩寂甄定出的天命，是一粒凡尘，永远无法超过罡气境。
然而，不到半刻钟时间，林渊便直接打破这个天命。
在场各大宗门的宗主、长老全都被这一幕惊到了。
韩寂是什么人？
那是大周司天监的监正，是大周朝的国师。
甄定的天命，难道会有错吗？
如果有错，那么韩寂担任两朝国师，为多少皇子皇女甄定过天命？难道都错了吗？
如果没有错，今天被判定为凡尘天命的人，直接以一手破体罡气，打破了这个天命。
又如何解释？
没有人能解释。
在林渊罡气破体的那一刻，整个安陵王府都陷入了一种微妙的气氛中。
在这间大厅中心位置的人物，每一个都是跺一跺脚，北越就要震三震的存在。
这世间，能让他们动容的事情已经不多。
然而，当林渊突破境界，打破韩寂所判的天命，在场的大人物都感到了惊讶。
萧世雄眉头皱了起来，他原本是想将一个可能崛起的强敌掐灭，却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
他仔细回想和天剑宗的所有交集，渐渐有种不好的预感。
深不可测的剑法，越级击败雪留仙宗弟子的拳法，炼出一品神丹的绝世丹火，这些竟然出现在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宗门里。
现在，这个小宗门的宗主，更是当场打破大周国师下了判词的天命。
萧世雄忽然意识到，他正眼睁睁看着一个可怕的对手飞速崛起，而这个对手，原本有机会成为盟友的。
只不过，当初他去拜山门的时候，并没有真的把天剑宗当作值得全力拉拢的盟友。
韩寂脸上的神情变换了好几次，然后放声笑道：“哈哈哈……老夫这次倒是献丑了。林宗主身后隐藏了什么秘密，倒是让老夫十分好奇。”
他说话的同时，用沧桑而锐利的目光，盯着林渊的双眼，想要看清楚这双眼睛背后隐藏的东西。
周围的人都在议论林渊当场打破天命的神奇方式，全都赞叹不已。
萧凌风皱了皱眉，冷笑道：“即便到了破体境，也不过是平庸天命，没有仙人之资，怎么和我比？公主殿下，这柄天渊剑，看来萧某只能笑纳了。”
他说着便伸手去拿那柄天渊剑，拔出剑刃观赏，赞叹一句：“好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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