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晚上就是城主大宴群商的时候,所以今天竹渊还有一些正事要忙:他首先需要去向城主确定一下这次宴请的举办地,及其相关的一些内容;说不定他还要先行去了解一下场地的场景和布置,以便于提前做好一些必要的准备。
早饭后,在小公主的带领下,竹渊他们带着小银直奔城主府。详细听取了一遍城主对于此次大宴的安排,心里差不多已经有数的竹渊,这才一边琢磨着什么、一边悠悠然的晃悠在街上。
一开始,从小丫头的嘴里知道这一次的演出事关重大之后,竹渊就琢磨着他是不是拿出一些新东西来;然而从城主府出来后,他觉得还是不要因为这次的演出,而搭上太多的为好。
街上无聊的晃悠当中,忽而眼瞅一人手拿一打纸张从那家‘周记商行’里出来。眼睛忽而一亮的竹渊,心头顿时浮出了一个删改后的主意!拉着二女,脸上总是难掩几分不明喜意的他,也走进了这家‘周记’。
竹渊也没意识到这家商行就是周欢家的产业,进门之后,从人家老板的反应及解说当中竹渊这才知道的这些。既然都是‘自己人’,那就好说了!
里屋雅间歇定,几句闲话开场后,竹渊详细的问了一下这里纸张的种类。从老板所拿来的样品中挑出一种称之为‘火棉纸’的纸张后,一事不烦二主、竹渊让人家老板给他安排一些心灵手巧的伙计:当场,他用火棉纸教这些伙计糊一种有点奇怪的灯。
这些伙计暂时还不知道这种灯的用处,不过学会之后他们做的倒是一丝不苟。从他们手下出来的灯,甚至比之竹渊所糊的还要精细几分。竹渊没有一点不好意思的感觉,可当他很无耻的把这种灯改名为‘爱音’灯时,柳音的俏脸臊的通红通红的。
柳音,可是从竹渊手里的那些古籍上知道,这种灯根本就不是这个名字!对于这个爱她爱到了这么无耻地步的夫君,她虽然自感无比的幸福,可却是建立在替夫君害臊的基础上的。
竹渊派人去采买一些雄黄,以作为这种灯的燃料;把一切相关内容交代给这些伙计之后,他就置之不理了。
竹渊所糊的其实就是一种极其类似‘孔明灯’的灯,用作明晚他演出的场景布置。原本竹渊还想着是不是搞出一些火药来做点烟花,可想到若是火药的配方流散出去有可能会造成的后果,他最终还是放弃了这个最佳的选择、而改用此灯为自己的演出添色。
小丫头对于这种灯也非常的好奇,她不知道竹渊为什么要糊两百多盏这种奇怪的灯;可没容她的好奇心获得满足,抽出身来的竹渊,扭头就开始在一旁和柳音糊另一种东西:对于这种东西,小丫头更富有探究心理。
竹渊和柳音所糊的是风筝,柳音糊的是一只燕子、而竹渊糊的更像一只秃尾巴鸡!当然了,最终成型后竹渊非常肯定的说这是一只雄鹰,和鸡的区别就在于那个带钩的嘴上。
而今这个时代,魔法文明的大盛灭绝了其他的文明,如‘孔明灯’、风筝之类的这些个东西,恐怕随着诸多其他文明的湮灭也一同湮灭于了历史的长河。小丫头,又怎么可能不会对这些东西感兴趣?所以,当竹渊用笔墨完成两只风筝最后的工序时,她早已急不可耐的要出去玩儿了。
城东有一个大湖,这个湖一直以来被当做养鱼的渔场。由于连通这个湖的河直通商洛城的护城河,兼之湖河周边的风景确实也还不错:在而今商洛城里是越来越人满为患之际,城主藉由这一次的商业盛会,打算把这湖区彻底的开发出来。
开发,是要开发成一个用于游人玩乐的好去处,以解城内各方面的紧张和压力。这一段时间,城主就在大力整饬这里。这一次的商业招待会,城主就打算放到那个湖上进行。
那个湖的中心位置有一块巨大的石头,那石头暂时先被切削成了一个平台,简单的雕凿齐整后、当前正围着那平台架设铺置木板;待进一步的妆点、待摆放好各种花木后,这就成了竹渊他们表演的舞台:到时,观众会乘船于湖上欣赏观看。想来日后经过进一步的完善,这里将会成为一个游玩享乐的圣地。
出城放风筝的竹渊他们,就来到了这个湖边。看清这里具体的情形后,心里有数的竹渊也就开始寄情于玩儿。若说唯一让他略微不太安心的,也就剩下了明天的风,会不会如当前的这般和他作对:就放个风筝,也会这么的累、这么的难!
说起来竹渊这就有点太挑理了,倘若老天爷也有牙的话,恐怕也会学小银的那般在他跟前冒充一回牙病患者。
他明晚是要释放‘爱音灯’,他担心明晚的风有点大的把他的灯都给吹走,所以他希望明天最好是个无风天;可现当前的他却是在放风筝,放风筝时没什么风,当然是累得他气喘吁吁——正当前他自然是希望风更强一点。
今天没风,他认为是风和他作对;明晚他不要有风,可又怕人家风和他作对:他也不想想,若是今天的风大的足以让他手中的风筝飞到天那边,也不知他又该是个什么心理!
不过,也难怪,毕竟是个小恶人嘛!他要是有一般大众的想法,那他也不足以称之为小恶人了。只是……他的这挑理,好像有点难为了那天。
竹渊说他累,若是他真的累,那么看到此时的他之情况,恐怕是个人都会冲他呲呲牙、咧咧嘴——没天理了!当他教人家小丫头放风筝时,他的确是跑来跑去的显得有几分费体力;可当他教会人家小丫头、人家小丫头从他的手里抢走那风筝线之后,他的情形那在谁看来也是一种让人心痒痒、让人艳羡的绝顶享受。
且看他,半躺半卧在一块脆嫩嫩的草地上,头枕靠着人家趴卧在那里的小银肚子上;他那微曲的左腿又担着右脚踝,右膝还在那里晃啊晃啊的不停顿。微微侧卧的怀里、那地上还摆着好几种美味点心的同时,被点心盘所包围着的是小酒一壶、酒杯一个:小银在那里无聊的嘴咬青草,可他却是惬意的吃着点心、又不时来个情致小酌。
他的卖相,怎么感觉都是那么的惬意,和舒服!最值得一说的还是他脸上的那种嘴角一边微挂的笑容,阳光、享受、又总透露着坏坏的容情,让人一见便不由得从心里生出一种由羡慕转变的恨;然而,最让人受不了的,还是他的那种眼神。
顺着他的眼神望去,那里有两位千娇百媚的大美人儿。忽略两位美人儿实际上是在放风筝的事实,美人儿灵动、飘逸的身姿就像在表演着一支曼妙的舞蹈;莲步轻跃、裙角飞扬,把她们的左手当做在捧心,那微微高举的右臂就像是在对着遥远处的那谁呼摇。
暂且把她们忽而裸露出来的玉臂搁置一旁不去欣赏,她们那反握而虚的玉手,就像是在急着唤那谁来,却又强忍着心里巨大的羞涩;那玉手似欲展开的把呼唤之意表达完全,却在羞涩之下、小手总难逃出羞意掌控的张开。
踌躇,敌不过心思的强烈,强烈心思之下羞意难当当中,欲止还行的呼唤里尽展小儿女的美态:这,应该是一支表现儿女情长的舞,且还是双人舞!这点从她们那微扬的俏脸上所表露出来的时喜、时嗔、时急、时舒意、时渴望漫溢的神色,就能清晰的证明。
竹渊可能是把自己置换成了人家美人儿呼唤的对象,却又对美佳人的情急心意不予回应;他正一半体会着佳人对他表露的心,一半又充当旁观者的欣赏美佳人的美态。
他的眼光强过那风筝所系的线,牢牢的锁在美人儿的同时,也不似那风筝线的还带拐弯儿。他的眼神谈不上赤裸裸,总是显露着因美而来的痴迷震撼之色;强烈的欣赏、赞赏之意中,隐藏着那种对于美的渴望,和执着。
不得不说,他是一个最会欣赏舞蹈的家伙,他懂得把自己代入舞蹈者的情境当中、懂得把自己代入角色!但抛开这些不说,单就他醒卧宝驹畔、美酒佳肴伴,闲情逸致中小酒饮一壶、醉看佳人舞翩翩,这种福泽就足以让世人无比的艳羡。
此际再谈及他那小恶人的挑理、再谈及他所言的累,知道的人,又该对他拿出一个什么样的心态?置换与他是其一,把小银嘴里所咬的东西放到他的嘴里,或许这才会是大家最佳的提议!
湖岸,这边的好多人正显现他们的勤劳,躲得远远的那边、竹渊正把被搅扰了多日的鱼蟹捉来烧烤;这边‘叮叮当当’的显得红火热闹,那边坐在那里的两美人小嘴儿,一边品味着食物、一边还不忘‘唧唧喳喳’的冲竹渊吵一吵。——
美人儿累了,竹渊开始忙动了!烤好了鱼、烧好了蟹,美人儿吃鱼,他还劝人更进酒一杯;一只肥美的蟹,属于他的再添两条腿。他连连的对人家点头、不时的摆摆手,看似忙碌的服侍人家当中,谁又知道他对于美人儿的美总是贪图不够?言语如溪流,缓缓而清柔,绕着人家不休,意欲为哪头?爱意恒留。
小丫头玩儿的开心吃得高兴,一顿对于她来说再是普通不过的午餐,却是让她享受到了她所认为的前所未有的恩宠。小丫头的面儿上没什么表露,然而心里却是美到了的极点!
值此际,她很想像个正常女孩那般的做些什么或是表露出一些什么,可她自己也知道这是不行的、甚至可以说是不可能的。她所能做出来的就只能是一个他眼里的那个小丫头,她所表露出来的,也只有那他眼里‘正常’女孩儿的开心和快乐。
她忽而想和竹渊泛舟于湖上:一叶扁舟,舟上坐着她和他;他或是在那里摆舟、或是在那里悠然的垂钓,又或是呆在舟上一直傻傻的看她开心的笑!好像无边无际的湖里就这么一叶舟,一叶舟上就坐着他们这么两人,就好像他们两人从此之后就把性命相牵在了一起、往后的日子需要他们俩同舟共济。
一叶舟,漂泊于那湖上,小舟轻轻的摆来又摆去,也不知是她的心在荡漾、还是那湖里的水在荡漾,总之这个世界上就像只有他们两人、她再也无虞去顾忌那些其余的东西:但,这是不行的、也是不可能的!
以前她不想泛舟时,这个湖上一个人也没有;当她想在湖上泛舟时,从今往后的这个湖上只会是挤得人越来越多。而就算她可以和他、和柳音姐姐同舟,可那小银又该怎么办?况且时间也不早了,他还有事、他们需要回去了。一切,都显得是这么的不合时宜,一切似乎在向她说明:那是不可能的!
竹渊一路牵着二女的手不放,一边是他心爱的妻子、一边是他心爱的小妹妹,且不管时间充不充裕,反正他一路上显得都是那么的悠然不急;他把头扭到这边望着爱妻、两人很是默契的来一个微笑,他把头扭向那边,又亲切的问一声‘丫头、累不累’。
柳音的眼神里总是不杂尘物,她的眼里只有他、只有那无尽的温柔;小丫头的眼睛总是水水的,就像浸泡着闪闪的小星星在映照着世间每一样事物,她的小脸上总是洋溢着灿烂的笑容,这笑容是给世间的、也是特意给他的。
一路的轻松悠然,就这么着,他们回到了赵府、回到了这个其实他们谁也不想呆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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