逢岁晚、闻香雪和小西瓜跟随夜冥一起穿过了前面那片虚空风暴区域。
阮玉和阮一峰站在灵舟上,目送他们离开。
父女俩一个修为不高,一个神识不能用,很快就连影子都瞧不见了。阮一峰直接道:“走走走,下去涮肉吃。”
阮玉笑呵呵地搓了搓手,“行啊。”
只是吧,平日里最爱的美食,此刻吃得也没滋没味儿,父女俩面面相觑,齐齐叹了口气。
心中多了牵挂,万事提不起兴致,好似人没跟着去,心已经落到他们身上了呢。
等到小桌上的镜子亮起来,父女俩才齐齐把头伸过去,阮一峰用手擦拭镜面,一边擦一边说:“汤锅里的热气,把镜子都弄模糊了。”
很快,镜子里出现了一团黑乎乎的东西。
那是夜冥的蜘蛛腿。
夜冥的声音传来,“到了,我举着镜子,给你看看我家。”
话音落下,镜子里就出现了逢岁晚他们,应是夜冥将镜子高举空中,从而使得他们可以俯瞰整个小岛。
逢岁晚和闻香雪看起来都没受伤,两人还同时抬头,冲着镜子微微一笑。
阮一峰先是自己一张大脸怼镜子上,接着又照了阮玉整张脸,随后又将镜子对准热气腾腾的汤锅,说:“我没事,玉儿也没睡,我们正在涮肉吃呢,你们那边怎么样?”
镜子里的景物晃了晃,陡然转了个方向,露出了一个水潭。
逢岁晚和闻香雪都走到了潭水边,这么一对比,可以判断那水潭有忘缘山上不老泉的一半大,让阮玉忍不住感叹了一下:“大哥你脸可真大。”
“潭水清澈,水中灵气浓郁,却没有任何生灵孕育其中。”
闻香雪在一侧补充:“无毒。”她取了一粒种子扔入水中,便见那颗生机勃勃的灵种在水中沉浮几下,嗖地一下坠入水底。
她将灵种捞出,发现种子没有任何变化。
“这里的灵气如此浓郁,为何,不能让灵种发芽?”这水也太古怪了一些。她取了水底一块石头和一点儿土壤上来,均能感受到浓郁的灵气,同样,也没有半点儿生机。
逢岁晚想了想,摄取了一滴水珠于手心,随后眉头微皱,“略有咸腥味儿。”
夜冥嘿嘿一笑:“哎呀,我洗脸水嘛。”
逢岁晚:……
他抬头,注意到镜子那边的阮玉似乎神情不对,问:“你怎么了?”想到阮玉那神秘的识海,以及对她身份的猜测,他脑子里冒出个念头,“莫非你想起什么?”
阮玉想了想,一本正经地说:“不知为什么,看到那水洼就想脱了鞋袜,想在里头泡个脚。”
夜冥立刻道:“我就是想洗脸呢,你居然想泡脚!行吧,我给你装一盆出来,让你泡个够。”
小岛不算大,绕着水洼转了一圈儿后,夜冥又带着大家参观了一下它用丝线织的金窝,最后,将他们带到了小岛最边缘的一块奇石。
那石头,远远看着像一片云。
小西瓜早早就跑到了石头边,在石头上磨自己的独角。
夜冥:“这是浮云岛上独有的云石,虚空兽族最喜欢在云石上磨角,你这独角得多少年没磨过了?”
小西瓜舒服得唏律律地叫,马蹄子一通乱蹬。
“你才刚刚进入成长期不久吧,虚空兽幼崽怎么会流落在外,难不成是那次……”夜冥瞪大眼睛,“就我替它们修补窟窿时丢的?”
见小西瓜一脸茫然,它也没继续追问,而是将蜘蛛腿放到云石上敲了敲,接着道:“云石变软了,这意味着浮云岛快要靠近了。”得知这个消息,大家心情都轻松许多,至少,他们离神器更近了一些。
逢岁晚瞧见不远处有几簇不知名的小野花,他打算摘下来给阮玉带回去。
“云石到底为何物,在浮云岛靠近时还能变软?不知可否用来种植灵物?”小道君最爱收集土壤,这会儿看到这干干净净犹如白雪一样的石头也多了点儿兴致,她蹲下,用手指轻轻刮了一点儿石屑下来,放在鼻尖轻嗅,又用灵气注入其中,仔细感受。
夜冥解释:“成年浮云兽拉的屎。”
小西瓜惊呆,磨角的动作都顿了下来——我们还会拉屎的吗?
夜冥笑呵呵地道:“成年的才会,而且上百年才会排一次体内浊气,这样它们才能一直纯白如雪,你看,你都不够白呢。”
小西瓜不够白,是因为曾在梦域里厮杀过很长一段时间,它才不愿相信,它不够白是因为体内有屎没拉出来。
闻香雪倒是面不改色,她沉迷种植,对能够让土壤肥沃的粪便自是有研究的。
旁边的逢岁晚脸色微变,眼角余光注意到闻香雪指尖距离她嘴唇都只有一寸距离,眼皮登时一跳,只觉胃中翻腾,脸色发青。
若以后一家人住在一起,这山上山下,岂不是会——
洒满某些不知名的肥。
袖内的匣中山都仿佛沉重了几分。
一直目睹这一切的阮玉的脸快绷不住了,她强忍着笑说:“那边的花很漂亮,你帮我摘回来呀。”虽说热闹好看,但也得顾及一下相公的情绪,让他看看漂亮花,转移注意力,就不会一直沉浸在小道君闻屎的怨念之中了。
逢岁晚心情被瞬间治愈。
明明现在无法施展同心契,他与阮玉的想法依旧一致。
他原本就是打算将花带回去送给她。
这么想着,逢岁晚快步走向野花,为了让花朵保持鲜嫩,他打算小心翼翼地将根系保护起来,带回灵舟种上。刚用灵气将花朵包裹,就听夜冥道:“对,我经常在那撒尿,所以那里的花都娇艳一些。”
逢岁晚:……
阮玉噗的一下笑出声来。
执道圣君,竟也成了个小可怜。
抱歉抱歉,我这是实在忍不住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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