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急救室外。
沈家人齐至,沈颖的父亲沈听澜身着一袭唐装,搀扶着一位中年美妇,正是沈颖的母亲韩文锦。
两人的面色同样焦灼,而在这两位身后,则是同样捏一把冷汗的赵院长……
沈颖在仁心医院接受治疗,对他们来言喜忧参半,出了什么岔子,只怕沈家降下怒火,谁都承受不起!
“沈董事长放心,我们一定竭尽全力为沈小姐施治!”
就在几分钟前,院长已经派遣全院最好的医生进去为沈颖诊断……
然而此刻伴随着他话音落地,便看见刚推进急救室内的病床又给推了出来……
“院长,恕我学艺不精,沈小姐的病症闻所未闻见所未见,我实在是束手无策!要不还是还是转院到省医……”
叶医生摘下口罩,不住摇头,所有人的心一下子沉到了谷底!
“什么?转院!叶医生!怎么会连您也……”
院长皱眉叹息,只感觉自己嗓子眼发干,如果连叶医生都束手无策!自己便只剩下最后一张底牌。
再不行,只怕沈颖就得死在这仁心医院,那时可就把沈家得罪惨了!
闻言,韩文锦此刻哭得眼睛都红了:“我可怜的女儿!”
沈听澜望着女儿,虽然也红了一双虎目,却还是阻拦妻子道:“够了!别哭哭啼啼的!”
与此同时陈阳也匆匆赶来。
挤进人群时正看到病床上躺着一个宛若睡美人般的白裙女孩,约莫二十多岁,气质脱俗,五官精致宛若艺术品,只可惜面色憔悴。
饶是如此,此刻病重的沈颖,仍然仿若睡着一般恬静,但一道道宛若虫子般的红色丝线却在她光洁雪白的肌肤上蔓延……
从脚踝到胸口,再到手臂,显得狰狞而可怖!
沈听澜此刻坐立难安,朝赵院长呵斥道:“赵文成,你给我立下过军令状,你最好祈祷你的底牌会起效果!否则你该知道是什么下场……”
“我只要我女儿能醒过来!钱我沈家少不了你的。”
赵院长此刻只能赔笑,也就是在这一刻。
“让开,让开!魏老来了……”
藏青色中山装的魏青丘龙行虎步,身后两个药童提着药箱一路跟着,前面还有学徒开道,显得排场十足!
此刻见他前来,人群下意识分开一条路来。
这就是赵院长请来的底牌?
“九芝堂的魏圣手?”
沈听澜此刻看到来人,一脸恭敬和激动,对身边的妻子韩文锦兴奋道:“是魏神医!魏神医来了,这下咱们的女儿有救了!”
九芝堂的名号之大,在整个宁江医界可谓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而作为首席医师的魏青丘更是被称之为圣手!
否则也没法成为赵院长的最后底牌……
此刻赵院长见魏青丘到场,悬在心里的石头总算落下,三步并作两步地迎上去道:“魏老您可算来了,沈小姐能否保全性命,今日全都仰仗您了!”
魏青丘微微点头,派头十足。
一伸手,便有学徒为他沐手,落座请针,旋即针囊摊开,一百零八根的镀金尾银针熠熠生辉……
显得颇有气势!
一番望闻问切,魏青丘更是轻捻胡须道:“我已知晓病根症结所在,可以施治!”
嗡~
整个沈家无人不激动,沈听澜更是攥紧了拳头兴奋道:“不愧是九芝堂的神医,魏老放心施针,只要我女儿性命无虞,我沈家定以重金酬谢!”
所谓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此刻伴随着魏青丘捻起三根闪着淡淡金芒的银针,顿时周围一片崇拜的夸赞附和声……
“魏老不愧是站在咱们宁江医界巅峰的人物,这一出手便稳了!”
“沈小姐有救了,以魏老的道行,如果连他都救治不了沈小姐,只怕整个宁江将无人能解她病痛。”
“嘘,噤声!莫打扰到魏老施针……”
周围几十双眼睛死死盯着魏青丘的手法,三根银针在他手中快若翻花,迅速便刺入沈颖手臂上合谷、曲池、天府三个穴位!
这几针落下,就连先前束手无策的叶医生都不由瞪大了眼睛……
“神了!红线在朝银针的方向汇聚,起效果了!”
他这惊喜的一声落地时,人群也纷纷咋舌起来,所有人都看见沈颖身上正在缓缓发生变化,显然折磨她的那些红色丝线,正在缓缓褪去……
一些都在向好发展!
“嘶~这好像是三阳针?半年未见,魏老居然彻底掌握了这门针灸技法!当真让人敬佩……”
赵院长还算有点眼力,此刻激动开口,周围也是一片吹捧声。
沈听澜望着这一幕,仿佛已经预见女儿醒转过来的画面,心头火热……
暗道魏老不愧是医中圣手!
“曲池一落针如龙,捻动风门探幽冥……”
魏老默念口诀的同时,又捻起一根比先前粗壮一倍,长四寸有余的银针在手中,旋即便准备朝风门穴扎去。
这一针尤为关键,旨在激活前三针留下的针意,贯通手肘、肩及腰腿部穴道,将红线全都逼到一点排出!
然而也就是在此刻,几十双眼睛都死盯着魏青丘手中银针的时候……
陈阳的声音却骤然炸响!
“马上停手!这一针千万不能落!”
“沈小姐是阴虚体质,怎么能用三阳针?乱弹琴!况且你的针法连穴位都偏离了半寸,根本达不到阴阳交泰的效果!显然只学了皮毛而已……”
“此针落下,她便九死一生!”
陈阳语不惊人死不休,这话落地,仿佛给平静的湖面上扔下一块千斤巨石,顿时掀起轩然大波……
全场哗然!
魏老行针的动作骤然停下,他眯起双眸上下打量了陈阳一眼,旋即便不屑开口道:“你在教我行针?”
哗~
全场一片哄笑……
“真是不怕风大闪了舌头,魏老的医道修为轮得上你在这里说三道四?”
“这是哪里来的小子,腰里揣着死耗子冒充打猎的!魏老在九芝堂施诊的时候你还不知在什么地方撒尿和泥,此刻居然敢大放厥词?”
“哈哈哈,这小子还穿着病号服,甚至连鞋都没,居然还有脸在这点评魏老?”
“仁心医院的病人怎么还到处跑?看他这样子,该不会是从精神科跑出来的吧……”
赵院长眉头紧锁,望着身后几个匆匆赶来的护士,连忙道:“你们怎么回事,连个病人都看不住?”
陈阳躲避着几个护士的追赶,还不死心地扬声道:“沈小姐身上的红血丝是毒,不是善类!”
“只能疏导而不能盲目引出体外,否则会引起筋脉逆流,乃至导致血崩,那时可就麻烦了……”
“你这哪是在救人,分明是害人!”
可惜陈阳的劝说无人肯听,就连沈听澜也是连皱眉头,不悦地道:“还愣着做什么?还不赶紧把他赶出去,打扰到魏老施针,你们百死莫赎!”
几个黑衣人上前围堵陈阳,
直到他无奈被赶出医院的时候,还有人对他指指点点发出嘲笑声,只当陈阳是个精神不正常的病人!
对此陈阳只能苦笑,哪怕自己再想救人,可毕竟人微言轻,如此警告也算尽力……
被赶出医院之后,他本还不死心地想再尝试一番,却忽然接到了隔壁吴阿姨打来的电话,语气焦急。
“陈阳,你这孩子跑哪儿去了?快回来看看吧!”
“我给你打了十几个电话你也不接,你跟姜晓到底闹什么矛盾?即便再大的气也不能这样吧?”
“她今天带了很多人来小区闹事,把你们的东西都扔出来不说,就连你妈也被赶出来露宿街头!”
陈阳闻言顿时火冒三丈,攥紧双拳:“什么?吴阿姨,麻烦您先帮我报警,我马上就回去……”
招呼了辆出租,在车上换好衣服便火速直奔家中!
母亲杨秀兰是他的逆鳞!
姜晓,在作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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