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戈半夜醒来发现靳百川房间里还亮着灯,他揉揉太阳穴,从墙头翻进迟耿耿家,奔进起居厅踹迟耿耿的卧室房门。
迟耿耿被吵醒,“谁?”
“迟耿耿,百川身不由己,你为什么就不能体谅,矫情矫情得了。”
迟耿耿抓起一只鞋丢在门上,“再翻墙过来我就去派出所告你私闯民宅。”
“行啊,咱们一起去,你告我私闯民宅,我告你忘恩负义,你这个没良心的女人,要不是百川,你能从市橘出来?”
“要不是他,我能进特安科?”
王戈嗤笑,“要不是他,你能出来?”
书房里面多出来的那些东西果然是靳百川藏的,迟耿耿搞不懂靳百川到底想干什么。
带人去抓她,帮她堵漏洞,到底哪个才是他?
王戈见里面没回应,隔着门板喊话,“心虚了?害怕了?那就老实给百川做饭三年,该给你的我们一分都不会少给你。
百川时间紧张,来去太麻烦,明天他和大宝二宝三宝搬到西厢去住,这不是在跟你商量,是在通知你,如果你不答应,我就把你的底细抖搂出去。”
迟耿耿抓起另一只鞋子砸在房门上,“你去啊,要死一起死。”
“死的只有你。”他敢让盛和往书房塞书,就有百分百的把握全身而退。
迟耿耿气得捶炕。
气完迟耿耿王戈心里舒坦了,说起了正事儿,“你让我查的事情有结果了,安德森入住万国宾馆后跟涉外宾馆负责人黄粱道接触过三次。
他们是老相识,十年前就已经认识了,安德森每次来华都会特地会留出时间见黄粱道,至少一起吃顿饭。
黄粱道是五一劳动奖章获得者,北都劳动模范,从工作后一直在资助孤寡老人,贫困儿童,口碑一直很好,大家都叫他道哥。
他家住在安生门外,五岁时父母双亡,靠乞讨为生,遇到了黄家人被收养,送去读书,一步步走到了今天,那个人没有问题。”
倒是跟夏银、皮落梅这两个人接触过的人有问题。
他们差不多都抓了,留了一个史鼎在外面钓鱼。
迟耿耿心里泛起了嘀咕,道哥是书中的重要反派配角,跟夏银过从甚密。
没想到这个人的履历如此伟光正,可真是讽刺。
……
王戈宣布完政策去西厢走了一趟,回去张罗小张小李以及家里的影子保镖连夜搬家。
等东西都搬过去后,王戈走到靳百川房间,“迟耿耿让你过去住。”
靳百川不信。
王戈揉揉太阳穴,“如果你还想活就搬到迟耿耿家。”
他还有很多事情要做,靳百川起身往外走。
王戈亦步亦趋,他到迟耿耿家西厢后推开一间房门打开电灯,里面亮如白昼。
靳百川触目所及的是一座硕大的山水屏风,它遮挡住了里面的风景。
他绕到屏风后,正对面是一盘新炕,还散发着泥土的芳香。
右侧摆了一排炕柜。
下面是一排顶天立地的柜子,墙角摆着一个实木雕花落地穿衣镜。
中间是一张灰色小方桌,左右方向对摆着一张灰色沙发。
左边那堵墙上开了玻璃门,依稀能看到里面的书架。
王戈打开玻璃门摸索到墙上的开关开灯率先走进去。
靳百川走进去发现这个房间好大,应该是两个房间打通了中间的隔断,只保留了梁柱承重。
侧面掏出了半面墙镶上了玻璃窗,窗台特别宽,上面铺上了藏蓝色的垫子和靠枕。
右边书架旁边的空地上摆着一张铺好的床,床单被罩跟窗台上的垫子同色系。
原先的窗户被一排书架挡住了,不远处是一把宽大的真皮椅子和实木书桌。
书桌上还放着水果macintosh电脑和笔筒,仙人掌。
墙角放着一个敞口青花大花瓶,里面插着几支早梅。
这完全是他想象的书房的样子,无一处不完美,连窗帘、床单的顏色他都喜欢,“这里有洗手间吗?”
王戈走到对面的书架前,按了一下墙上侧面凸起的地方,书架移开,露出一道门。
他推开房门,顺手打开旁边的电灯。
靳百川越过他走进浴室,里面跟迟耿耿那边的摆设一模一样,连窗台上的兰花、以及盆数都一样,这个隐藏的带浴室的洗手间深得他心。
王戈转身往外面走,“我就住在隔壁,你早点睡。”
靳百川洗了个澡,躺在床上很快沉沉睡去。
王戈推开房门看了一眼,真是一物降一物。
……
迟耿耿坐在书房里,一边叹气一边烦躁。
靳百川搬进来了,大宝二宝三宝也搬进来了。
人类的悲欢并不相通,迟耿耿只觉得他们好吵。
迟耿耿被二宝吵得读不下去黄帝内经,低头看了一眼悄悄进来坐在她身边静静玩魔方的三宝,这孩子胖了一圈儿。
自己不在北都的时候,许蔚一直在投喂他。
她回来之后三宝到饭点就来家里,吃完就走,绝不为她停留一秒,不知道是她不挽留,还是靳百川对他太重要?
“砰——”篮球砸在窗框上,引起玻璃颤抖。
迟耿耿奔过去,打开窗户朝外面吼,“我晚上要炖汤,需要个小孩儿,自己滚到锅里去。”
二宝缩着脖子,抱着篮球逃跑了。
迟耿耿关上窗户,转头看到大宝进来了。
“耿耿,你跟我爸爸和好了?”大宝笃定道,如果没有和好二叔怎么会带着他们搬进来?
老子被迫还债而已,“我家有个邻居活到了一百多岁,寿终正寝,因为她从来不管闲事。
小大佬,到了我的地盘得守我家的规矩,该干活干活,该洗澡洗澡,家里绝对不允许出现虱子、跳蚤,不然还得隔离。
你通知二宝,闯了祸必须受惩罚,中午扣掉他所有的肉菜。”
大宝觉得这个可以有,二宝太不像话了。
……
许蔚按时过来做饭,打开迟耿耿家大门还没来得及进去就被人推开了。
她刚站稳又被人推到了墙上,抬头看到迟兰星和蒲德婉撒丫子往院子里面跑,气得直跺脚,关上大门连忙去追她们。
跑岔气了也没追上,看到迟兰星和蒲德婉进了厨房扶着腰往那边赶。
吓得蒙头闯进去的迟兰星看到热油遇到火轰的一下烧起来了连连后退,“迟耿耿,你到底会不会炒菜啊,你到底会不会炒菜?把火压一压,厨房要烧起来了。”
“你在教我做事儿?”迟耿耿都没回头看就知道来者不善。
这死丫头从小就没规矩,长大更没规矩,“迟耿耿我是你姐!”
“我是老大,哪里有什么姐?”迟耿耿将菜盛起来,放进食盒里保温。
迟兰星奔到流理台前,刚要开口嘴被一个大漏勺扣住了。
迟耿耿怼着漏勺推她出去,顺手把东张西望的蒲德婉拽到了厨房外面,“厨房重地,非请勿进,有话在这里说。”
“我小姑子遇到点麻烦,你帮我去求求靳所长把她放出来吧。”
迟兰星话未落音就被蒲德婉挤到一边去了,“耿耿,我是你婉姐,听说你们家煤球太多都没地方放,姐帮你烧吧。”
迟耿耿看着眼前颧骨高耸,长了一双掉梢眼,一张薄嘴唇的女人有些茫然,原主不认识这个人。
许蔚扶着腰走过来,靠近迟耿耿压低声音说道,“她是蒲德婉。”
原来是她,粗看挺丑,细看更丑,就这德行还敢肖想陈列,陈述句?真是马不知脸长,“我家煤球多架不住家里大呀,一天要烧二十个,自己还不够烧呢,你可以走了。
迟兰星,我又不是你爹,凭啥管你的事情,我就是你爹,也不会管你那盆泼出去的水。”
迟兰星一个高知分子连最基本的孝义都丢了,罪不可赦。
不顾娘家日子似乎也过得不好,整个人干巴巴的像缺水的花,大户人家不好进,高攀别人只能伏低做小,她得努力给自己打造一个豪门。
迟兰星被挤兑得面红耳赤,捂着嘴哭着跑了。
来都来了,怎么都得吃个饭,迟耿耿家的饭太香,蒲德婉不想走。
一直站在水池边洗菜的二宝接收到大宝的暗示,抓起案板上的菜刀踉踉跄跄朝蒲德婉劈过去,“你这个小偷居然跑到家里来了……”
“啊!”蒲德婉抱头蹿出迟家,往胡同深处跑去。
迟耿耿一脸阴沉的回去,家里该养条狗了,现在还不能把森特设置成狗,需要他搞基建,“二嫂,你去问问蔡大妈,谁家有小狼狗,抱只品相好的回来。
另外跟蔡大妈反应反应咱们胡同总来陌生人,让请联防队的人留意点儿,快过年了小偷都出来活动了。”
“哎,好!”许蔚带着将功赎罪的心情小跑着出去。
二宝高兴得手舞足蹈,终于等到了这一天,还好他没放弃。
小狼狗抱进来只能浪费粮食,更更有钱也不能这么败啊,地主家也没有余粮,大宝脑子里闪过自己刚来北都,经过研究院被一条狗追着咬屁股的画面……
那条狗跟迟耿耿挺配的,回头跟二叔说说,把那条狗弄来看家护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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