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章、老熟人

    在这场灾难中，认识的人越多，对心灵的冲击就会越大。见到那些熟悉的人变成感染者，或者是将他们杀死，或者是被他们杀死，这对人是一种巨大的折磨。
    什么？你想见到这样的前女友？
    你也想念前男友？
    好吧，祝你们好运。
    排开这种极少的特例，绝大多数人的心智都会在恐惧、疯狂和痛苦中逐渐走向崩溃。
    看到为死者祈祷的洛克神父，艾格对他充满了敬佩之情。洛克神父不光是压抑住了自己的悲伤，他还成为了别人的精神动力源泉。
    艾格情不自禁的想起来了小破球里面的一句很多人觉得有些恶俗的台词：“希望，是这个时代像钻石一样珍贵的东西”。
    不，在这个时代，希望是比钻石更加珍贵的东西。
    周围看上去暂时安全了，三人穿过草坪来到车库前。
    车库的卷帘门拉下来了，不管它有没有锁住，万斯都不想拉开它。侧门没有上锁，只是挂着一个简单的门扣，万斯打开门扣后，猛得一脚踹在门上，门“咚”的一下就开了。
    这是一种很经典的暴力开门法，除了快之外，更重要的是可以防止有人躲在门背后等着偷袭开门者。如果有感染者贴着门站立的话，肯定会被这一脚踹飞。
    当然了，万一车库里刚好锁着一大群感染者，那么万斯这一脚就算是捅马蜂窝了。
    经过上午的战斗摸了底之后，万斯已不复在面包店里的小心和谨慎，原本莽的性格展露无疑。
    “啊哈，果然有不少好东西。”万斯走到车库中，看着挂了一墙的各种工具两眼放光的说道，紧接着，他解下自己的背包，开始挑选适合的工具放进背包里。
    艾格的第一把防身武器西式主厨刀现在还插在那个肥胖的感染者身上，出于对它的失望，艾格没有再将它拔出来带走。
    看着满墙的工具，艾格选了一个一边是平头另一边是圆头的手锤作为自己的二号防身武器。这种手锤简单又低调，偷袭时用好了，能对头颅造成极大的破坏。
    “哟吼，看着玩意。”万斯单手举着一个黑色的铁器欢呼着转过身来。
    原来，万斯找到了一个号称跑团三宝之一、有物理学圣剑美誉的撬棍。
    找到撬棍后，万斯没在浪费时间在工具墙上，他背起背包后将伐木斧挂在身上，提着撬棍就兴冲冲的走到红色房子前准备试试手气。
    “哚。”
    万斯用力将撬棍从门锁部位插了进去，然后用力一板，只听“咔”的一声，门应声而开。
    艾格惊呆了，这哪里是撬棍，分明就是一把万能钥匙。
    当然了，别看万斯用的这么轻松，换成艾格上，他可能把门框戳烂了都不一定能打开。
    万斯对这种门和门锁太熟悉了，只要不是防爆门，普通木门在他眼里就是一种摆设。
    当然了，这道理其他阿美利坚人也懂，所以，住宅的最后一道防线并不是那道单薄的木门，而是9mm、.45、.357、5.56、7.62、12号，等等，等等。
    接下来开始进行搜查，艾格站在走廊上端着枪防止房间里突然冲出什么东西来，而万斯和洛克神父则分头逐一查看房间。
    不到一分钟，排查完成了，这栋房子很干净，没有感染者。
    接下来是简单的快速搜寻，首要地点是卫生间里的药箱、厨房里的冰箱、卧室里的床头柜和枕头下面，这三者对应的资源是药品、食物和枪支。
    几分钟后，三人带着一瓶止痛药、两罐水果罐头离开了房屋，至于其他物资，可以等安全之后或是需要时再来清理。
    又一次站在屋外的草坪上，洛克神父看了一下时间，决定今天先顺着这边搜查到篮球场，然后从街的另一面折回，最后去开那五连发罐头。
    带着尖刺的金属栅栏有一些讨厌，它们刚好卡在一个让人尴尬的高度，让你正好没办法跨过去。
    艾格正在想要拿什么垫一下时，只见万斯冲过去狠狠地一脚，金属栅栏向外歪斜了，他踩着歪斜的金属栅栏再用力一蹬，金属栅栏歪斜的角度更大了。随后万斯踏在金属栅栏上轻松就翻过去了。
    接下来，万斯对着邻居家的木质栅栏如法炮制，节约了许多路程直径来到了第二家。
    这样一连快速搜寻了三家后，艾格的背包已经半满了，他们来到了篮球场旁边的最后一家独栋两层房屋前，门依然是锁住的，万斯撬开房门，三人进屋后各自查看房间。
    经历了连续三个空房后，艾格有些大意了，他顺着木质楼梯上了二楼后，见到一个房间门是打开的，想也没想就直接走过去转入门内。
    艾格刚一转身，他一个急刹停了下来，瞬间汗毛倒立，浑身冷汗密密麻麻的冒了出来。
    这是一个带着玻璃门和露天阳台的卧室，不过现在玻璃门被拉起的窗帘挡住了，户外的光线从两片窗帘中间细长的缝隙中照进来，刚好落在地上那具俯身倒地的死尸脸上。
    死尸看上去是一个年轻男子，他的背部有一大片发黑的血迹，在他身后，是一长串混合着碎肉的喷射状血迹。
    死尸前方不到一米处有一个大床，大床上坐着一个穿着睡衣叼着雪茄的干瘪老头，他拱起的双脚上架着一把双管猎枪，枪口正对着门口处的艾格。
    艾格想退出门外，但是已经太迟了，现在他转身逃跑肯定快不过子弹。
    “你好，我没有恶意。”艾格对着老头尽量挤出微笑说道：“我是福音搜救队的，正在洛克神父的带领下对幸存者开展救援行动。”
    听到艾格的话后，老人的手从枪托和扳机上移开，他用颤颤巍巍的拿起床边的一盒火柴，对着艾格示意道：“孩子，过来帮我点上烟。”
    艾格这下放下提起的心和嗓子眼，他放慢自己的步伐，以一种人畜无害的姿势走到老人身前。
    这时候艾格发现，老人的床铺上已经丢了一大堆没擦燃的火柴了，虽然他还能扣得动猎枪的扳机，但是对于擦火柴这种需要速度和准确度的小活，老人尝试了很多次都没能成功。
    雪茄烟不好点，加上老人肺活量不足，很难将烟头吸燃，艾格足足烧了两根火柴才将雪茄点燃。
    “呼。”老人惬意的从嘴里吐出一阵带着臭味的烟雾，他满意的对着艾格说道：“谢谢你，小家伙，你可帮我大忙了。”
    就在这时，在楼下听到动静的洛克神父和万斯也走到了门口，一见到他们两人，老人高兴的大笑起来，他一松嘴，雪茄从嘴里掉到了被盖上，他连忙捡起来后又叼在嘴里。
    “洛克！万斯小家伙！你们都还没死呢！”老人对着两人大声的喊道，“快过来让我瞧瞧。”
    “嗨，海勒大叔。”万斯低头看了一眼地上的死尸后若无其事的走过去坐在了床沿上，“没想到你这个老家伙竟然躲过了血疫。”
    “哈哈，哈哈！”海勒得意的大声笑了起来，他一边笑一边咳嗽着说道：“可能是我身上的其他病毒、细菌，还有癌细胞什么的，已经将我的身体瓜分完毕了。”
    洛克神父走到海勒床边时，他伸手拿掉了海勒叼在嘴里的雪茄。
    海勒并没有太在意，这玩意他藏了好几年了，今天点燃后发现实际体验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好。
    海勒抬头看着洛克平静的说道：“洛克，你能为我做临终祈祷吗？我快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