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嫂的话都没说完就被男人冷声打断。
男人完全背对着她,战南笙看不到他的脸却能听出他话里的冷漠凉薄。
她听他对李嫂冷声道:
“她最近确实不成体统,心思阴毒,这次欢欢被她教唆受了这么重的伤确实该好好教训一番,这事你不用管了,奶奶她老人家自有分寸,不会真的把她怎么样,估计管教几天就会饶过她。”
李嫂还想说点什么,但见慕西洲脸色板的难看,只叹了口气,道:“那好吧。”
她说完便打算退出病房时,战南笙在这时出声叫住她:“别着急走。”
音落,不等李嫂应答,原本还坐在沙发上看着电脑屏幕上一堆数据的慕西洲就起身朝她的病床前走过去。
但战南笙连给他一个眼色都没有,就对也朝她这边走过来的李嫂道:“听说你有个常年卧榻在床的女儿?”
李嫂一时摸不清战南笙为什么这么问,心底莫名涌起一抹恐惧,战战兢兢的回道:“是。瘫了五六年了。”
战南笙点了点头,淡笑道:“慕西洲给你每个月开多少的薪水?”
战南笙这么问,李嫂愈发摸不着头脑,但慕西洲就在现场,她只得如实回道:
“四爷知道我有个瘫痪女儿需要照顾,前段时间给我涨了薪水,每个月三万。”
在佣人服务市场,三万这个薪资水平是真不低。
何况,慕西洲无论是对自己的员工还是家里的佣人出手都向来阔绰,员工拿的是一年15薪。
再加上节假日福利什么的,李嫂年薪能过五十万。
思及此,战南笙便对李嫂抬了抬下巴,意有所指的道:“那就是说,你一年能拿五十万的年薪?”
李嫂被战南笙的目光看的愈发忐忑不安,结巴道:
“是……是这样的。少夫人,我……我没做错什么事吧?您不会开除我吧?我虽是晚晚小姐的贴身伺候的佣人,可我到底只是个说不上话的佣人,晚晚小姐最近干了不少糊涂事,我其实是有阻拦过的……可是她也不听我的劝,我也没办法……”
“别紧张,你是慕西洲聘的人,我不会动他的人。”
战南笙在这时打断因为害怕失去工作而有些语无伦次的李嫂,
“不过,令我比较好奇的是,你女儿小糖果住的那家疗养院一年要花费上百万的治疗费,你哪来的钱?”
此话一出,李嫂心头就是一慌,连忙道:“是……是我把我过世父母那套老房子卖了换来的救命钱。”
此话一出,战南笙就扯唇笑道:
“是么?据我所知,你父母已经过世五年了,五年前就是地段再好的房价其实也卖不了几个钱吧?何况,你女儿两年前就住进了皇家疗养院,两年以来花销远远超过两百万,你哪来的钱?”顿了下,“说实话?”
李嫂在这时低下头,以掩饰眼底的惊慌,强作镇定的道:“我跟亲戚朋友借的。”
此话一出,战南笙就冷笑道:
“李嫂,不是我战南笙瞧不起人,你的那些比你还拮据的穷亲戚哪来的钱借给你?”
说到这,话锋一转,道,“都是慕向晚给你的吧?”
李嫂生怕战南笙看出什么异样,连忙顺着战南笙的话,解释道:
“是晚晚小姐借给我的。两年前,我女儿差点就不行了,当时晚晚小姐见我整日为女儿发愁就帮了我。其实,晚晚小姐是个心底很善良的好姑娘,否则她也不会在我走投无路的时候帮助我和我女儿的……”
战南笙看出李嫂眼底那一闪而过的慌张,心下已经有了一些揣测。
她猜测李嫂跟慕向晚之间一定存在不可告人的金钱交易。
比如,霍孝衍的死,就跟李嫂和慕向晚的金钱交易有关。
为了避免打草惊蛇,战南笙见好就收。
她在这时将目光从李嫂身上撤回对慕西洲讥笑道:
“慕总,我跟你结婚两年,你是一厘钱都没为我花过……”
说到这,话锋一转,道,
“算了,你从前给慕向晚多少零花钱我都不在意。但从现在开始,只要咱俩婚姻关系还存在的一天,我就不许你给她花一分钱,立刻马上执行,现在就冻结她的银行卡,你能做到么?”
有钱能使鬼推磨。
若是慕向晚没了经济来源,就等于断了她的支配权,让她陷入不安。
只有不安,才能露出马脚,暴露破绽。
只不过令她没想到的是,慕西洲竟然在她话音落下后就开口同意了,道:
“是该断了她经济来源,省得她屡教不改,兴风作浪。”
慕西洲这样说完,就对李嫂道:“没你的事了,你下去吧。”
此话一出,李嫂心下就松了口气。
还好,战南笙没看出什么,否则如果真的追究钱的事儿,没准她一急就能说漏嘴。
总之,李嫂心有余悸,她在慕西洲话音落下后就慌忙的退出了病房。
战南笙等她走后,就摸出手机给战小五发了一条短信:
【派人暗中盯着李嫂,她是解开霍孝衍案件谜团的关键所在。】
她发完短信后,一抬头就撞上了慕西洲一双无比浓稠的凤眸。
她挑眉,讥诮道:“有话就说有屁就放,憋着多难受?”
慕西洲脸色冷了冷,道:“我没给你花过一厘钱?”
战南笙冷笑:“怎么?你又要跟我提那个股市蒸发的十几亿?”
慕西洲没说话。
战南笙撇了眼窗外已经完全暗沉下来的天色,道:“我能知道,你每个月都给慕向晚多少零花钱么?”
慕西洲从没在钱上亏待过慕向晚,他对战南笙没有掩饰,道:
“打她十岁以后,每个月都会给十万。这两年长了些,每个月三十万。”
慕西洲并不觉得这钱多,他说到这,顿了下,意有所指的道:
“跟你比起来,她的零花钱还比不上你一支包的钱。”
战南笙扯唇,轻笑道:
“她也配跟我比?我战南笙打十六岁以后就经济独立了,她到现在都还寄人篱下以色侍人。”
慕西洲眉头皱了皱:“你能不能别把话说的那么难听?什么叫以色侍人?”
战南笙啧了一声:
“难道不是?她对你卖弄风骚无果就转变战场勾引你继父。等着瞧吧,慕西洲,过不了多久,你那个嫌贫爱富的妈就能被她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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