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向晚不可思议地瞪大眼睛,眼泪簌簌地掉下来,咬唇无比委屈的看着身旁的慕西洲。
慕西洲却没有在看她,他目光始终紧锁着战南笙的脸。
当战南笙抡起第二巴掌朝慕向晚怒扇过去时,慕西洲一把截住她的手腕,无比愤怒的道:
“战南笙,你够了。你总是能把事情推向更糟糕的境地。霍孝衍是,蒋少男是,就连你大哥战长生的死也亦然是,你是不是非得把所有人都逼死了把你姑姑战似锦也逼向万劫不复,你才肯善罢甘休?”
不提战长生还好。
一提战长生,战南笙就像是夜幕浓重的隆冬被人兜头泼了一桶水,跟着整个人从头冷到脚底,随之而来的是她无力招架的寒意。
她的一颗心,更像是被冰针齐刷刷的刺过,疼到麻木。
她整个人都因为这句话而僵在了原处,脸上几乎看不出任何情绪起伏,惟有一双桃花眼隐隐溢出经久不散的血红。
她好一会儿没说话。
慕西洲的话仍然如刀子般在继续扎她的心,
“本来,你跟晚晚道个歉,没准你很快就能跟你姑姑战似锦团聚。但,你总是能把事情推向到一个无法挽救的极端。
别人不清楚你姑姑战似锦的为人,你难道不清楚?她是个血气方刚的女人,如果叫她知道囚困她的是傅怀瑾,她就算不拼个鱼死网破,她也不会束手就擒。
她不束手就擒,就要跟劫持她的人近身搏斗,近身搏斗就意味着伤亡……等日后她得了自由,你以为她就能善罢甘休了?
以她的性子,她就算不把傅怀瑾捅死也会把他打残……周而复始,你姑姑她出这个监狱还有什么意义?”
说到这,他深看了眼面前脸色全无的战南笙,也看她眼底越来越深的血红,喉结微微滚动了两下,沉声道:
“你一句对不起就能换回战似锦的新生……”顿了顿,“对不起三个字于你而言,就那么难以启齿吗?”
面对慕西洲步步紧逼的质问,战南笙琉璃澄澈的黑瞳终于有了意识——
动了动。
她眼白很红,眼瞳又极深极墨,如此她一双桃花眼就显得极为妖致。
她目光看向慕西洲,冷笑道:“没有错,为什么要道歉?”
慕西洲最烦的就是她身上这股顽固又偏执的气势。
他气得咬牙,她难道就不知道有时候适当的变通和妥协可以起到关键性的作用吗?
慕西洲就那么一言不发地看着她。
战南笙视线却在这时从他脸上撤开。
她看向慕西洲一旁哭得梨花带雨的慕向晚,逐字清晰的对她宣判道:“即便山河倒转日月颠倒,我战南笙也不会给你道歉。”
她说完,就转身欲要离开时,傅怀瑾在这时出声叫住她,“战南笙,你给我站住。”
傅怀瑾也是一根筋的人,他今天就是要挫一挫战南笙的锐气。
她越是不肯低这个头,她越是能挑起傅怀瑾浓烈的敌意。
他几步就走到战南笙的面前,挡住了她的去路。
他居高临下的看着眸底通红但眸色却异常潋滟的女人,冷冷的道:
“战南笙,你简直就是个无情无义的妖女。我听说你八九岁差点被狼咬死的那次是战似锦那毒妇奋不顾身救得你,
为此她还落下了终身腿疾的毛病,如今只需要你一句道歉就能换回她的新生你却不肯,你真是个不折不扣的白眼狼。”
战南笙等他说完,似笑非笑般地对他道:
“傅怀瑾,我战南笙今天就把话给撂这了,如果我姑姑战似锦少一根汗毛,你们今天在座的所有人甚至是你们整个傅家,我都不会放过。”
顿了顿,强调补充,
“我会让你们血债血偿,明白么?”
她说完,就欲要撞开傅怀瑾离开时,傅老因她这句话而怒不可遏的吼道:“放肆!”
战南笙因他这句话顿足,蓦然转过身来。
她目光冷冷的逼视着那坐在太师椅上的老者,扯唇冷讽道:
“傅远昌,你才放肆。你这条老命是我爷爷当年从战场上背回来的,没有我爷爷你们傅家能有今时今日的显赫?
论忘恩负义,傅远昌你称第二没人敢称第一,我是白眼狼,你们傅家全都是白眼狼。你是,你儿子是,你孙子傅怀瑾更是。呸——”
伴随战南笙重重的一声呸,傅老傅远昌被气的血压飙升,直接昏死了过去。
傅远昌这么一昏,整个傅家上下都乱了套,傅怀瑾哪还有功夫继续找战南笙算账。
傅远昌若是真的有事,第一个倒霉的就是战南笙。
因此,慕西洲并没有跟战南笙一道离开,他留下来善后。
只有慕向晚,趁混乱之际,紧跟着战南笙离开了会客厅。
战南笙来的时候坐的是慕西洲的车,不过她提前跟战小五说过,让她在附近等着。
因此,战南笙走出傅公馆大门就给战小五打了个电话叫她过来接她。
电话挂断后,她一转身就看到了一直跟着她的慕向晚朝她走了过来。
战南笙现在只要看到她,就跟吃了带屎的苍蝇一样恶心。
因此,慕向晚一出现,她就眯深了眼,“你是欠得慌,耳光没被打够?”
傅公馆坐落在5a风景区,四周都有看家护院的保安看守,眼下只有慕向晚跟战南笙两人,并无旁人。
没有旁人在场,慕向晚就露出了最真实的一幕。
她唇上挤出一个薄淡的笑,对战南笙无比挑衅的道:
“战南笙,我是特地来跟你说声谢谢的。要是没有你屈尊降贵接二连三的赏赐我耳光以及那么的步步紧逼,我也不会得到傅老的垂怜,
如今被你这么一搞,今后我摇身一变就成了傅家金枝玉叶的大小姐了。等我有了傅家大小姐这个身份傍身和傅家做靠山,战南笙,我们来日方长,有的是时间打擂台。”
战南笙在她话音落下,就扯唇讥诮道:“是么?你就那么笃定你做得上这个傅家大小姐?”
顿了顿,
“即便你成为傅家大小姐,又如何?别人只知道你有个散打高手的父亲,却不知道你还有个曾做过娼女的母亲。
慕向晚,别以为你父母现在都不在人世了,你就真的能跟他们撇清关系。即便傅老认你做了干孙女,你充其量也就只是个光着屁股到处放骚的芦花鸡,明白了吗?”
此话一出,慕向晚就气的拳头握紧。
下一秒,她很快就松开了。
她对战南笙扯唇讥笑,淡淡的道:
“战南笙,我就算是只芦花鸡,那也是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芦花鸡,你呢?你是九天之上的凤凰又如何?还不是众叛亲离,人人喊打?
我就不说别人了,就连你的枕边人法定上的丈夫,关键时候他维护的还不是我这只芦花鸡?战南笙,说真的,我要是你,我都没脸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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