设身处地想想,李新年倒是理解秦时月的愤怒。
说实话,如果没有母亲横插一脚的话,秦时月母女原本可以顺利地继承秦川的全部资产而成为宁安市数一数二的富豪。
而眼下的这份协议对秦时月来说却意味着她和女儿最终只能继承秦川百分之三十的资产。
虽然名义上母亲名下只有百分之十,但母亲的小儿子阳阳尚年幼,他名下百分之三十的股份无异于掌握在母亲的手里。
即便秦川手里剩下的百分之三十资产,等到他去世之后,恐怕也跟秦时月母女无缘,如此说来,秦川创下的这份家业起码在阳阳成年之前落到了母亲的手里。
说实话,李新年也不得不承认,如果这件事发生在他的身上,肯定也不会轻易罢休,谁愿意让家产落到别人的手里呢?
当然,秦世阳是秦川的亲生儿子,秦川的这种安排原本也无可厚非,起码不能说家产落在了外人的手里,毕竟阳阳也姓秦。
但秦时月跟这个弟弟毕竟是同父异母,两个人之间可以说毫无感情,甚至可以说是半路杀出来的争夺家产的一个陈咬金。
再加上阳阳还不到一岁,万一秦川在儿子成年之前就撒手人寰的话,那今后所有的事情都将由母亲做主,甚至背后还有自己这个同母异父的哥哥呢。
所以在秦时月看来,父亲的家产无疑落到了外人手里,并且她多半认为这是自己和母亲的一个阴谋。
“你怎么不说话?”秦时月见李新年盯着协议怔怔发呆,气愤地质问道。
李新年耸耸肩膀,说道:“你让我说什么?既然你已经认定这是我们母子的阴谋,我就是长一百张嘴也说不清楚。
但我必须提醒你一点,阳阳也是你父亲的儿子,他可以名正言顺地继承你父亲的家产,而我母亲是他的妻子,就算秦川给她点股份也无可厚非。
当然,我倒是理解你的心情,可这件事跟我没关系,如果你有意见应该去找你爸协商,而不是来找我发泄。”
秦时月怒道:“找我爸商量?你心里难道还不清楚吗?我爸早就被你妈洗脑了,说他已经老糊涂也不为过,我去找他除了让我们的父女关系雪上加霜之外还能有什么好结果?”
李新年摸出一支烟点上,看看不远处的种植园,一脸无奈道:“那我能怎么办?难道你想让我去劝说秦川?”
秦时月盯着李新年说道:“如果这件事你真的没有参与的话,那你就应该去劝说你母亲,做为半路夫妻,她的野心未免太大了。”
李新年一脸苦笑道:“我妈跟你爸确实是半路夫妻,可问题是阳阳是你爸的种吧,他想让自己的儿子将来继承家产,这不是很正常吗?”
秦时月哼了一声道:“阳阳不过是你们母子觊觎我父亲家产的一块遮羞布,这一点你心里比谁都清楚。”
李新年沉下脸来,说道:“秦局,你也是当领导的人,说话可要注意用词,我母亲跟你父亲之间的关系别说是我了,就是你这个女儿也没权过问。
说实话,就你父亲目前对自己财产的分割比例来说完全合情合理,做为女儿,你能拿到百分之三十已经很不错了,谁让你还有个弟弟呢,谁让你爸重男轻女呢。”
顿了一下,又说道:“如果你对这份协议不满意的话,也可以去法院跟你爸打官司,怎么反而跑来跟我理论?难道我能改变你爸的想法吗?”
秦时月盯着李新年注视了一会儿,微微点点头,说道:“李新年,我只问你一句话,你愿不愿意劝你母亲别在这份协议上签字?”
李新年先前已经听出秦时月的话中似乎带有威胁的意味,不管怎么说,秦时月不仅是警察,眼下已经是副局长了,将来还有可能再次晋升,万一跟她撕破脸的话,难说她不会报复。
所以,他觉得眼下还不是跟她翻脸的时候,起码先摸清楚她的底牌再说。
“我倒是可以劝劝我妈,可她不一定会听我的。”李新年有点无奈道。
秦时月说道:“听不听是她的事情,劝不劝是你的态度问题,你可以明确告诉她,这份协议我绝对不能接受,如果她执意要毁我们母女的话,那可别怪我不客气。”
李新年听了秦时月的威胁,不禁有点恼火,可最终还是隐忍住了,问道:“那你也接受什么样的协议?”
秦时月迟疑了一会儿,说道:“你母亲没资格继承我爸的财产,至于阳阳,必须等到他成年之后再说。
眼下我爸的身体还没有毛病,要不是你妈催的紧的话,他应该不会现在搞出这份协议,我的意思是这件事再过几年讨论也不迟。”
李新年明白秦时月这是以退为进,因为眼下对她来说最重要的就是阻止这份协议签字,只要假以时日,她恐怕还有后续手段。
“那万一你爸不同意呢?”李新年质疑道。
秦时月哼了一声道:“我爸现在都听你妈的,只要你妈表个态,我爸也没必要急着立遗嘱。”
李新年沉默了一会儿,盯着秦时月说道:“没问题,我回头就给我妈打电话,让她不要签这份协议,但最终结果怎么样,我可不敢跟你打包票。”
秦时月盯着李新年低声道:“你妈虽然有了阳阳,但在她的心目中最终要的还是你这个儿子,也许她现在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
所以,你只要告诉她,一旦她签了这份协议的话,很有可能会让你处于危险之中,我相信你妈会慎重考虑。”
李新年眯着眼睛盯着秦时月问道:“我不明白这份协议为什么会给我带来危险?”
秦时月哼了一声道:“我们没必要把话说的这么明白,一旦翻了脸,大家都没有好处,我相信你明白我的意思。”
李新年沉默了一会儿,说道:“你这话似乎超越了女儿的身份,反倒像是在用警察的身份威胁我。”
秦时月盯着李新年说道:“随你怎么想,如果一个警察连自己的家产都保护不了,那还怎么保护老百姓的家产。”
李新年呆呆楞了一会儿,还是不明白秦时月手里究竟有什么王牌,只好干笑道:“秦局,你这是何必呢,从目前洋洋和琪琪的关系来看,将来咱们说不定还是亲家呢,似乎没必要为这点事翻脸吧。”
秦时月盯着李新年低声道:“就算琪琪将来嫁给了洋洋,但我的亲家也是戴山,而不是你。”说完,转身就走了。
李新年站在那里呆呆发愣,随即不禁一阵心惊肉跳,直到秦时月的车在一阵轰鸣声中离去,这才似自言自语道:“妈的,戴山该不会跟她串通一气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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