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兴海急忙说道:“一个月,必须先搓搓他的锐气,断绝他跟外界的一切联系,然后在跟他慢慢谈。”
“如果最终你撬不开他的口呢?”祁振华问道。
周兴海犹豫道:“那就追究他的刑事责任,反正他已经触犯了法律,我们只是尽职尽责罢了。不管怎么样,我们起码要试试吧。”
祁振华沉默了一会儿,说道:“正如你刚才说的那样,万振良骗贷案是省厅督办的历史遗留案件,所以,年后局里面要从各分局抽调警力成立一个专案组。
考虑到你和秦时月当年都曾经参加过这个案子的调查,所以,你们两个暂时调专案组工作,专案组名义上由我出任组长,实际上还是由朱天虎全面负责,所以,我希望你别把情绪带到工作上来。”
周兴海急忙道:“祁局,我可没有私心,我这都是为了工作着想,其实我跟朱局没有任何个人恩怨。”
顿了一下,又欲言又止地说道:“不过,我对秦时月参加专案组有点顾虑。”
“什么顾虑?”祁振华疑惑道。
周兴海迟疑道:“这件事我已经公开向朱局汇报过了,我觉得秦时月现在已经不适合再参与专案组的工作了。”
“为什么?”祁振华惊讶道。
周兴海沉默了一会儿说道:“首先,秦时月的父亲秦川和毛竹园关系密切,他是潘凤的徒弟,根据我的卧底的密报,秦时月和蒋如兰暗中有来往。”
祁振华不解道:“他和蒋如兰来往有什么不正当吗?”
周兴海犹豫道:“蒋建刚是蒋如兰的大伯,而蒋建刚曾经是我们的调查对象,虽然蒋如兰和赵源有矛盾,但毕竟是赵源老婆蒋玉佛的妹妹,我们今后的调查工作难免会涉及到赵源和毛竹园。”
祁振华打断周兴海的话说道:“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你未免有点捕风捉影了。”
周兴海急忙说道:“还有一件事你可能还不知道,前不久秦川娶了李新年的母亲,严格说来秦时月已经成了李新年的亲戚,而李新年现在是我们的调查对象,我倒不是信不过秦时月,而是担心她会受到某些影响。”
祁振华没有出声,点上一支烟深深吸了一口才意味深长地说道:“你们三分局今年有一个副局长的名额,你和秦时月的呼声好像比较高啊。”
周兴海一愣,忍不住站了起来,胀红着脸说道:“祁局,你,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你怀疑我这是在给秦时月下绊子?我可都是为了工作着想。”
祁振华摆摆手再次打断了周兴海,说道:“我的意思是不要随便说没有根据的话,秦时月也是一名老刑警了,难道这点觉悟都没有?
秦川是秦川,秦时月是秦时月,至于李新年,眼下你也不能证明他已经卷入了戴山的案子,如果你连自己的同事都信不过,还怎么查案子?”
周兴海顿时说不出话来。
祁振华沉默了一会儿说道:“关于李新年的事情等我再和你们朱局长商量一下再说,记住,以后有什么问题要多跟朱天虎沟通,不要动不动就忘往这里跑。”
顿了一下,又说道:“不过,我毕竟是专案组的组长,也有必要了解案子的进展情况,空闲的时候倒也可以找我聊聊。”
周兴海一听,急忙说道:“我明白。”
祁振华站起身来说道:“那你先回去等消息吧,我尽快跟朱天虎谈谈。”
其实,顾红给李新年带来的“好消息”就是张福平被同号子的犯人捅死的事情。
虽然张福平可以说是李新年仇人,可听完之后不禁下了一跳,随即意识到张福平的死很有可能加速他获得自由的进程。
顾红在电话里说的很清楚,只要年假结束,警方就应该会取消对他的强制措施。
等得知顾红这个消息来源的时候,又忍不住一阵兴奋,原来顾红这个消息是毛竹园的蒋如兰第一时间通过顾雪传过来的。
显然,惦记着他的并不仅仅只有他的家人,起码还有如兰,当然,他知道余小曼心里肯定也会惦记他,只是目前没有办法表达而已。
不过,他对如兰这么快就能从警方得到这个消息感到惊讶,毕竟距离张福平死在医院的时间刚刚过去三个多小时,不用说,毛竹园在公安局肯定也有自己的关系,甚至可能还不是一般的关系。
受到顾红带来“好消息”的影响,李新年的心情慢慢好起来,尽管顾红那张金卡和几张照片带来的阴霾仍然笼罩在心头,可他相信只要获得自由之后很快就能把这件事查清楚。
终于,年结束了,初八这一天,李新年一大早就起床了。
洗过澡刮过胡子之后,又给自己弄了一点早餐,然后就穿上外出的衣服坐在客厅里一边看新闻,一边等着警察来宣布解除对他强制措施的决定。
还不到上班时间,顾雪就打来了电话,说是今晚全家人都在四合院聚会,章梅也要来参加。
另外,家里还来了一个意想不到的客人,这个人就是从省城回来的郑建江,而顾红已经准备开车来接他回家了。
然而,好消息兑现的并没有这么快,李新年一直等到中午时分,也没有看见来宣布他获得自由的警察出现,心里不禁渐渐焦躁起来。
不过,希望并没有破灭,他猜想警察今天刚刚上班,可能忙于其他乱七八糟的事情,有可能要晚些时候才能过来处理他的事情。
如果有什么变动的话,顾红那边应该早得到消息了,既然她没打电话过来,想必不会有什么意外情况。
这么一想,李新年又憋着性子等了两个多小时,眼看着警察都快下班了,可还是没有一点动静,最后实在忍不住了,第一次拿起座机主动拨打了顾红的电话。
“怎么回事?警察还没有来。”手机刚接通,李新年就有点迫不及待地问道。
顾红当然明白李新年的焦急心理,安慰道:“你别着急,我中午已经让律师去分局找人交涉了,很快就会有消息。”
顾红的一个“很快”又让李新年等了一个来小时,眼看着太阳就要落山了。
说实话,如果顾红不给李新年带来“好消息”的话,他压根就没有指望这么快能出去,今天对他来说也只是监视居住的第十天,并没有什么特殊之处。
可问题是顾红的“好消息”刺激了他对自由的向往和渴望,让这一天变得不同寻常,而当预料中的自由没有出现的时候,他的心开始躁狂起来。
就像是动物园里下午五六点钟的狼,焦躁地在客厅里转了一圈又一圈,并且心里也有一种嚎叫的冲动。
终于,顾红的电话来了。
“老旦,律师刚才给我打电话了,分局的人说正在研究释放你的问题,也许今天来不及了。”顾红的声音听起来也有点沮丧。
“正在研究?这么说放不放还不一定?”李新年愤愤地喘息道。
顾红似有难言之隐,犹豫道:“律师的意思是从法律层面来说,警方没有理由继续对你采取强制措施。”
李新年不耐烦地打断顾红的话问道:“那警察究竟怎么回复律师的?”
顾红迟疑道:“警察也没有明确说放你,但也没有说不放你,律师说可能明天就会有消息吧,所以,你也别着急,再耐心的等一晚上。对了,明天我要和律师亲自去一趟分局,我保证明天肯定会有一个结果。”
李新年瞥了一眼窗外已经擦黑的天空,心里无奈地探了一口气,把电话扔在了桌子上,一屁股瘫坐在沙发上。
摸出一支烟点上,在昏暗的光线里闷头抽了几口,然后又气愤把烟头在烟灰缸里狠狠掐灭,站起身来脱下身上的外套摔在沙发上,嘴里咆哮道:你们这么狗娘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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