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鹏沉默了一会儿,盯着胡凯问道:“据我所知徐世军的赌债差不多欠了三百万,跟你说的七八十万相差甚远啊。”
胡凯犹豫了一会儿说道:“姚所长,这里没外人,我也就不瞒你了,我这里只是小打小闹,如果手气背的话,一年欠个几十万也不奇怪,但绝对没有欠上百万的事情。”
“那徐世军怎么会欠下这么多?”姚鹏问道。
“那你怎么不自己去问问他?”胡凯说道。
姚鹏皱皱眉头说道:“我现在是在问你。”
胡凯迟疑了一会儿,说道:“我这个朋友好像觉得在我这里不够刺激,有时候喜欢偶尔玩次大的,既然玩大的,欠个几百万也就很正常了。”
“这么说,他还另外有赌友?”姚鹏问道。
胡凯点点头说道:“反正他在我这里只有七八十万的欠债。”
“那他除了欠你的债之外,你应该知道他还欠谁的债吧?”姚鹏问道。
胡凯好一阵没出声,最后摇摇头说道:“我不知道,这事你也只能去问胖子自己了。”
姚鹏盯着胡凯说道:“你这就不够意思了吧?这里只有我们两个人,难道你还担心我把你卖了?”
胡凯好一阵没出声,最后抬头盯着姚鹏问道:“我想知道,你为什么要追查这个债主?”
姚鹏沉下脸来说道:“这你就不用问了,我只想知道徐世军究竟欠了什么人这么一大笔赌债。”
胡凯瞥了一眼桌子上那个装着白色粉末的袋子,咽了一口吐沫,说道:“你逼我也没用,我跟这个人也只是在饭桌上见过几次面,严格说起来还没有徐世军跟他熟,大家都叫他鲁哥。”
“再说详细一点。”姚鹏又点上一支烟递给了胡凯。
胡凯深深吸了几口。说道:“这人不爱说话,也不太好接近,有关他的一点情况还是从胖子那里知道的。”
顿了一下,继续说道:“据胖子说,鲁哥也是马达县人,以前在马达县做煤炭生意赚了不少钱,后来就在宁安市开夜总会。
听说是本市最大的夜总会魅力金座的后台老板,不过,据说他真正的行当还不是娱乐业,而是民间放贷。
我觉得胖子欠鲁哥的钱倒不一定是赌债,而是在别的地方赌输之后从鲁哥那里借了高利贷,然后利滚利最终欠下了三百来万,我知道的就这么多。”
姚鹏在一个小本子上记录了一会儿,然后合上本子,盯着胡凯问道:“既然你和徐市局又是老乡又是朋友,那他出车祸之后你去看过他吗?”
胡凯楞了一下,说道:“去过啊,我去医院看过他。”
“你是不是逼着他还债了?你威胁过他吗?”姚鹏问道。
胡凯摆摆手说道:“催债当然催过,可还不至于威胁他,反正我知道他有公司,这点钱早晚会还给我。”
“你认识徐世军的老婆吗?”姚鹏问道。
胡凯楞了一下,说道:“见过,不熟。”顿了一下谄笑道:“不过,余小曼确实是难得一见的美人啊。”
姚鹏似乎陷入了沉思,胡凯见姚鹏一直不说话,好像有点焦急了,说道:“姚所长,我知道的都告诉你了,今天应该放我一马了吧。”
姚鹏没有理会胡凯,盯着他说道:“你也是马达县人,我提个名字你应该不会陌生吧?”
“谁?”胡凯有点警觉地问道。
“张福平。”姚鹏盯着胡凯说了三个字。
胡凯面色微微一变,急忙说道:“我跟他可不熟,只是听说过他的名字,从来都没有打过交道,姚所长,我虽然打打擦边球搞点钱,可杀人放火的事情绝对不会去干。”
“这么说你已经知道张福平出事了?”姚鹏问道。
胡凯楞了一下,随即说道:“马达县屁大点地方,张福平也算得上当地的一个人物,出了这种事,道上传的很快,我自然也听说了。”
姚鹏把一条腿翘在办公桌上,点上一支烟说道:“反正你今晚是别想回去了,闲着也没事,你倒是说说,你都听说了什么?”
说完,扔给胡凯一支烟,胡凯虽然戴着手铐,可还是灵巧地接住了,并且还从口袋里摸出打火机自己点上了。
“其实都是谣传。”胡凯吸了一口烟说道:“听说有人雇佣张福平杀徐世军,我听说以后吓了一跳。
说实话,我当时本能地以为这件事肯定跟徐世军欠债有关,所以警察找上门来问我徐世军欠赌债的事情哪里还敢承认。
不过,后来又有传闻,说是想杀徐世军的竟然是他生意上的搭档李新年,目的居然是谋夺财产和霸占余小曼。
反正真真假假我也搞不清楚究竟是怎么回事,不过,胖子既然卷入了这么大的案子,眼下我也没打算催着他还账,只好等到事情平息之后再说了。”
姚鹏像是不经意地说道:“你知道的还不少嘛,这都是听谁说的?”
胡凯犹豫道:“这也不是秘密,道上都这么传说,今天两个从马达县来我餐厅吃饭的人还说起这件事呢,听说胖子的老婆余小曼好像也有份,她和李新年早就有一腿了。”
姚鹏盯着胡凯问道:“你总是口口声声道上的人,我问你,你应该也算是马达县道上的人吧?”
胡凯急忙摆摆手,说道:“我算什么道上的人,说实话,马达县自从赵光波被枪毙之后,也没有什么道上的人了。
我可是有老婆孩子的人,这些年一直都是开餐厅谋生,后来见社会上都搞起了棋牌室,警察也不太管,于是这才想弄点副业干干,目的还不是想让老婆孩子过的好一点。”
姚鹏哼了一声道:“这么说你打算把这个副业继续干下去?”
胡凯急忙摇摇头说道:“不干了,不干了,既然在你的地盘上被你盯上,想干也干不下去啊。”
姚鹏盯着胡凯注视了好一阵,一脸不信道:“我怎么看你也不像是这么守规矩的人,你今天被我拿住了把柄,所以不得不委曲求全,实际上心里把我根之入骨了吧?”
胡凯脸色稍稍一变,随即很快堆起笑脸,说道:“俗话说吃一堑长一智,我恨你有什么用?毕竟,你就是吃这碗饭的,谁让我自己没张眼睛呢,只能算自己倒霉了。”
姚鹏在烟灰缸掐灭了烟头,站起身来说道:“今晚就委屈你在楼梯下面将就一晚吧。”
胡凯急忙问道:“姚所长,我什么时候能回家?”
姚鹏伸个懒腰说道:“马上就要过年了,手头要处理的案子太多,什么时候能放你回去还很难说。
你晚上再好好想想,如果能想起什么我感兴趣的事情,也许还能回家跟老婆孩子过个年,否则,也只能在拘留所过年了。”
胡凯盯着姚鹏问道:“姚所长,你究竟想知道什么?”
姚鹏沉默了一会儿,说道:“你自己慢慢想。”说完,打开房门让人把胡凯带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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