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章 宁清的观测与猜想

    拿瓦高原，又称拿瓦无人区。
    东西最窄处五百三十公里，最宽处八百二十公里，南北最窄处七百四十公里，最宽处超一千一百公里，面积比益国的绝大多数省份还要大。平均海拔五千五百米以上，气候环境极度恶劣，寒冷、干燥、风大，年平均气温大多在零度以下，昼夜温差大，随时随地刮大风，这风往往还搅着雪。
    因此从古至今，拿瓦绝大多数地区都是无人区。
    以前在拿瓦高原南部外围还有少数牧民居住，里面也有不少苦修者，甚至深处修建有佛门寺庙，自从十几年前政府在拿瓦高原划定世界最大的自然生态保护区后，牧民和苦修者也都纷纷离开了，佛门寺庙也荒废了。
    可在无人区的最中间，世界屋脊的最顶上，海拔六千米之处，却有一座观测基地。
    这是一座功能极其强大的宇宙位面观测基地。
    在全世界的同类观测基地中，它技术最先进，占地最大，功能最多，海拔最高，干扰最小。
    它既可以观测宇宙微波背景辐射，也可以用作常规的天文观测，既可以观测宇宙灵力波和原始灵力，也可以在来自星空的灵力还未与本星域灵力发生细微反应之前对其进行捕捉并观测分析，同时它还是全世界仅有的两个可以观测位面壁垒、并拥有对异位面情况进行分析的能力的基地之一，另一个在东洲。
    灵安学府天文宇宙学院也并不是每个班见习都会来这里，只有老先生的“空间与位面学”会来这里，他希望可以给自己班上的学生一个更高的起点与更开阔的眼界。
    本身这一次也该是老先生带他们来的。
    可惜……
    不过现在也并不是学院的其他老师带队前来，而是老先生的一位得意门生。老先生在走之前交代好了，让他替他带领这最后一届学生前来。
    说来这位算是他们的师兄。
    只是这位“师兄”也已经快两百岁了。
    宁清也无所谓了。
    本次班上的见习课程是“借助基地观测设备，对位面壁垒进行观测、对异位面进行简单观察，了解并熟悉设备的使用方法、原理与观测程序”，相对还是比较简单的，也基本上只会用到位面观测组的设备。
    宁清则有其它目标。
    一是按照《关于双生位面的猜想与穿越》书中所述，重走一遍凌伯新观测法，重算一遍凌伯新公式，她对凌伯新先生提出的双生位面学说与灵性力很感兴趣，想深入研究一下。
    二是对异位面进行深入的观测与分析。
    结合自己所知信息，也许能大致猜到异位面的情况和神灵们大力培养后辈的目的。
    宁清还想对来自本位面外的星空的灵力进行分析，这些灵力跨越光年来到这里，也许携带有独特信息，倒不是说她的水平比观测基地的学者还高，只是她是有心，目的性、针对性更强，也许会有额外收获。
    可惜只有半个月的时间，应该来不及。
    今天是来到这里的第三天。
    远在玉京的秘宗前辈为她提供了权限支持，观测基地里都是些很纯朴的学者，在这里轻易见不到外人，每年有学生到来他们都极为热情，而带队的老师也很支持学生们自己的想法，三方支持之下，她一切都进展得很顺利。
    三天来她几乎没有休息过。
    唯一的休息时间，就是在吃完饭后，七点钟用卫星通讯和陈舒聊会儿天。
    此外觉也不睡了。
    宁清渐渐被凌伯新说服了——
    也许灵性力是真实存在的，它真的联系着两个宇宙、两边位面。也许双生宇宙学说也是真的，这个宇宙和宇宙中的位面真的分成了两份，要么“一左一右”，要么“一前一后”。
    随后她开始观测并分析异位面。
    宇宙本身没有上下左右之分，本位面是个小格子，周围全是其它格子。位面壁垒可以被光与灵力穿过，因此通过光学望远镜便可以看到其它位面。灵力通过位面壁垒时会产生奇妙的变化，根据捕捉到的灵力，可以分析出位面壁垒的距离、方向和厚度，甚至可以测出它经过了多少层壁垒。
    若是来自相邻位面星体的、只经过了一层位面壁垒的灵力，就只会携带有相邻位面的信息。
    结合光学观测，结合对有“宇宙呼吸与脉动”的灵力波的观测与分析，便可以大胆的发挥想象力了。
    而宁清的方向十分明确——
    拿瓦基地观测到过一个枯萎的位面，还曾经上过新闻。
    不是没有生命和文明。
    与本位面相邻的位面中，大部分都可以确定没有生命和文明，但这个位面最奇怪——从观测到它开始，就从未接收到过来自它的一点灵力，从它那个方向过来的都没有。
    从天文灵力学来说，它就好像是实心的，自己不发出灵力，也阻隔了这个方向的所有灵力。
    天文学家们暂未对此给出解释。
    或许……这就是与本位面神灵们交战的那个位面。
    已经毁灭的那个位面。
    原因呢？
    宁清随着对它不断观察、猜想，内心却开始感到了一点点害怕。
    如果真的是它，这可不像是自然衰败。
    神灵们既然已经取得了胜利，现在仍然在防备的，难道是导致这个相邻位面毁灭的原因？
    宁清并不惧怕死亡，也不怕世界毁灭、文明消亡，她没有那么大无私，但也没有那么大无畏，她也有怕的东西，她怕自己原本应该枯燥乏味的生活好不容易因一场奇迹变得有滋有味，却又因此而无法继续下去，她怕自己和陈舒的相处被打断，美好被磨灭。
    ……
    玉京学府。
    陈舒刚坐上飞往灵州的飞车。
    趁着清清不在，也不上课，他准备去灵宗待几天，顺便找一两门适合六七阶的法术，用于代替曳光术。
    上了飞车，先开瓶汽水。
    能够随便喝快乐水而不用担心长胖的日子是真快乐呀。
    “嗡嗡。”
    陈舒掏出手机。
    众妙之门：张酸奶怎么还没把群加回来？不是第二天就要加回来的么
    浩然正气：@青菜可可
    陈舒有点无语。
    这个人怕是有点什么大病。
    青菜可可：……
    青菜可可：你有话就不知道自己说么
    浩然正气：我毕竟是群主
    青菜可可：张酸奶被拘留了，要等几天才能放出来
    八块腹肌的美女：啊？
    就叫罗怀安算了：别大惊小怪
    就叫罗怀安算了：剑宗弟子的常规操作了，也许他们过年的时候比的都是去年谁被拘留的次数多
    八块腹肌的美女：好吧
    八块腹肌的美女：可是怎么回事啊？
    青菜可可：谁知道是哪件事引起的
    八块腹肌的美女：/陷入沉思
    八块腹肌的美女：终究是我太单纯了
    陈舒关掉手机，杵着下巴，看着窗外风景，不知道这时候的张酸奶在看守所里过得怎么样。
    下午时分，到达灵宗。
    陈舒没有急着去凤凰楼，而是先去找了副宗主。
    副宗主刚刚结束每日修行，正在院子中饮茶，山中清净却也无聊，见到他来，十分开心，连忙询问：
    “最近棋艺可有进展？”
    “别提了。”
    “怎么？”
    “前段时间我闲着无聊，又教会了我的青梅竹马和我的妹妹，结果她们俩都是刚一学会就把我虐爆，弄得我好有挫败感。”陈舒露出无奈的表情，“我都想教我的猫下了。”
    “证明她们天资聪慧。”
    “她们确实聪明。”陈舒忍不住有点自豪，“下次我把她带过来，让她和你下一局。”
    “想下赢我可不容易。”
    “她是秘宗的。”
    “当我没说。”
    副宗主又取来一个杯子，为他也倒了一杯茶：“来，我先来检验一下你的进展。”
    “让我几子？”
    “可以。”
    两人开始下了起来。
    副宗主一边落子一边问：“打算什么时候冲击高阶？”
    “冲击的话……”
    陈舒拿起棋子想了想，不知是在想副宗主的问题还是在想如何落子，片刻后才说：“明年就可以，托应劫菩萨的福，我在禁地里就已经六阶巅峰了，而且有神力的帮助，灵力质量比正常时候高很多……只是什么时候能冲击成功，就说不准了。”
    正常情况下，哪怕是绝世天才，从六阶巅峰到七阶，少说也得十几年的时间。
    “明年啊，倒也不远了。”
    “是。”
    “早点到高阶吧，到高阶才能激活印记，它会让你的高阶修行像是中阶一样简单。”
    “那我也没有办法啊……”
    “莫慌。”
    副宗主一边落子一边说：“宗门为你准备了两枚八阶异兽丹，可助你晋升七阶。至少也能缩短时间。”
    “八阶异兽丹？”
    陈舒不由愣了一下。
    这可是了不得的珍宝。
    异兽丹只有高阶异兽自然死亡才会生成，八阶异兽和八阶修行者一样难得且强大，在古代被当成神灵膜拜都不稀奇。即使生成了异兽丹，基本也会用于提供给自己的后代或其它异兽用，人类别说获得了，大部分人都不知道异兽丹这玩意儿。
    “异兽赠送给我们的。”副宗主解释道，“很多年了，宗门也只有这两颗，一直留着。”
    “……”
    陈舒沉默了一会儿，才说道：“就为了让我们尽快晋升高阶，然后到九阶？”
    “是。”
    副宗主端起茶杯，抿了口茶，轻描淡写：“也许以后有很重要的事需要你们去做。不过放心，任何困难必然是神灵们挡在最前面，再然后是我们这些老家伙，最后才是你们这些年轻人。”
    “嗯。”
    陈舒低头瞄向棋盘，又要输了。
    下围棋以来，还没有赢过。
    真惨啊……
    以至于他对自己都没有信心了，直想随便找个不会下的人，教会他下，然后把他虐几遍，体会一下赢棋究竟是什么样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