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0章 这只是冰山一角……

    其实大数据杀熟套路，远不止方杰描述的那些，他只是为了方便李晴理解，说了一些通俗易懂的内容，说是冰山一角绝对不为过。
    事实上，方舟游戏内部，专门负责游戏充值、商城、活动奖励板块业务的数据运营部，对所谓的“用户画像”远比方杰说的那些要做的更细腻。
    可是，这就完了吗？
    没有！
    这些用户数据模型，或者说“用户画像”，在上一层级的方舟互联，不光做的更加精细，还更加全面，涉及到内容，不单单只是游戏消费，还包含了用户的一切社会消费活动和消费习惯，诸如网购、打车、广告点击等等。
    这些数据又会分发售卖给方舟国企旗下数十家子公司，协助他们的数据运营部对自己的客户进行画像。
    然后这些子公司又能源源不断地把用户基础数据反馈回来，经过对数据库的不断完善、填充、分析，建立更精确的数据模型，最终可能连一个人现在心里在想什么都能大致计算出来，然后就变成了一种近乎玄学的科学。
    用户数据为什么值钱？就值钱在这里了。
    为什么这些数据危险？也危险在这里了，不仅仅只是什么道路数据……
    不过方舟游戏不需要找方舟互联拿到太多无关的数据，仅游戏方面的“用户画像”就足够他们吃螃蟹了。
    然而，以为方杰的套路就是这些，仅在靠大数据杀熟圈钱么？
    这又想的太简单了，因为这依然只是冰山一角……
    东欧，某边境小镇。
    这个小镇的原住民还不到300人，镇子上的居民们主要是做一些游客们的小本买卖，但这里并不是什么旅游圣地，且东欧这边穷得叮当响，所以大家也就是过着勉强温饱的日子。
    大概是半年前的某一天，镇子上来了一位名叫弗拉基米尔的俄国商人，在镇子的外围买了一大块地，在上面大兴土木，一下子就把这个镇子的经济给盘活了。
    但这不是重点，重点是随他一起到来的，还有三十多位金发美女，各个堪比模特身材，姿色各有千秋，穿戴时尚，人手一部智能手机，年龄看上去都没超过24岁，让镇子上的男人们看了口水直流。
    当这批东欧美女进驻小镇时，镇子上的原住民还以为这帮人是来做皮肉生意的，毕竟在东欧这边，大家日子都不好过，整个欧洲做皮肉生意的东欧小姐姐们随处可见。
    但很快原住民就发现自己想歪了，这帮漂亮的小姐姐们花钱的确是大方，但每天只是深居简出，尤其是夜里，绝对不会出门站街，也从未见她们去勾搭镇子里的男人们。
    于是镇民们渐渐放下心来的同时，也开始产生了浓烈的好奇心：这么多漂亮的小姐姐，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花钱还挺舍得，她们到底是干嘛的，平常靠什么挣钱？
    更令他们惊奇的是，接下来这大半年时间里，来到这个边境小镇的美女小姐姐越来越多，时至今日，外来人口，或者说外来美女的数量，都超过了镇子上的原住民，达到了400多人！
    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镇民们很快就从一些时常出来购物的小姐姐们的嘴里得知了一些信息。
    她们不是来做皮肉生意的，而是来这里打工赚钱的，打工的方式很简单——唱歌、跳舞、聊天、玩游戏！
    至于具体怎么赚钱，这些小姐姐们要么讳莫言深，要么自己也说不清楚，但有一点是可以确认的：确实可以挣钱，还能挣不少，比站街赚得多，而且简单轻松不会遇到危险，也不用出卖自己的身体，运气好的话还能彻底改变命运，这活儿绝对是广大东欧小姐姐们的福音！
    当然，要说赚钱，她们的老板，弗拉基米尔才是真正的血赚，下面这些小姐姐们只是赚了个零头罢了。
    又当然，想要血赚，老板没点本事，也是不可能的。
    此时，位于镇子东郊新坐落的「米尔艺术中心」内，弗拉基米尔正忙得脚不着地。
    “米娜，经过这段时间的培训，你的舞蹈表现力已经够了，但是要注意你的表情，跳舞的时候不能面无表情，这样就算你的舞蹈跳的再好，也很难吸引我们的客户……”
    “不不不，让你带表情，不一定就非得走性感风骚的路线，这很low，你的气质适合走可爱风，微笑，注意微笑，偶尔眨个眼、吐个舌头、遮掩一下裙底，对，就是这样，太棒了！”
    “还有，记得下次多穿点衣服，裙子你可以短，但不能几乎完全没有，我们是在做很正经的生意懂吗……”
    “克谢尼娅！克谢尼娅！过来一下！”
    “我刚才翻了一下聊天记录，这位玩家客户，你所采用的策略是不对的！”
    “通过这份玩家资料可以看出，他是一位40多岁的土豪玩家，某公司的老板，身家上亿，性格强势……也就是说，他并不缺钱，身边也不缺投怀送抱的美女，所以网上接触和游戏陪玩过程中，你不能对他百依百顺，更不能装作楚楚可怜的样子！”
    “你应该把自己打造成美女霸道总裁的人设，激起他的挑战心和征服欲，这一点我早在pua专业课程上跟你们讲过，你肯定没认真听讲！”
    “算了，这个客户你不要再接触了，你把你手头上其他十几个客户搞定再说，我让……”
    “波林娜！波林娜！我的冰山小美人！来，这个客户交给你处理，这可是一个大客户，只要搞定了他，你今年全年的业绩提成就会超过所有姐妹了，到时候带着这笔钱回家，那个整天打你的酒鬼老爹，一定会跪下来喊你妈妈！”
    “哈哈哈，不用谢！回头我再让运营部给你整几套生活照写真集，用各种名牌把你好好包装一下，你自己看情况一点点地往facebook、各种社交媒体帐号上放，注意把握节奏，有必要的话，我会向总部申请，邀请你去参加一些高端商务酒会，彻底坐实你的人设……”
    “万一客户真的喜欢上你了怎么办？当然是恭喜你啊我亲爱的波林娜！如果可以的话，就嫁给他吧，以后咱们就两清了，我会献上对夫人您的诚挚祝福！相信夫人您也不会把以前的真相说出来的，是吧？”
    “不不不，不用担心收尾问题，到时候我会向总部申请一些资源，让咱们的游戏托在游戏里以碾压之势，向他发起国战，然后这个时候你为了维护自己心爱的男人，变卖现实中的公司和家产，‘倾家荡产’帮他打赢了这场国战，这样他就不会怀疑你其实是个一无所有的游戏托……”
    “如果他是个渣男，大不了你再回我们的工作室嘛，反正本来就一无所有的你也没什么实际损失……”
    “行啦行啦，都别给我做白日梦啦，想嫁给土豪玩家，就得打起200%的精神，认真服务好你们的客户！我再次强调一遍：这不是游戏，不是简单的聊天跳舞谈网恋！这是工作！也是改变你们命运的唯一机会！”
    弗拉基米尔改变了这群东欧小姐姐的命运，站在小姐姐们的角度上看，绝对称得上是“良心好老板”了。
    而站在弗拉基米尔自己的角度上看，他也有他的“良心好老板”——方舟公会！
    方舟公会，不是方舟世界的玩家公会，而是一家以现实娱乐产业为核心，结合大数据技术，业务覆盖了游戏、直播、视频、社交媒体等互联网业务的综合型商业连锁孵化组织。
    近一年来成立的各种大小玩家公会，仅仅只是方舟公会的业务板块之一。
    而像弗拉基米尔那样的“艺术工作室”，世界各地也还有很多，套路也不尽相同。
    他们有的就是找一处郊区，然后封闭式管理，有的则直接在高端酒店里长租，用各种光鲜亮丽的手段包装自己，比如自拍、美食、各种凡尔赛，有的甚至直接请一帮男屌丝pua，需要视频见面的时候再找几个人美话甜的小姐姐临时客串一下。
    而方舟公会的任务，就是为弗拉基米尔这类有想法、有激情、有能力、有野心、有人脉的老外们或者玩家公会首领们，提供各种包括但不限于技术、资金、运营、渠道的支持和对接，以及对应的解决方案。
    你以为这就完了吗？
    呵呵，这依然只是冰山一角。
    在方舟公会之上，是以孵化玩家公会、小工作室为主营业务的方舟工作室！
    方舟工作室，其管理团队，就是沸腾海外游戏工作室的编外人员，即舒桐的弟弟弘翊所带队的那一帮子人。
    沸腾海外游戏工作室，不管怎么说还是讲点节操的，但弘翊这帮被孵化出来的大型工作室管理者们，基本上就没什么节操了，当初《天堂1》以及国服《魔兽世界》被游戏工作室彻底搞废，就跟他们不无关系。
    对于这帮祸害，方杰的做法就是放出来，面授机宜，然后让他们转型祸害老外去。
    这么一看，米尔艺术工作室的上级的上级的方舟工作室已经够牛逼了吧？
    但其实……它还只是方舟游戏的业务板块之一。
    当然，方舟互联、方舟娱乐、方舟视频、方舟直播、方舟博客等等子公司，也与方舟工作室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只是由于其特殊属性，并没有单独成立一家子公司，是一个灰色产业链的上游组织。
    这就是一张错综复杂的大网，将凡是接触网络的用户，一网打尽，唯一的目的就是榨干老外网民的钱包，只是他们没想到差点把老板娘也坑进去了。
    自从发现自己被游戏套路后，李晴就对游戏没多大的兴趣了，她觉得现在游戏没法玩了，因为不是她在玩游戏，甚至不是游戏在玩她，而是一帮学霸级的游戏策划、数学家、心理学家、经济学家在玩她……
    这就很混蛋！
    她可以接受自己比别人笨，但无法接受自己都承认自己是傻子了，还继续给别人当傻子盘。
    所以她决定投降认输，其做法就是彻底弃坑不再玩游戏，然后度蜜月期间，时不时地拉着方杰爆料各种套路，与自己的老公一起，享受那种众人皆醉我独醒的快感。
    “套路太多了，三天三夜都说不完，比如就说你之前玩的那个服务器吧……”
    某次方杰兴致来了，又爆了些猛料：“你不是总被人压过一头，当不上国主吗？其实那个玩家包括跟他一起的那一伙人，大概率是方舟游戏请的游戏托……”
    “当然了，这些游戏托还没资格直接与方舟游戏搭上线，准确地说，是方舟游戏发布游戏之前，运营部某条线上的工作人员找上方舟工作室，跟他们签订相关业务合同，然后方舟工作室再联系旗下的方舟公会，将相关业务外包给方舟公会。”
    “再然后，方舟公会的游戏业务负责人，把工作任务下发出去，比如哪些服务器由哪个玩家公会入驻、充值分成比例是多少、内部帐号的发放和回收、礼包码、狗大户的数据信息资料……另外，微博、脸书、各大bbs、直播间还会有一系列安排。”
    “这些玩家公会或者玩家工作室在方舟公会的支持下，再分配专员，有的负责当国主打国战，有的负责四处pk挑事，有的则不进游戏，而是在聊天软件里负责接待、统筹、拉新，高端一点的还会请声优萌妹子唱歌、跳舞搞些公会活动，如果遇到高价值目标狗大户，还会有针对性的pua……”
    “你也别把公会的这些专员想的有多厉害，除了核心骨干，不少就是直接从富士康大门口挖来的女工，然后稍微培训一下就可以上岗了，有趣的是，听说有人因此草鸡变凤凰，从此改变命运，登上人生巅峰……”
    “所以即便你躲过了大数据杀熟这个坑，也未必躲得过游戏托的碰瓷，就算躲过了碰瓷，也未必躲得过别有用心之人的pua，就算躲过了pua，呵呵呵……”
    李晴满脸崇拜地望着方杰：“快说快说，接下来还有什么套路？”
    方杰笑道：“就算躲过去了，除非你不玩游戏了，否则下一款游戏依然会再经历一遍所有的劫难，不怕你不入坑……可就算你不玩游戏了，你总得网购吧？就算你从不网购，总得出门打车吧？就算你不出门当宅女宅男，在家里娱乐新闻、综艺节目你总会看吧？”
    李晴愣道：“娱乐产业？这块我现在很熟，这个怎么pua？”
    方杰嗤笑一声道：“听说过饭圈文化吗？好吧，没听说过不要紧，游戏圈里的玩家鄙视链你总知道吧？”
    “大致就是：正版的鄙视盗版、主机的鄙视pc、pc鄙视手游页游、手游的鄙视页游、正规页游的鄙视山寨页游、花钱的鄙视不花钱的、不花钱的鄙视花钱的、玩核心的鄙视玩轻量的、玩正统的鄙视玩山寨的、玩a厂的鄙视玩b厂的、玩欧美的鄙视玩日本的、玩日本的鄙视玩韩国的、玩韩国的鄙视玩华国的、玩cs的鄙视玩cf的……等等。”
    “这些鄙视链就是各种对立，经过方舟公会有意识地放大和炒作后，就pua成了游戏圈的饭圈文化，而娱乐圈的饭圈文化亦是此理，方舟娱乐通过这种方式，建立各种圈，各种对立，不光起到了1-1却大于2的宣传效果，还pua自家的圈粉们为自己的圈子买单，等过两年你就能亲眼看到方舟娱乐制造出来的效果了……”
    “其实去年在《eve》里的世界大战，就是游戏官方对饭圈文化的一种运用，各国玩家对自己的祖国来说就是忠粉铁粉，本质上也是一种饭圈文化，节奏一旦带起来，就能创造丰厚的收益，顺带还给自己的游戏做了一波宣传……”
    李晴又一次被方杰的话吓住了，她忽然意识自己一向热爱的文艺事业好像也不怎么香了，就感觉现在每听一次方杰揭老底的爆料，她的人生就会少一项乐趣。
    “这只是冰山一角而已……”
    每次方杰总会在爆料后再来这么一句，不过这次他更狠：“如果你还想听的话，方舟认证、方舟商务、方舟出行、方舟团购、方舟快递、方舟学院，还有刚刚成立的方舟信贷，以及即将成立的方舟教育、方舟医疗，这些子公司的套路，我都可以慢慢讲给你听哦~”
    显然，李晴没有再听下去了，因为想一想都不寒而栗。
    就像方杰最后劝她的那句话：“做人嘛，难得糊涂吧……再说了，你老公我是他们的大老板，很多套路都是我亲自传授的，我不p他们就不错了，他们敢p到我头上就是找死了，你安安心心地难得糊涂就好……”
    不过李晴虽然难得糊涂了，却反倒开始有点同情自己的老公了，一个把什么都看的太清楚明白的人，这人生还有啥乐趣？
    谁料方杰却被这个问题给逗乐了：“你这真是杞人忧天。玩家玩游戏，我就玩玩家啊！这其中的乐趣，你不懂……”
    李晴怎么可能会不懂呢，这话说白了，你不就是把玩家当npc来玩么？坏透了！
    当然，这只是一个小小的吐槽，她也知道方杰还是挺正直的一个人，他仅仅只是把老外们不当人来玩，这其中肯定涉及到一盘大棋，只是她难得糊涂地没有过问。
    面对方杰的无数套路，李晴选择了难得糊涂逃避，但有的人，则选择了继续将其发扬光大，比如方杰的发小，方舟互联ceo夏浩。
    说实话，第一次从方杰嘴里得知了一些套路时，夏浩还有点不太适应。
    但是一年后的今天，他已经完全适应并乐在其中了，就像当初方杰说的那样，这家伙是有当邪恶资本家潜质的。
    在方杰这边推断大数据算法将会越来越成熟的同时，夏浩恰好在公司部门会议上大声咆哮着：“数据！数据！数据！数据是我们公司赖以生存的生命！我们需要大量的数据！我们必须想尽一切办法，搞到大量的数据！”
    不过他的咆哮没鸟用，因为他说的是中文，而下面一大帮子部门主管，几乎是清一色的老外，所以咆哮完这段话后，只能耐着性子喝了一口矿泉水，顺带等待一旁的韩国美女秘书帮他进行翻译。
    必须强调一件事：这位韩国美女秘书不是人造的，而是纯天然的，至于为什么如此确定，这就要问夏浩了，因为他最有发言权……
    待到小蜜完成了翻译后，夏浩继续道：“近一年来，尽管我们取得的业绩有目共睹，但根据兄弟公司和其他客户的反馈情况来看，我们的数据算法还不够先进，还有很多漏洞！用老板的原话说：你们的大数据算法，也就比弱智强那么一点点！”
    这话经过翻译后，场下一帮天才学霸老外纷纷口吐芬芳，fuck之声不绝于耳。
    “是的，我们被大boss嘲讽了！我们只是比弱智强一点！”
    夏浩很是煽动性地挥舞了一下拳头，正要继续宣讲，一旁的美女秘书小声凑在他耳边，翻译了一句场下某位老外的话：“皮特说，这不是我们的问题，而是基础数据和有效数据不够，导致建立的数据模型还不够完美。”
    “ok！ok！i know，i know！”
    飙了几个他所掌握的为数不多的单词后，夏浩重新转换到中文：“所以，我们接下来的工作重点，就是如何获取更多的基础数据、进一步拓展数据来源渠道！”
    “我认为，除了从目前已经与我们合作的方舟游戏、方舟娱乐、方舟出行等兄弟公司获取用户数据之外，还应尽快与方舟手机及其相关应用软件开发商，尤其是方舟软件达成深度战略合作！”
    “比如我们可以建议他们开发一个手机语音智能助理系统，方便用户进行查找和搜索，当用户一旦被动激活我们预设好的一些关键词，我们便可以知道他们需要什么，然后对用户进行精确画像，这就是有效数据嘛，而且流量极小，在wifi激活时能神不知鬼不觉地把数据抓取到我们的数据库中！”
    “哈哈，是的是的，这与此前我们让方舟游戏的手游，必须拿到麦克风权限是一样的，玩家在开宝箱时，祈祷上帝保佑，那我们就把他的暴率降到0%，如果用户提到‘fuck’这样的关键词，那就给他一点甜头……”
    “我这不是不懂技术嘛，所以只能拾人牙慧，但智能语音系统也是一种挖掘有效数据的方式嘛，这叫深度挖掘，你们既然能想到用麦克风抓取关键词，为什么不把套路搞的再深一点呢？到时候方舟手机还能借此炒作一波高大上的‘智能ai’概念，对了，回头我就找他们要创意费去……”
    “以此类推，方舟团购那边，我们也可以让他们在搜索引擎里设定一些关键词嘛，比如‘汉堡包’、‘披萨’、‘酒店’、‘上门服务’等等关键词；方舟商务那边，各类鞋帽、化妆品关键词，又或者皮鞭蜡烛……咳咳，总之一旦拿到了这些数据，我们就能提供更加精准的画像，然后把这些画像卖给方舟广告、方舟商务或其他特定的商家……”
    “我们还可以对用户安装的app数量、种类、时长、使用频率等等维度进行数据分析嘛，比如用户装了方舟团购，却没有安装方舟商务，那就说明这位用户对价格比较敏感，不太注重产品质量，而更在乎价格，那就推送一些物美价廉的垃圾产品给他们好了……”
    “除了这些之外，我认为我们还可以在输入法上做文章嘛，在输入法上可以弄个词组‘记忆’功能，方便用户输入，但同时我们顺带弄个关键词提取，这叫与人方便咱们自己也方便嘛，我就不信这些手机用户从来不用手机打字聊天……”
    “对了对了，我还有一个想法：让方舟娱乐旗下的方舟头条，多发一些「震惊」标题文，文章内容无所不包，一旦用户点击进去，这就是个清晰的有效数据嘛，让我们知道用户对那一类的内容感兴趣，方便我们完成用户画像的拼图……”
    “哦，我又想到了一个：地理位置信息。一个生活在纽约的用户，消费能力和潜力，肯定不是其他小地方的用户能相提并论的嘛……”
    “总而言之，我希望有一天，我们方舟互联对用户的画像至少能做到这样——”
    “有一个普通人叫张三，我们通过对他的短信记录读取，得知他是一个普通的打工族，收入和地位都普通……”
    “通过对他的身份信息抓取，得知他今年32岁，男性，大学学历，但不是本地人……”
    “通过租房账单、水电费短信账单，得知他没有住房，是个租户……”
    “通过方舟快递、方舟外卖、位置定位、wifi热点，得知他住在xxx小区xx楼101室……”
    “通过贷款app、短信、方舟汽车数据库，得知他贷款买了一辆汽车，每个月要还贷……”
    “通过paypal、交易宝支付记录，得知他的日常消费主要是一些游戏充值……”
    “通过方舟外卖，得知他经常去网吧通宵上网，饿了就会点外卖……”
    “通过方舟游戏，得知他最喜欢玩的是《征途》，同时还兼职《方舟》农民……”
    “通过方舟旅游、方舟团购，得知他偶尔也会旅游，但选择的时间都是淡季，旅游地点较近，没有出过国……”
    “通过方舟手机浏览器、输入法记录，得知他还喜欢看一些神奇的小电影……”
    “通过手机通讯录、方舟聊天、msn、facebook，得知他是一个开朗的人，朋友们很多，但他的这些朋友们，也不是一些很有钱的人……”
    “通过通讯录、电话频次记录，得知他有一个女朋友，叫李四……”
    “通过李四的快递记录、收货地址，得知他们已经同居很久了，还一起搬过家……”
    “通过李四其他常用的快递收货地址，得知李四的公司地址在xxx街xx路……”
    “通过双方近期在浏览器上大量搜索的有关婚姻的关键词，如婚纱照等，得知双方有可能要结婚了……”
    “通过李四对‘母婴’、‘育儿’等信息搜索记录，得知张三甚至有可能快要当上父亲了……”
    “通过张三近期下载方舟信贷等多款借贷app，得知他可能因为即将当爸爸这个事，让他手头有点紧，试图多借点钱，当然此前他已经有了不少负债……”
    “通过……”
    “总之，在张三和李四的这一生之中，我相信有了我们方舟互联的大数据支持，方舟广告联盟能够为他们推送便捷的恰好所需的广告服务，同时方舟其他兄弟公司也将提供相应的、令这两位满意产品……”
    “对了，我们的服务对象也包括他们的父母、亲戚、朋友、同事，如果他们的父母不幸步入天堂，我希望一切丧葬所需的服务和产品，也将由我们方舟来提供！”
    “当然了，前提是，在他们向我们的兄弟公司购买这些产品和服务的同时，兄弟公司会先向我们方舟互联支付足够的大数据服务费用，我相信，一旦以上的故事达成现实，这些兄弟公司们是不会吝啬的……”
    这些话被一旁的美女翻译用英语复述了一遍后，全场陷入了好长一段时间的鸦雀无声。
    在座的众人的确各个是学霸级的存在，学识上完全吊打夏浩，但是没底线这种事，那就是反过来了，一心求财的夏浩可以单挑这一群人，直接就是降维打击！
    更可怕的是，老板说的这些套路和对张三的人物画像，在场所有人都知道技术上可以轻易实现，且可以做到比他说的更加精准精细100倍，且这事儿有法律空子可钻，说不违法完全站得住脚……
    那万一以后自己的一生画像，也被以细致100倍的程度给描绘出来了，然后被大数据彻底锁死了怎么办？
    这以后日子还过不过了？
    不过大家也都是聪明人，而聪明人都很有自知之明，知道这世上跟他们一样聪明甚至比他们还要聪明的人还有很多，他们不做这事，总有人来做，而且说不定比他们做的更好。
    既然如此，那还是拿钱干活吧，想太多没用。
    一句话：打不过就加入，与其妄图改变世界被世界毁灭，还不如加入世界被世界改变，并最终活成自己讨厌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