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球

    傅慎最后还是说到做到，就一次。
    看着已经昏迷过去的人，傅慎最后还是没有将人叫醒，施了一个清洁术，满床的污浊痕迹瞬间消失不见。
    ……
    “唔！”
    厉霄第二天下午才醒过来，此刻他感觉全身就像被车……不，坦克碾过了一般，酸痛无比，特别是腰和屁股，已经完全使不上了。
    最后还是在傅慎的帮助下，递给他手机，让他给助理发了一条消息。
    “最近几天没有必要的事，不要烦我。”
    发完信息，就将手机放一边了。
    他倒是很想打个电话交代一些事，但此刻他的嗓子已经完全嘶哑了，说一个字都觉得有股被撕扯的感觉。
    不过，直到现在他才有空打量起眼前这个坐在他床边追剧的傅慎。
    飘逸的黑发散落在他上身未着一缕的胸膛上，即使被黑发遮掩着，他还是能看见傅慎身上被抓挠的痕迹，可见昨晚有多么的激烈。
    他原来是长这样吗？
    好帅！
    站在一个男人的角度夸赞另一个男人的相貌，这在以前是绝对不可能的事情。
    每个男人内心最自信的想法就是天下老子最帅，我说第二，谁人敢争第一？
    咳咳，过于中二了。但厉霄自觉自己是长的不错的，不然傅慎也不会看上他不是？
    这才是最重要的。
    傅慎的脸一点都不想现在流行的小鲜肉，但跟市面上普遍认可的硬汉形象还是相差不少。
    他的身上有一种古典而沉稳的气息，是那种经过岁月打磨、酿造，越来越醇厚的味道，站在厉霄的角度看，那就是性感极了！
    旁边人察觉到身边的人目光过于炽热，便放下手机，“怎么，昨晚还没吃够？嗯？”
    厉霄的脸瞬间红了起来，将被子猛地朝头上一拉，不敢望向那人。
    傅慎轻笑了两声，起身离开。
    “你……去哪？！”嘶哑的声音掩盖不了厉霄的慌张，他怕这人看他醒了就会走。
    “放心，我给你拿吃的。”傅慎又转回，傅慎摸了摸厉霄探出的脑袋。
    在厉霄有些晕头转向的时候，傅慎端着粥回来了。
    他真的栽了。
    明明两个人也没有什么实际的交流，或者共同面临什么考验，可他就是会对傅慎念念不忘，心脏一见到他就止不住的跳动，明明才做过三次，可身体一见到他就会升起一种隐秘的反应。
    他可以一个月不跟他见面，但他做不到见面之后面不改色。
    傅慎喂到口里的粥似乎有种神奇的效果，一碗粥下去，他觉得全身的酸痛都消散了一些，当然最主要的是，肚子终于进了点东西。
    昨天从找傅慎，他就没有吃过东西了，某种意义上的牛奶并不算。
    嗓子也舒服了不少，厉霄“啊”、“啊”了几声，觉得的确是顺畅了不少，“这粥真好吃。”
    “是吗？”傅慎笑的有些玩味，一时间让厉霄摸不着头脑。
    “怎……怎么，有什么不对吗？”
    傅慎将吃完的碗放在床头柜上，俯身凑到厉霄的耳边，“用我的牛奶熬的粥自然不一样了。”
    “什……什么！？啊！”厉霄被吓的猛地朝后坐了两步，可随之牵扯的后穴一阵酸痛。
    “骗你的。”傅慎好笑的看着这人的反应，厉霄还在痛苦地揉着自己的腰，却仍然丢出眼神一脸怨念地看着他，控诉着他对自己造成的不便。
    傅慎轻笑了两声，他的确是觉得厉霄越来越可爱了。
    “好了，不逗你了，你好好休息，我得走了。”
    厉霄一慌，连忙抓住傅慎，“去哪？”
    “工作。”
    “可以不去吗？”
    “今天已经休了一天工了，我是女主，戏份比较多。”
    说完，就见厉霄一脸怪异地看着自己。
    “怎么？”傅慎好笑地问了出来。
    “你是世界上最大的骗子！”厉霄上下打量着这人，这人现在的样子跟原来差了太多，比自己高比自己壮，还比自己长得帅。
    以前到底哪里会觉得她很美很酷？
    明明气质没变，却一下子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好吧，的确是翻天覆地的变化，以前他还有种是小女生，需要保护的感觉，可现在看来，别人的大男子主义比自己只多不少，自己反而需要他的保护。
    “好了，我走了。你好好休息。”傅慎笑着拍了拍厉霄的脑袋，他不可否认很喜欢揉头，这是一种他认为表现关切的方式。
    他并不在意自己怎么被看待，毕竟说到底两人只是情人关系而已，只要让他舒服了，他不介意表示自己的纵容。
    说完，也不看厉霄愤愤的眼光，径自离去。
    昨天完事之后，他看到了几个周晨的未接电话和短信。
    大意不过是你怎么还不回来？明天要不要请假？
    他回了句今天晚上赶过来。
    在外面取景，补拍，也是有些夜场的，刚好他也趁机去看看外面的世界。
    ……
    因为提前请了假，所以赶过去的时候，没人说自己什么。倒是遇到导演，导演还一脸热情的样子。
    “来来来，傅慎，你看这景，是不是挺好的，就隔这，来一段打戏。”
    “……”傅慎闻言朝四周看了看，避开这周围的工作人员已经拍摄设备，的确是个山清水秀的地方。
    傅慎点了点头，“好的，导演，我现在换衣服。”
    换衣服并不需要多长时间，化妆师徐蕾早已整装待发了，他一过来，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造型完美地坐了出来。
    “谢谢。”
    “不用不用，是我应该的。”徐蕾急忙挥手，小脸红彤彤的，脸色有些犹豫。
    “怎么了吗？”
    “我……我可以和你拍张拍片吗？最近我一直在夸你，可我的小伙伴不相信，非要照片为证……”越说声音越小。
    傅慎笑了笑，“当然可以。”
    徐蕾激动地拿出手机，生怕傅慎反悔，快速的打开相机，不过几秒就已经咔擦拍了好多张，还给傅慎个人来了几张。
    “我可以发微博吗？我会艾特你的！”
    “可以。不过我还没有微博。”
    “嗯？你还没有微博吗？你怎么还不弄呀？你都是演员啦，微博是经营自己和聚集粉丝的一个平台，我觉得很有必要的。”
    “嗯啊，回头就弄。”傅慎含笑，“我现在得去拍戏了，再见。”
    挥挥手，不带走半片云彩。
    徐蕾一边狂赞神颜的同时，一边恨自己为什么只有一台手机，她应该随时带着相机，不过也是，两个月了，她才敢跟傅慎合影，不是她怂，她真的觉得傅慎不好接近呀。
    这里的风景也的确好，不愧是傅慎体验了一把飞机而来的目的地。
    云市在南部，树木都普遍的高大，走在树林里，不说外面的三十多度高温，谁都觉得得穿件外套。
    一点点透过缝隙洒下的阳光，给这个森林增添了一股温柔的气息。
    这是个适合冬眠的地方。
    傅慎默默想到，如果哪天他想睡觉了，这里是个不错的地方。
    “来，傅慎，就等你了！一号、二号、三号机都就位了！”
    一到片场，思绪很快都被拉扯了过去。
    这里便是宿霓报仇的地方了。
    二哈被杀死，她也被背刺。
    原先封印在体内的力量瞬间被打开，只不过是一招，便将沈河击落在地。
    他抱住胸口，跌在地上吐着血，他不敢相信宿霓居然有这样的力量，她有这样的力量为何会让二哈死？
    又哪里会被自己骗？
    难道说她一直都在隐藏自己吗？
    为什么？！
    一瞬间觉得自己可笑起来，一直以来的追求只不过是他人的触手即可及。
    “为什么？”宿霓好整以暇地顺着剑锋擦了擦沾上的鲜血，“只不过是玩玩罢了。本尊想来人间历练一番，你只不过是一个引路者罢了。”
    “呵……咳咳……你是谁？”
    “我？不知道。”宿霓摇了摇头，“忘了。”
    她到底该怎样定义她是谁呢？她没有参与规则大道的争夺，但本来就有一条大道是属于她的，可却无人知晓。
    她猜这条道也许就是隐匿之道。
    一直以来都在躲避，想要融入一个世界，还得遵守世界规则，不能用超越这个世界的力量在这个世界行走，否则就会被排斥。
    沈河算是她认识的第一个人吧，也是第一个她觉得能够信任却背叛自己的人。
    她觉得自己更多地应该记着良善的人，可那些人与自己没有太多交集，反复过眼云烟，倒是沈河，在自己的记忆里只会越加清晰。
    倒不是有多恨，他不配。
    但总有走神的瞬间，而那瞬间想的更多地便是他。
    似乎是感受到了宿霓内心的悲凉，沈河一言不发，周围的工作人员都屏住了呼吸，大气不敢喘一个，只不过对宿霓的特写是越来越多了，就着逐渐昏暗的自然光，瞬间觉得有股凉气直冲脑门。
    这个人注定会红！
    就算是厉琛，也被这个此前素未谋面的新人给压戏了。
    “咔！”
    导演激情地喊了出来，周围的工作人员也都送上了敬佩的掌声。
    演员真是个神奇的职业啊，所有人都是这么感叹着。
    特别是结束拍摄后，傅慎出戏的速度。
    傅慎笑着回应他们的掌声，走到一边闭目修神。
    “你很厉害。”
    才一闭眼，周围便响起了一道声音。
    抬眼望去，只见厉琛复杂地看着自己。
    他是戏中人，他自然能够更直观地感受到傅慎的心境，周晨真的没有选错人，她很会看人。
    两个月了，足够他认识到，傅慎就是宿霓。
    也许在戏外你会觉得傅慎是傅慎，宿霓是宿霓。
    但是，真正对垒时，他不得不承认，傅慎就是宿霓。一举一动，一颦一笑，看似与日常的傅慎无异，却又能清楚地认知到这就是宿霓。
    这种感觉他说不清，虽然已经入行几年，演技也算尚可，但要有多精深也说不上。
    他自幼锦衣玉食，想要的东西基本上都能得到，看似站在高处，可他却依旧无法理解很多情绪。
    他少了历练，他只能说，傅慎演活了宿霓。
    “你也是。”傅慎淡淡回道。
    他此刻并不想多说什么，所谓的飞升不过是他回家一样简单罢了，但这是对他，这个世界的规则注定不能让他携带上另一个人无视规则的离开，他费尽心机找到的一丝飞升机会，却换来了背刺。
    这么多年的确已经看淡了不少，但正所谓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他也的确不曾与人交心了。
    当然，内里空空，也没什么好交流的。
    “你等下要去看星星吗？这里有一处观景台，今天天气不错，应该有很多星星。”
    这个时候，傅慎才转头看向他，“好啊。”傅慎笑着说道。
    一场戏也许只有几分钟，但景的搭设，设备的架设却不是那么容易的，他们将这场戏拍完，也不过是两个小时罢了。
    此时也才八点，众人收拾东西，准备去往附近的宾馆。
    今天周晨还没有来，所以傅慎现在处于没人管控状态，自然是跟着厉琛一起看星星了。
    他也想看看这个世界的星星，是不是跟愿世界的一样亮。
    “这里是九龙台，很适合看星星的地方。”
    厉琛将车停在停车场，指着眼前那一高高耸起的阶梯说道。
    傅慎目测了一下，起码一千个台阶。
    “……”这么高，要是还不适合看星星真怪了。
    “走吧。”傅慎说道，既然来了就去看看好了。
    “走？”厉琛的脸一下子变得怪异起来，“这么高的阶梯，得爬到什么时候，那里有索道。”说着就指了指不远处的索道。
    “那就搭索道吧。”他倒不介意怎么上去，但以普通人的身体，还是索道比较适合。
    说是索道，傅慎更倾向于它是个电梯。
    就比阶梯高出两米，与阶梯大致保持平行，不过朝阶梯外的方向看去，的确可以看到脚下那苍天巨木。
    十分钟左右，两人便到了观景台。
    “是不是很好看？”
    两人坐在观景台上的座位，仰望星空。
    “嗯。”
    星星很明亮，在月光的照射下，更是熠熠生辉。
    其实他更多地是喜欢俯仰星空，手可摘星辰算是他以前的一个娱乐项目了。
    不过是一群发着光的石头而已。
    “你真的打算跟厉霄在一起吗？”
    良久，厉琛才说话，只不过问题与看星星无关了。
    “怎么？”傅慎斜了一眼，他可以说目前厉霄算是离他最近的人了，但跟他在一起，并不是他考虑的事情。
    这个世界的人年龄都不是很长，身体会逐渐衰弱，他虽然可以蕴养他们的身体，可寿命的界限是难以打破的。
    他自己尚且找不到回不去的路，又怎能擅自教人修炼呢。
    引人入道，便要承一份因果。他虽然不惧因果，却也不想麻烦。
    “我哥最近改变了很多。”厉琛低声说道。
    “嗯。”傅慎不可置否地点点头，的确没有从他身上感受到别人的气息了。
    “他也许真的认定你了。”
    “嗯。”
    如果可以，他倒是希望他能和从前那般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不要将感情废在他身上。
    “你真的好冷漠。”
    厉琛的眼睛直直地看着他，“就跟宿霓一样，我更加理解沈河的心情了。”
    “什么心情？”傅慎眉头一挑。
    “得不到，就要毁灭，至少曾经拥有过。”厉琛一字一句地说道。
    “可他失败了。”
    “是啊。”厉琛叹了一口气，“他失败了，他明知道会败还是做了。”
    “何必呢？”
    “既然得不到也毁不掉，那就在他心里重重的划伤一笔，爱他的人他也许不会记得，但背叛过他的，他一定会在某个瞬间咬牙切齿。”
    傅慎这个时候才正眼看向厉琛，他的确很有做演员的天赋。
    沈河做到了。
    而厉琛，似乎也真的明白沈河了。
    “都过去了。”
    傅慎转向头，继续看着天上的星星。
    星星还是那般的安静，静静地散发着光芒。
    “可事情终究是发生了。”
    “你想说什么？”
    “你上了我，就得对我负责。”
    傅慎一个不察，差点被口水呛到。
    “咳……你在说什么？”
    “我不像沈河，表面灿烂内里阴暗至极，也不想当个舔狗默默看你发光发亮，我承认你吸引到了我，并且我们发生了关系，你就得对我负责。”
    “可你当时说走着瞧？”
    “被人上了，说的气话。”
    “怎么让你有这种改变的？”
    “你好看，演技好，又有吸引我的地方，还有我哥带来的危机感，”
    “……”半响无语，厉琛在这方面直白的过分。
    “你会对我负责吗？”
    厉琛的眼睛直直地看着他，带着坚定。
    傅慎对于这种直球还不是很会应对。
    “该回去了。”傅慎拍拍身上的灰，起身说道。
    “好，我等你答案。”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