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莉很久没有过这样激烈的性事了。
她依着男人的胸膛低低地喘着,默许着猎魔人一切事后温存的亲吻和爱抚。
当暴戾的情欲得到纾解之后,男人对少女的怜爱和歉疚也终于姗姗来迟。
外面的天已经完全黑了。西莉蜷缩在科尔温的怀中,像只猫儿一样。少女的身子纤细又娇柔,仿佛一具稍稍用力便会折损的玩偶。猎魔人不敢用力,于是他的臂弯显得空落落的。
你···现在感觉如何?科尔温拨弄着少女的黑发,语气有些担忧。
西莉有气无力地轻笑了声:我感觉我要散架了。少女用指尖轻轻描摹男人的疤痕,撒娇般地喃喃道。
我很抱歉。科尔温低头深深地吻在了少女黑发,轻声致歉着。
【好感度40%解锁信息】
【好感度50%解锁信息】
【好感度60%解锁信息】
信息框忽地凭空出现,解锁信息的提示接连闪了好几下。
西莉被猝不及防吓了一个哆嗦。
怎么刚刚显示好感度的时候不一起跳出来啊···她愤愤地在心中无声埋怨着。
哦,原谅我,是我的疏忽。
但不明真相的科尔温,察觉到怀中少女的异动后,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一样,从床上坐了起来,开始收拾起衣装。
猎魔人衣服穿得很快。西莉疑惑地皱了皱眉,她扯了扯男人的衣角:怎么了?
我去拜托他们烧些热水,让你暖暖身子。科尔温用力地蹬了两下靴子,站起身来。
听到回答后的西莉,心中生出了一丝甜蜜的暖意。
她想,如果自己对猎魔人也有好感度信息的话,刚刚就该是数值上涨的时候了。但她突然又想到,在这个混乱野蛮的世界,一次舒适的沐浴或许又是一笔额外的支出。
而她知道猎魔人本就囊中羞涩。
这···需要付钱吗?西莉咬了咬唇,有些迟疑地问出了口。
科尔温似乎并没预料到少女会问这种问题。
男人一瞬间流露出了惊讶的神色,但很快他就笑出了声:别傻了,小姐。随即便起身离开了房间。
看着科尔温离开的背影,少女沮丧地撇了撇嘴。
她对这个答复并不满意。猎魔人并没有回答她的疑惑,而是选择用一句模棱两可的打趣搪塞了自己。西莉感到内疚,却又无法拒绝男人的好意,只能被自己这样拉锯不定的心情所折磨。
少女将胸中这些烦闷郁结的感受,视作对自己利用猎魔人的小小惩罚。即便这惩罚微不足道,又毫无意义。
猎魔人走了一会儿后,西莉才突然想起引发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她立刻调出了信息框,开始查看新解锁的叁条信息。
【好感度40%解锁信息】
【猎魔人科尔温,78岁。9岁通过青草试炼成为狮鹫派猎魔人。】
【狮鹫派猎魔人以高尚的品格而为人称颂。】
78岁?!西莉有些惊讶,以她看来,猎魔人最多也就叁十几岁。
但就从她与猎魔人相处的这两天来看,猎魔人确实与普通人类有着许多不同。或许,猎魔人寿命也能比普通人长上许多呢,西莉想着。
不过这也就意味着···科尔温已经当了70年的猎魔人了啊。
少女不禁回想起刚刚发生的那场辱骂,心中翻涌起一阵苦涩。原来男人真的早已习惯那样的咒骂了。人类将他视为异类,怪物将他视为天敌。正如科尔温自己所说的,猎魔人并不是个受欢迎的职业。
为人称颂···根本就是无稽之谈。
其实西莉心里也很清楚,正是因为这样,猎魔人才会对略施好意的自己如此倾心。
想到这里,西莉突然难过了起来。她扯过单薄的床单,紧紧裹住了自己不着一缕的身子。
当然,这并非是因为她像猎魔人误会的一样畏冷。
少女只是为自己卑劣的行为而感到羞愧。
西莉是来自异乡之人。她不过是依仗那颗蓝色星球的平和与丰沃,才具备了后天的善良。
如若她出生便在这蛮荒的世界中,在这纷争战火中,在饥荒与暴力中···她还能这般对待猎魔人吗?
西莉自问着,却久久得不出答案。少女落寞地垂着眼睫,她觉得自己真是个伪善的婊子。用肉体换真心,真是恶毒又愚蠢的行为。
这时门突然被撞开,进来了一个瘦弱的年轻男孩儿。西莉下意识地正襟危坐起来,又将身上的床单裹了裹紧。
他拎着一桶热水,看上去很是费力。
男孩儿踉跄着走进房间内,随后重重地将热水搁在了地上。水面剧烈晃荡着,最终还是洒了一些在地板上。
您的热水到了,小姐。
他擦了擦额头上的汗,脸上的雀斑像是肉汤上的胡椒粉一般,很是俏皮可爱。
谢谢你,祝你有个美好的夜晚。西莉微笑着对男孩儿答谢道。
而听到答谢的雀斑男孩儿却显得有些局促,他出神地看着少女,脸有些红。
酒馆里今天都在传,猎魔人带了个别致的美人来。
有人说她美得如同恬静温柔的月神,有人说她美得好似林间翩跹的妖精,有人说她是被猎魔人捉到的海妖,有人说她是遥远国度的亡国公主。说法很多,但没有人不认同她的美。
除了那个酒鬼胖子范斯,听说是被少女骂了,就一个劲儿地和周围人说她是个廉价的婊子。
所以听说少女要沐浴时,雀斑男孩儿就自告奋勇地揽下了这份差事。他就是想见见这个大家口中的这位少女,究竟是否配得上那些美丽的形容。
哦,抱歉,男孩儿回过神来,拍了拍脑门说道:呃,也祝您有个美梦,小姐。
男孩儿倒着退出房间,差点撞上身后提着两桶热水的科尔温。他小声地道了个歉后,便飞快地冲下了楼梯。
科尔温放下热水,关上房门揶揄道:看来有人坠入爱河了。
西莉有些不相信地皱了皱眉:我觉得他只是有些尴尬。毕竟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这个房间里发生过什么了。
猎魔人将桶中的热水倾倒在浴盆里,对着少女挑了挑眉:“这你可说不准。”
水温正合适。西莉抬脚迈进水汽氤氲的澡盆,将整个人都泡了进去。
她舒服得喟叹了一声。水珠从少女白皙的脖颈上滚落,她乌黑的发丝在水面绽开,美得动人心魄,却又让人直觉危险。
如同一只真正的海妖,猎魔人的目光不自觉地被吸引。
你不来吗?西莉的嘴唇看上去湿漉漉的,以至于她吐露出的话语也显得柔弱暧昧,勾得人心痒。
这盆怕是很难装得下两个人。科尔温委婉地拒绝了。
猎魔人不受人类的欢迎,所以若非必要,他们从不会进入人类的城镇。
他们在城外等待有需要的人出来委托他们,交付委托后也从不多作停留。他们远离大道,远离人烟,睡在泥泞的沼泽中,阴冷的森林里,因为这些地方不会有人朝他们吐口水。
而在这些脏乱之中露宿的科尔温,并不想将少女的热水搅浑。
少女蹙了蹙眉,对猎魔人的话不置可否,只是语气有些强硬地说道:你快进来。
见猎魔人久久不动的西莉猛地站了起来,想要将男人强行拉过来。但离开热水的包裹后,空气中料峭的寒意登时爬上少女温热的肌肤,引得她直打哆嗦。
科尔温见状不禁失笑。
他径直向西莉走去,温暖宽厚的手掌稍稍用力,便将西莉按回了温热的水中。
你可真是个任性的小姐。他对少女无奈地一笑。
就如猎魔人所说的,木桶要容纳两个人确实小了些。因为西莉占了一部分的空间,猎魔人进来后连腿都伸不直。于是少女只能和骑马时一样,再次坐在了男人的怀中。
只不过这次是赤裸着的。
和猎魔人有过肉体交欢的经历之后,西莉对这样的亲密接触习惯了些。但这样一如恋人般的举动,仍让少女紧张得心狂跳不止。
少女光洁的后背贴在猎魔人的胸膛上,一时她甚至无法分辨是水更烫一些,还是男人更烫一些。科尔温搂住西莉不盈一握的腰肢,轻轻地揉着她的小腹。他的吐息离得极近,又极热,打在少女的脖颈上,烫得她身子发颤。
为什么要这样?少女对猎魔人的动作感到好奇。
猎魔人在她的耳旁低低地笑了声:你忘记我们刚刚做什么了吗?他嘶哑的声音性感得要命。
趁她还未反应过来时,科尔温忽然不怀好意地按了下少女的小腹。
西莉羞赧地低呼了一声,因为她感觉到有一股热流从自己的身体里涌了出去。毫无疑问,那些是男人射进来的东西。
少女脸羞得通红,不知该回复些什么,只好沉默着任由科尔温摆布。
但西莉觉得自己好像更喜欢猎魔人了。
所以···你是狮鹫派的猎魔人?过了很久,西莉轻声地问道。
她想起了解锁信息的内容,上面写着科尔温在9岁通过青草试炼,成为了一名狮鹫派的猎魔人。
这个世界对她来说还十分陌生,西莉需要获取更多的信息,才能化被动为主动。她决定先从了解猎魔人开始,而现在正是闲聊的好机会。
没错。猎魔人停下了手上的动作。
西莉听见身后金属碰撞的响声,接着科尔温就把他的项链放进了她的手中。
欢爱时,西莉曾粗略地瞥过一眼这上面的图案。而现在,这枚刻着狮鹫的徽章,就静静躺在自己的手中。
少女摩挲着凹凸起伏的雕刻,即便她现在知道了这上面刻的是狮鹫,她仍然难以想象这种奇特生物的模样。
除了狮鹫派之外,猎魔人还有许多派别,大部分猎魔人都只猎杀魔物。
男人将他的下巴轻轻搁在少女的颈窝里。
他的动作亲昵温情,但他的语气却严肃冷峻,少女不禁侧过头去看他。
但是要小心蝮蛇和猫。科尔温深情地看向西莉,拨弄着她的湿发。
猎魔人的名声就是被他们搞臭的,男人的语气平淡,却隐隐藏着一丝愤恨:他们的剑上有人类的鲜血。
西莉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尤其是猫学派,科尔温突然神色凝重地对少女叮嘱道:他们和蝮蛇,和我们都不同。
接着男人向少女解释了青草试炼。
这场试炼是一次彻底改变和强化他们身体的基因突变。试炼过程非常痛苦,十个孩子中只有叁个最终能存活下来。
但科尔温对少女描述得轻描淡写,仿佛只是运气不好导致的一场高烧。
西莉握住男人的手,用她的脸颊蹭了蹭他温暖的手,她为他感到心痛。
都过去了。科尔温反握住少女的手,轻轻落下一吻。
少女没像其余人一样认为唾弃他是变种人,男人就已经很感激了。
而她的怜悯和痛惜,更是他从未敢奢求过的恩典。
【猎魔人好感度:67.3%】
西莉看见面板上的数值上升,心里却并没有太多高兴的感觉。
她对男人真诚的怜惜被这样转换成一个冷冰冰数字,让少女没来由地觉得自己很卑鄙。
她不想知道自己的哪些举动会使猎魔人动心。
但男人并没有察觉到她小小的失落,继续讲了下去。
猫学派猎魔人的突变和他们都不同。
如果说蝮蛇学派的毒辣是后天培养出来的,那么猫学派的残忍就是天性和本能。错误的突变配方,让所有猫学派的猎魔人都丧失了理性,变得暴力而又激进。
他们就是一群疯子。科尔温说道。
答应我,如果你看见了戴着猫型吊坠的人,一定要离远点。
猎魔人一瞬不瞬地注视着西莉的眼眸,等待着她的答复。直到她重重地点了点头,他才稍稍放松了一些,在少女头顶轻轻一吻。
而与屋内的旖旎不同,城外昏暗的森林中,正发生着一场悄无声息的屠杀。
刺客的动作轻巧迅速,轻而易举地就割开士兵们柔软的脖子,鲜血喷涌而出。他们甚至来不及发出悲鸣,生命之火就已然熄灭。护卫沉重的身躯在黑暗中接连倒下,未发出一丝声响。
夜色中,刺客的面庞隐在兜帽之下,只有金色瞳孔闪着令人怵然的寒光。
如同暗藏利爪的猫,正紧盯着对危险浑然不觉的猎物。
愚蠢,实在是愚蠢。
刺客听见车厢中男女的谈笑风生,衣裙摩擦和喘息亲吻的迤逦之声。贵族都是些沉湎声色犬马的蛆虫,即便死到临头也要抓紧时间放纵行乐。
少年昏暗不清的脸上,露出了讥笑的神色。残忍的本性使他血脉贲张,他已迫不及待想要看见猎物惊恐万状的表情了。女人的声音听上去很甜,不知她的尖叫声如何。
终于,最后一名护卫也倒在了血泊中,刺客急不可耐地将钢剑插进了车厢。
于是寂静的森林中传出一声尖厉的哀嚎,受惊的鸟群纷纷扑簌着飞离这罪恶的血色之地。
刺客如愿以偿地听见了美妙绝伦的尖叫。他喟叹着,享受着婉转动听的悲鸣。
他慢条斯理地走进车厢内,居高临下地看着大惊失色的两名贵族。
求你了!你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身穿华服的男人语无伦次地哀求着。
他扯下自己胸口沉沉甸甸的宝石胸针颤抖地递给刺客:我是加奈琉斯的王子!宝石金币这些都不在话下!请不要杀我!
刺客并未理睬男人,只瞥了瞥他身旁抽泣的女人。
贵族女人察觉到少年的视线,她惊悚地一颤,艰涩地支吾道:我···和他什么关系都没有···
王子在听到女人自保的薄情话语后,一时忘记了恐惧,他愤怒地扯住女人的头发,大骂道:你这个下流的贱人!
刺客皱了皱眉,手起剑落,王子的手就被砍了下来。喷涌的鲜血全数溅在了女人苍白的脸上,女人惊恐地要喊,却立刻被割断了喉咙。
森林中只剩男人痛苦的嚎叫。
我知道你是王子,就是你哥哥让我来杀你的。
刺客缓缓开口道。他的声音听上去很年轻,轻佻又愉快,他在享受王子的哀嚎。
他摘去兜帽,露出一头鲜艳的红色短发,金色的瞳孔尽是对鲜血的痴狂迷恋。
少年的面容俊朗,却笑得邪恶狡黠,如同死神一样令人胆寒。
虽然宝石我也挺喜欢,他俯身捡起那枚蓝色的宝石胸针,一字一顿地说着。他的语速很慢,像是把刀子慢慢割着男人颤栗的心。然后他侧过头,斜睨着男人笑道:但我更喜欢你的血。
加奈琉斯王子的痛苦结束了。
少年轻巧地跳下车。借着月光,少年眯着眼细细地打量着宝石。片刻后,他满意地哼了哼,将它收进了自己的口袋。
但他忽地皱起了眉头,毫不掩饰脸上的厌恶。
少年在自己的手指上闻到了刺鼻的脂粉味,一定是杀那个庸脂俗粉的老女人时沾到了。他暴怒起来,大声地咒骂起那个早已咽气的女人。他朝手上吐了些口水,用力地搓着。
操!少年怒吼着。
无奈之下,他决定去这个破陋的小镇子洗个澡。
少年摘下了脖颈上的吊坠,重新戴上兜帽,将自己的眼睛和身份都隐没于黑暗之中。
每个学派的猎魔人都有他们独一无二的名声,而他也很清楚猫派猎魔人的名声。
他擦拭去钢剑上的血渍,将其收回剑鞘中。
他们挥舞钢剑多过银剑*。
这就是猫学派的名声。
*注:人们对猎魔人常见的误会之一,钢剑对付人类,银剑对付怪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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