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兰廷到医院,接走了云乔。
他拉住她的手:“感觉如何?”
“一点小事……”云乔道,“我以前没恢复记忆,就瞎搞,才会把自己弄得半死不活。这样的小密咒,举手之劳。”
席兰廷亲了亲她的手。
吻从她的掌心,落在她的腕骨处,云乔略感酥麻。
她失笑,抽回了手:“回家再……”
“再什么?”他故意逗弄她。
云乔也拉过他的手,想要在他手上咬一口。然而他的手实在太好看了,她不忍心,最终只是轻轻吻了下。
夫妻俩觉得此情此景太有趣了,便都笑了起来。
叶嘉映晚上住在了医院。
暮春初夏交替,夜里也不算冷,叶嘉映的办公室里有简便手术床,有时候她也在这里歇午觉。
只是一直不回,叶嘉映怕徐寅杰给她留门,爬起来往前台去打了个电话给徐寅杰。
徐寅杰声音有点急:“你去哪儿了?你们医院的护士说你已经下班走了。”
叶嘉映迟迟不归,徐寅杰去医院找她;而那时候叶嘉映正好去跟内科的医生们商讨曹少爷病情去了,不在办公室。
护士小姐们换了一拨值夜班的,没瞧见她去而复返,只是替徐寅杰查了查值班表,今晚没有叶嘉映的班,就推测说叶医生已经离开了医院。
徐寅杰很着急,又不知道她去了哪里,不好盲目乱找;他担心她会打电话回来,也不敢乱走,就守着电话等,守得他心急如焚。
燕城有拆白党出没,叶嘉映生得白净秀气,像大户人家的公子哥,徐寅杰担心她遭了绑架。
“我还在医院……”叶嘉映解释给他听,“今晚不回去了,你早点锁门。”
徐寅杰舒了口气。
“没事就好。”他道,“那你忙吧。”
叶嘉映时常要值夜班,徐寅杰是知晓的。既然没有被绑架,也就没什么值得担心,徐寅杰回房去睡了。
这个时候的叶嘉映,也拉过了一床薄薄被子。
被子上一股子怪味,像是汗臭混合了消毒水的味道,还有些烟味,总之不太舒服。
手术床太逼仄、被子又难闻,叶嘉映错过了觉头,迟迟无法入睡。
她忍不住回想了李泓和丁子聪告诉她的话。
“云乔是巫医。既然这孩子情况危急,你们也没办法,不如让云乔试试看。”李泓和丁子聪都如此说。
叶嘉映当时的反应:国内民智未开到了如此地步?
李泓留洋归来、丁子聪报社老板,都是先进派的代表人物,他们怎能说得出这样愚昧的话?
然而叶嘉映不是愣头青,这样的话她自然不会说出口。
但她也没遮掩自己的惊讶,看向了云乔:“巫医?”
“对,我是个巫医。我知道巫医很难取信于人,哪怕治好了,也未必能得到尊重,所以我才想学西医。”云乔说。
叶嘉映:“……”
曹家孩子的情况,的确比想象中更危险;就目前的医疗水平和药物,没有特别好的办法,只能保守治疗。
保守治疗,就是无功无过、听天由命。
既然是听天的,那巫医试试看有何不可?
叶嘉映如此想着,二话不说同意了,帮忙遮掩带走了曹家的家属。
“巫医……”走廊里静悄悄的,叶嘉映还是睡不着,脑子里沸反盈天。
她犹豫再三,决定去曹少爷的病房看看情况。
就当查房好了。
曹念龙是个好面子的人,医生这样殷勤,哪怕真有个万一,他估计也不会全部把责任推给医生吧?
叶嘉映便去了。
时间已经是零点过二十分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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