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这边忙完,明容看到掌柜飞仙楼的小门,朝她望了过来,只得讪讪笑笑,自去忙了。
下午明容坐堂问诊,自然又是排了好长的队,一直到了天黑,才算看完最后一位病人,不出意外,药膳也售罄。
大伙儿都累得不行,准备上了门板,今天就歇了。
“把飞仙楼的明容给我出来,老娘今天跟她没完!”
明容坐在柜台后头结账,听到人指名道姓,便走到了门边。
一个中年妇人站在台阶之下,看到明容,便拿手指着她,“你以为自己人五人六,我们老俩口半点不稀罕。都瞧清楚了,这种来路不明的货色,就是个狐狸精,非逼我儿子请老太妃指婚,好给她挣脸。昨日我可是亲自进了燕王府,给老太妃谢了罪,这种女人,我们姓伍的绝不要!”
那妇人说到兴奋处,从后头扯过一个五大三粗,个头矮小的小子,“你便说说,她如何勾引你?”
“她、她老唆使我买飞仙楼的糕点!”
那男人说话还不利索,边说着,边拿眼直瞟明容。
“哪来个吃屎放屁的,在这胡言乱语,再不滚,老子们棍棒伺候!”
两个小伙计被惹恼,捋着袖子冲出来,厉声喝道。
那小子也没种,哧溜藏到了他娘身后。
“快来瞧,飞仙楼要打人了!”
那妇人双手一举,便坐到地上,拍着腿闹了起来。
明容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已经猜出这两人是谁。
堂堂燕王府的老太妃,想必咽不下这口气,竟使出这种下作手段,肆意毁人名誉。
这会儿飞仙楼虽是打了烊,客人还没走光,听到动静,或跑出来,或站在里头瞧着。便是左右的街坊,也都走了过来。
妇人更是猖狂,后头竟是污言秽语。
外头人听得糊涂,飞仙楼的小伙计们却气得不行。
长宝早沉不住气,上去直接将那小子提溜住,对大家伙道:“就这小子长得比猪还寒碜,别说明容姑娘,街东头屠夫家的胖姑娘瞧见他,也得躲着走!“
这句话,引来哄堂大笑。
瞧见儿子被抓住,妇人急了,从地上爬起,便去抓挠长宝,口中还在大骂,“飞仙楼仗势欺人,老娘要报官,告诉你们,郡衙的秦将军可跟咱们沾亲带故,回头让他封了你们飞仙楼!”
明容心里冷笑,这是连郡衙的人都安排好了,打算把她再扔进牢房?
索性踏出门槛,明容瞧着那妇人,“信口雌黄,说了那么多,都不带喘的,你累不累?”
看到明容来应战,妇人嗓门又提高了,“你以为自己有多了不起,还开堂坐诊,不过是个卖假药的,当初算计了孙子山先生,还不是他瞧出你不对,挡了你财路,你才使出毒计。”
“原来是为孙子山报仇的,若觉得孙子山坐了冤狱,想替他鸣冤,往前右拐便是郡衙,那儿不是还有跟你们沾亲带故的吗,说不得秦将军重审一遍,孙子山还能被放出来。”
“不过有一句,莫怪我提醒你,孙子山之案是燕王亲自定谳,你若想翻案,便是公然与燕王作对。对了,你连老太妃的指婚都敢不从,自然也不把燕王府放在眼里。如此算了,你这是要凌驾燕王之上,不知这位夫人,你倒是什么来路?”
长宝顿时乐了,起哄道:“原本燕北郡只一座燕王府,难不成又要新开一座了?”
众人皆是乐不可支,全把妇人当起了笑话看。
那妇人受人派遣,本是信心满满,对付一个十来岁的丫头不在话下,没想到明容不是个逆来顺受的,怼起人来伶牙俐齿,此时竟是把她噎住了。
方才妇人也是顺嘴来一句,不料被抓了破绽,心下一急,道:“你果然嘴上厉害,难怪能哄住我儿。当初没声没息的时候,你上赶着巴结咱们家,如果挣了几个钱,就要把我儿一脚踢开。”
明容这会儿干脆摇头了,这哪来的蠢妇,说话还颠三倒四。
“不对吧.”
边上有街坊疑惑道:“我是从头开始听的,前头你说,你们老俩口瞧不上人家,拒了老太妃指婚。后头又说人嫌弃你儿子,把人踢开,前言不搭后语,破绽百出的,这女人别是失心疯吧!”
“都给我闭嘴!”
妇人被当场戳穿,自是恼羞成怒,要到底不甘心灰溜溜地走,这会坐到地上,又在呼天抢地。
这边人瞧着好笑,有不耐烦的,已经开始撤了。
“不许欺负我娘!”
没想到,那儿子突然暴躁了,推了旁边长宝一把,竟直冲着明容而来,“臭婆娘,你不肯嫁我,我让你一辈子嫁不了人!”
明容觉出不对,立刻往后退了几步。
那人眼瞧着快到跟前,却突然“扑通”一下,脸朝下,自己摔到了地上,半天爬不起来。
几个小伙计见状,便要上去揍那小子,明容立马一抬手,道:“不要过去!”
这母子俩摆明闹事,只怕恨不得飞仙楼能动上手,他们才能找到由头。
好在小伙子们都知明容有主见,立刻都站住。
“秦将军来了!”
不知谁喊了一声。
果然,不远处有马啼声传来。
就在众人全都望过去时,便听妇人叫嚷道:“秦将军,飞仙楼打人了!”
明容先收回了目光,秦风出现得也太凑巧了。
秦风今日陪着晏闻去了城外军营,后头晏闻说要住下,秦风索性自己一人回来,这才刚到飞仙楼,便发现围了一群人。
有妇人扑到马前,秦风立马拉住了缰绳。
“秦将军,飞仙楼的明容教唆人围攻我儿,请您为民妇做主!”
秦风皱了皱眉头,又是明容……
翻身下了马,秦风颇不耐烦地问道:“怎么回事?”
“这母子俩脑子都有病的,说了半天,云山雾罩,大概是瞧人生意好,过来讹钱。”
边上有看客笑道。
立刻有人附和,“还故意往人家姑娘身上泼脏水。”
妇人气急,费了半天劲,本是为出一口恶气,结果却遭了嘲笑。
可这口气,妇人实在憋不下,“秦将军,我儿被明容所骗,民妇过来讨个说法,竟是一帮人欺负我们母子。”
秦风差点乐了,朝着不远处的明容看了一眼,问:“她如何骗的?”
明容没有上前,此时眼前一幕,像足了一场早就预备好的大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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