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宫回来啦！”
看着面前的广袤虚空，采盈大声吼出来，很是激动。
周舒愣了愣，“我怀疑你就是为了喊这句话才来的，有这么激动么？”
采盈回过头，有点认真，“没有，不过这里可是玄黄界所在的地方啊，回来了总要表示一下罢，现在我们可是仙人了，想想过去我想成仙的样子……嘿嘿。”
“你真呆。”
周舒没再理她，往远处看去。
和诸天比，这里的虚空要更加浩渺，更加黑暗，界极少，到处都漂浮着薄薄的灰雾。
望姬看了一眼就收回目光，她只想尽快完成任务，“城主，玄黄界在哪个方向？”
“我还在看，这传送门的落点似乎是随机的，也不是双向门。”
周舒看了她一眼，微笑道，“你应该不喜欢这里吧？”
望姬滞了滞，小声道，“这里有一股腐朽的味道，一切都在凋零，就像是末一样。”
“你才看一眼就明白了？”
周舒笑了来，“这些都是明耀天的长辈教你的吧？”
“是的。”
她点点头，有点不好意思，“不过我真的感觉不太好。”
周舒神色微凝，“我也一样，如你所言，诸天之沿是放逐之地，充斥着死亡和黑暗，看不到光明，没有希望，也因为这样，我们要尽早把玄黄界带出去，你的祖辈就是从那里出来的。”
望姬连忙道，“我明白，天皇也出自玄黄界，我会尽我所有的力量。”
说得很认真，但也很刻板。
“嗯。”
周舒也不在意，笑着指向远处，“在那边，我已经知道了。”
在诸天之沿里感知方向，并不容易，不过周舒也不需要确切的方向，他只要找到蒲牢的气息就够了。
因为接近出口的缘故，这里的灰雾很是稀薄。
在诸天之沿初现的时候，诸天之沿里的大量灰雾都流泻到了诸天里，那腐朽堕落的气息直接带走了数十位准圣和圣器混斧的生机和寿命，也因为宣泄掉了，使得诸天之沿的出口附近没有太多灰雾，修行者勉强可以进入探索，当然玄黄界也在这个范围里，没有敢深入诸天之沿，在灰雾浓郁的地方，一般的混元金仙撑不过半年，出来后也会很快陨落。
灰雾对生机的夺取，对神魂还有身体的腐化枯朽，都是不可恢复的。
当然，经过这么多年的研究，在蒲牢的帮助下，周舒掌握了一些克制灰雾的手段，比如现在他们身上，就有一颗叫做定命珠的珠子，定命珠能够帮助他们在出口附近根本不会被灰雾影响，再往里去，也有一定把握不会受损，只是持续时间有限。
半个多月的飞行。
在诸天里，这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但在这诸天之沿里，无异于于折磨，即便有定雾珠护身。
精神的折磨，是护不住的。
没人相信也没人愿意在这么短的路程里，就近距离目睹了九个界的崩溃，原本很完整的界，在数十息间就坍塌粉碎，变成了一摊散沙，随后灰飞烟灭，一点痕迹都没留下，连崩裂化成流星雨的机会都没有，界里的一切能量一切生机都被灰雾消弭，完完全全的死亡，彻彻底底的枯朽，不再有任何复苏的机会。
同样的事情接二连三的发生，让人不禁怀疑自己，其他的界会不会突然也就没了，这诸天会不会也跟着消失。
看着一个比云卷界还大的界在身前迅速变成了灰烬，一向开朗的采盈都忍不住叹息，“一个界那么辛苦才能诞生，花上几十万年才能蕴育出生命，逐渐昌盛，可是毁灭，就只有这么一下下么？”
周舒顿了顿，“不是一下，它们在里面待了很久，早就已经死亡，应该是我们经过的时候触动了什么，比如引了一阵风，它们再也无法维持过去的样子，然后就瞬间崩塌。”
望姬点点头，“就和埋久了的古物一样，经不得半点力量……玄黄界不会这样吧？”
“当然不会，我们都是从里面出来的，现在还好好的。”
采盈扭过头不看了，定了定神道，“周，好像之前我们离开玄黄界的时候，都没看到过这种情况呢。”
周舒摇摇头，“你忘了？我们没有经过，是蒲牢送我们出来的。”
采盈想了想，挠头道，“就是那些有实风对罢……蒲牢这家伙，本宫都不好骂他了。”
“骂我做什么？”
一个浑厚的声音凭空响，炸雷一般。
采盈愣了愣，“啊，你在这啊，别吓人啊？”
蒲牢道，“周舒传了消息过来，我就过来接你们，但只有一缕神念，我离不开玄黄界。”
“这些话以后再说，”周舒沉声道，“我们先去玄黄界。”
有蒲牢的指引，很快就看到了玄黄界。
和之前见过的那些灰暗色的死界相比，玄黄界还带着一些绿色，墨绿色，也是绿色，只是看到，就有种满足感，经历了无数绝望，希望就在这里。
周舒挥出一道阳光，将面前的灰雾驱散，“到了，我们人类的诞生地，也是诸天的源。”
“玄黄界，我来了。”
望姬默念了两声才缓缓抬头，似乎不太敢看，担心看到和之前一样的情景，可一看到，心情就变了许多，眼睛都亮了来，“和他们说的一样，玄黄界很美，而且……我好像有种感觉，它在召唤我。”
“也许真的在召唤你。”
周舒顿了顿，“蒲牢，你送她下去吧。”
蒲牢的声音响来，“那你呢？”
周舒摇头，“我和采盈先沿着罡风带找一圈，去看看那边到底有什么问题。”
“也好，早点解决最好。”
蒲牢转向望姬，“放松些，别动用力量，很快就到了。”
“嗯，我没事的。”
望姬轻轻点头，眼神很坚定，也多了许多期待。
其实她对玄黄界并没有太多感情，本身出自明耀天，上几辈都和玄黄界没有直接关联，她来这里主要也是为了完成任务，没有更多的想法，可一看到玄黄界，听到玄黄界的声音，突然就有种血脉相连的感觉，无比清晰又无比亲切，任何人都夺不走，就好像面前的玄黄界，比自己立誓要守护的天皇家还要重要。
重要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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