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族老谬赞了。”
周舒微笑摇头,微显恭谨。
看得出来,姜黍是一个凡事喜欢占据主导位置又有很多心思的人,还精通心道,这样的人都很难应付,加上整个姜家对人皇的态度,这趟魁隗界之行肯定不会轻松。
要改变想法了。
之前觉得姜家和自己同属玄黄界,还有地皇后裔的身份在,那自己对待姜家,也应保持足够的尊敬,以和为贵,但现在看来,必须展示实力,适当威慑,才能让他们尊重自己。
“听说尊驾是新的人皇?”
姜黍抚须沉吟,面色不善道,“传闻轩辕人皇早已投身于魔族,而你这个新的人皇却诛杀魔族,有些奇怪啊。”
相比之前的试探,这句就显得更无礼了,已是直白的挑衅。
“你在胡说什么?”
赵月如低叱一声,就要上前。
也怪不得她变得激愤冲动,如今站在周舒身边的只有她,遇到挑衅,她不出来,难道让獬豸国和祝融族出来?在周舒自承人皇之后,她就知道,自己必须不惜一切的去捍卫周舒和人皇的尊严。
“月如,别急。”
周舒摆摆手,平静的道,“族老又是在说笑吧,可这个笑话并不好笑,诛杀魔族,是我应尽之责,而轩辕人皇做了什么,去向如何,至今无人知晓,其他人可以揣测,但绝无权去污蔑,尤其是你们姜家更不应该,如果没有人皇,又何尝会有地皇?!”
语气凝然,一气呵成,没有给姜黍一点打断的机会。
没错,姜黍一直在想办法打断周舒的话,他又想把话绕到说笑上去。
这是他惯常的做法,反复的变幻语气和态度,时好时坏,然后观察对方的反应,从而获取对方的真实目的,也是心道的一种运用,不管是对待界内人还是外人,效果都很不错。
可惜他这次遇到的是周舒,对心道了若指掌的周舒,这点伎俩毫无作用。
“你说是吗,族老?!”
说话不断用心网影响对方,而在最后一个词出口时,周舒则毫不犹豫的使用了一虚空。
此时不用轮回之力,又待何时。
闻声一震,姜黍猛然一个踉跄,险些跌倒,脸上的笑容僵住,双目亦呆滞,整个人看上去十分奇怪。
“你……你做了什么?”
姜稷一声惊呼,连忙挡在了周舒面前,满是担忧的往后看去。
他还从未见过姜黍如此失态,姜黍是魁隗界上少有的强者,威严凛人,就算面对暴走的大族老时也是站得笔直,动也不动的厉声呵斥,怎的就被一句话给震得歪歪斜斜,不知所以,甚至连回嘴都不敢。
“没事。”
姜黍回过神,摆了摆手,面色肃然道,“三弟不要乱说,我适才想事情而已。”
他看向周舒,脸上带了一丝恭谨,“尊驾远来辛苦,不若先去休息,我们以后再谈如何?”
周舒举手笑道,“甚好。”
姜黍微笑点头,“姜顶,带几位贵客去巨鼎山歇息。”
一位年轻大罗金仙快步走出,对周舒等人行礼,引着周舒往远处去。
祝焕正要跟上去,姜稷忽然道,“祝焕,没让你去,这边还有事情要你做。”
祝焕顿了下,凝声道,“我先跟着周舒大人,有事等会再说。”
“你说什么?!”
不远处的姜元脸色骤然一变,“你敢不听我们姜家的命令?”
祝焕也不回头,大步往周舒那边走,只有声音传过来,“我是祝融族人,现在也只听神使大人的话。”
“简直反了天了!”
姜元一时怒,平时唯唯诺诺的祝焕竟然这样反抗自己,立刻就想追上去,但还没走出去就被姜稷拦住,“管事,你先回去,这边没你的事情了。”
“是。”
姜元犹豫了一息,愤愤的走了,仆从也纷纷散去,只剩下姜稷姜黍。
对了,还有一个站在不远处的年轻人。
看相貌衣着,他和姜家人没什么差别,奇怪的是,这里明明有很多人,但好像没人察觉到这个年轻人的存在,更奇怪的是,看他的修为似乎只是一个最低等的散仙。
姜稷面色慢慢沉下来,“二哥,刚才你怎么了?他对你使了什么手段?这个家伙,果然来者不善!”
姜黍慢慢整理好散乱的长须,避而不答,“想不到啊,祝焕说的都是真的,一点都没添油加醋。”
“二哥,你说的是……”
姜稷想到了什么,惊道,“他在完鳄界还有魔界,真的杀了那么多的大魔君?”
姜黍注视着远处的高山,“肯定是,我们之前觉得祝焕第一次去魔界,分不清魔族境界的差别,一个大罗金仙也不可能杀那么多大魔君,所以都当作祝焕是在乱说,可没想到,这个周舒还真的就做出来了,如果这一路他真是打过来的,那他的实力……深不可测啊。”
“深不可测?”
姜稷心神一悸,一万多年来,他还是第一次听到姜黍这么评价一个修行者,连当初那个人,他都没有这么说过。
姜黍反问道,“一个不知道是怎么样的分身,就能纵横魔界,他的实力难道还用怀疑?”
姜稷愕了愕,“真的是分身吗,我还以为是某种掩饰。”
姜黍缓声道,“和真实之影很相似的分身,但没有半点血脉之力,全是其他的力量,只是不比真实之影差,也许还更强些,这个周舒,真不枉仙界那么看重。”
姜稷定了定神,“二哥,你到底有事没有?刚才你那么失态,他肯定做了什么吧?”
姜黍犹豫了一下,也不好再避而不答,“没事,他如果真用了什么手段,那时我已经倒下了,至少有两息的时间,我处于完全失控状态,不能调动任何力量。”
“那是什么原因?难道他还会巫法不成?”
姜稷神色一滞,莫名想到了向良向苗的手段,那种摄人心神的巫神之力。
“我不知道。”
姜黍微叹口气,如果他知道是什么,他或许就不那么忌惮了。
“昆仑镜的一虚空。”
边上的年轻人突然开了口,
“昆仑镜?周舒竟然有昆仑镜?”
“啊!是谁?”
两人惊诧,一齐回身,看到那年轻人,一下变得无比恭谨。
“书老,你怎么出来了?”
年轻人淡淡的道,“我一直都在这里,那个周舒,你们继续考验他吧。”
“考验?什么考验?”
两人一时茫然,再看时,那年轻人已然消失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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