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今晚我就要远航

    就这？就这？镜子里的一幕让众人难以接受。
    伴随着黑焰的蔓延，保守党首领，国王之外最大的土地贵族，本届首相的哥哥，序列6的非凡者，货真价实的大人物，帕拉斯.尼根公爵就这样死了。
    “他甚至没来得及吹响能够紧急联络上大主教的号角…”代罚者执事沉声说道。
    “洛克哈德.西亚卡姆也消失了，他是一位序列5的非凡者，作为尼根公爵的秘书和保护者，公爵出事的第一时间他居然不在现场，这很不合理。”一位带着面具的军情九处负责人说道。
    “如果他当时就在现场呢？”
    “只有一条解释，他就是叛徒。”代罚者执事狠狠的盯着这位负责人，开口道：“他杀死了几位‘主’虔诚的信徒，这件事有人会付出代价。”
    军情九处负责人沉默不语，过了好几秒后才说道：“这件事情还没有调查清楚。”
    “马上就会调查清楚了。”代罚者执事冷哼一声，看向伊康瑟的目光中带着威压。
    伊康瑟正打算开口解释，银镜之上突然出现了几行古弗萨克语单词：
    “根据对等原则，轮到我发问了。”
    “如果你回答错误，或者撒谎，你将遭受惩罚。”
    “惩罚”这个单词赤红如血，仿佛还在滴着液体！
    伊康瑟脸部的表情先是扭曲了一下，旋即变得异常郑重。
    紧接着，银镜之上水光闪动，出现了一行新的单词：
    “刚才观看画面的过程中，你的男性特征有没有出现变化？”
    伊康瑟顿时呆住，只感觉身后众人的目光犹如针扎一般，将这位“机械之心”的执事刺得千疮百孔。
    “有。”他最终咬了咬牙道。
    伊康瑟回头看了一眼，发现众人看他的目光里并没有参杂歧视和嫌弃，反而是一脸赞扬的神态。
    他顿了一下，忽然理解了这些目光的含义，嘴角挂上了一丝不屑的笑容。
    我早已将一生的需求都放在了知识和工匠技术的探索上，你们这些普通人是不会理解的。
    伊康瑟再次握了握拳头，接着伸开五指，轻抚了银镜表面三次。
    “尊敬的阿罗德斯，我的问题是，指使‘魔女’刺杀尼根公爵的是谁，或者说哪个势力？”
    银镜之上水光闪动，飞快勾勒出一幅画面：
    一直羽毛笔在无人握住的情况下，不停的在一张纸上书写着内容。
    是那件封印物！在场众人中的几位高级负责人面色一变，但都选择缄口不言。
    伊康瑟面色迟疑的回头看了一眼，准备接受来自银镜的提问。
    银镜短暂竟未出现变化，好一会儿才浮动水光，再次勾勒出一幅油画般的场景：
    那是太阳即将落下的平原，广袤的田地上洒满了淡金色的余晖。
    这是第二个答案？还是第一个答案的后续补充？
    他仔细想了想，认为这面该死的镜子不可能好心到赠送自己一个答案，所以默认为后者。
    “尼根公爵的死亡和两者都有关联，但不排除他们是一伙人。”
    负责人们附和的点了点头，其中，代罚者执事上前一步，说道：“现在该抓凶手了，我们必须先知道她的真实身份，以及目前所在的位置。”
    伊康瑟挠了挠脸颊，艰难的说道：“我要先接受它的惩罚。”
    众人纷纷表示理解，同时，他们也对这个所为的“惩罚”很感兴趣。
    银镜没有让众人失望，很快便将自己的问题浮现开来：
    “第一组画面之中，你的欲望起伏最大，请问你当时看到了什么？”
    我是欲望起伏最大的？这不可能？我明明喜欢的是…
    伊康瑟抓了抓头发，顶着身后众人耐人寻味的目光，硬着头皮道：
    “她的上半身是一件黑色的…”
    回应完银镜的问题，他不等身后的众人讨论，便再次提出自己的问题：
    “尊敬的阿罗德斯，我的问题是，那位杀死尼根公爵的凶手有没有做伪装，她的真实身份是什么？”
    四周光芒忽然扭曲，银镜表面浮现出一组画面：
    一间充满女性风格的起居室内，一个只能看到背影，衣着清凉的女士正手拿一面银镜，在自己的脸上涂抹着化妆品。
    她的脊背露在外面，一举一动姿态优雅，扭动着让人为之侧目的完美曲线。
    忽的，她侧身看向门口的位置，似乎察觉到了门外有人呼喊自己的名字。
    这一瞬间，她露出一张完美无瑕的侧颜，以及脸上挂着水晶制成的单片眼镜。
    朦胧的画面一转，画面里呈现的依然还是那位女性，只不过她的面目模糊不堪，让人看不真切。
    那位女性行走在一些层层叠叠的建筑群中，周围全是侍者和护卫，看起来是一位身份尊贵的贵族。
    伊康瑟眉毛微皱，既然人没办法看清，那就只能从周围建筑物的风格来推测一些内容。
    他视线一抬，看到了层层叠叠的华丽宫廷和高高耸立的钟楼，看到了熟悉的因蒂斯建筑风格，以及室内经常出现的迥异风格的家具。
    这是白枫宫……
    伊康瑟将自己的发现告知了在场的教会负责人和军情九处负责人，众人听后纷纷沉默不语。
    “这牵扯到和因蒂斯的外交，我会将我的见闻原原本本的呈现给国王和首相大人。”军情九处的负责人沉声说完，命令手下继续在这里等待，自己则返身前往王宫去了。
    伊康瑟微微颔首，有一个疑问他没有选择说出口，那就是画面里的白枫宫，和前几年他亲自所看到的有细微不同。
    前几年他所看到的白枫宫墙面更鲜艳，走道更宽阔，护卫们的衣着服饰也有细微的不同…
    还未等他细想，阿罗德斯的问题便开始了：
    “你的性取向是？”
    ……
    “再见了妈妈，今晚我就要远航。”
    奥利安娜的哼唱戛然而止，她看向突然出现在窗外的一双美腿，以及熟悉的黑色皮靴，叹了口气道：
    “你是来阻止我的吗？”
    身高1米7，有着栗色长发的神秘女士顺着藤蔓踩在了地毯上。
    她看着正在收拾衣物的奥利安娜，面色平静的说道：“不用激我，我能看到你身上命运不协调的痕迹。”
    奥利安娜顿时松了口气，她带着希冀问道：“你知道对方是谁吗？”
    神秘女士点了点头，飞快在空气中凝结出一副画面：
    一个穿着双排扣的纯黑神职人员长袍的中年男子，他头戴一顶软帽，发色呈暗金，瞳孔蓝到形同深黑，他鼻梁高挺，嘴唇紧抿，五官像是古典雕塑，没丝毫皱纹，最引人瞩目的标志是瞎了一只眼睛。
    “他是黑夜女神教会的前大主教，这是他之前的样子，现在的样貌我也不了解。”
    “谢谢。”奥利安娜点了点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