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再次出现的巨蛇

    女士，我们这并不算见面，顶多只能算视频通话……奥利安娜在心里腹诽道。
    这位女士的身上有一种长期身居高位的气势，在奥利安娜看来，她的真实身份应该是某个势力的高层。
    不知道她所在的隐秘势力是否是敌视“魔女教派”，如果真是如此，希望她是一个理智的人，毕竟我只是一个二五仔…
    出于对镜子中这位未知强者态度的担忧，奥利安娜并没有尝试先开口，她抿了抿嘴唇，视线略微下垂，颇为温顺低下脑袋，等待对方说明来意。
    似乎是看出了奥利安娜的顾虑，那位神秘女士直接开口道：
    “奥利安娜.斯梅德利，这是你的真名，对吗？”
    奥利安娜当即一愣，心里翻起惊涛骇浪。
    我已经远离了原本的生活，她是怎么知道我这具身体原本的名字？
    难道她是从某个我熟悉的人口中得到了我的真实身份？
    想到这里，奥利安娜心里一紧。
    知道她真实身份的人不多，分别是奥黛丽，格莱林特，佛尔思，休，以及艾辛格侦探。
    这其中或许要加入愚者和阿兹克先生，但奥利安娜并没有将怀疑对象放在两者身上，因为这两位存在显然不是轻易能够获得情报的对象。
    奥黛丽也不可能，为了维持塔罗会的隐秘和自身的安全，一旦我遭遇险境，她肯定第一时间联系愚者，愚者接收到祈求后，祂要么出于好心帮助我，要么主动切断和我之见的联系。
    到现在为止我没有对这方面的感应，就说明这件事情和奥黛丽以及愚者无关。
    那是谁呢？格莱林特？艾辛格老先生，还是佛尔思和休？
    种种疑惑困扰着奥利安娜，让她不禁低着脑袋思索了起来。
    还是一种可能，她是通过我原先的交际圈子判断的，毕竟我一直保持着和艾辛格，奥黛丽他们的联系。
    不能排除对方早已盯上了自己，通过自己的交际人群判断出自己的身份…
    “你不需要多想，你的身份证明出自我这里，我自然能够推测出你的真实信息。”
    那位女士凝视着她，缓缓开口道。
    “而且，我知道的远比你想象中的要多，包括你和‘极光会’‘魔女教派’‘军情九处’之间的交集。”
    听到对方提出这么多有关她的信息，奥利安娜心里不仅没有更加害怕，反而默默的松了一口气。
    这能咋办，底子都被人摸干净了，而且从上次自己醒来一丝不缕的情况来看，自己里里外外都可能被对方了解过了……
    “女士，你需要我为你做些什么？”奥利安娜直接开口道。
    那位神秘女士蔚蓝深邃的双眼飞快的眨了一下，她凝视着奥利安娜的双眸，缓缓说道：
    “你体内有着‘水银之蛇’留下的印记，关于这一点，你是否知情？”
    怎么又扯到“水银之蛇”身上了，等等，我身上居然还有祂留下的印记，祂不是已经离开了吗？
    奥利安娜头皮一阵发麻，她老实承认道：“大概在上个月的某段时间里，我的身体莫名开始变得虚弱，精神也随之出现萎靡的状况。”
    “我不停的找寻方法治疗自己，但遗憾的是，我始终一无所获，就在我将要放弃的时候，奇迹出现了。”
    “祂突然出现在我的梦里，并且展现出自己神话生物的形态，让我疑惑的是，祂没有和我交流，只是静静的注视着我。”
    “等我醒来，我的身体恢复正常了，但是却失去了有关那个梦境的详细细节，只能记得一些模糊的片段。”
    “女士，祂究竟想要我做些什么？”
    那位神秘女士平静的注视着她，嗓音淡漠道：“你接受了祂的馈赠，所以，在祂需要的时候，你必须回报祂。”
    “至于那个印记，则是你们沟通的媒介，它不是从你梦到祂之后留下的，而是一开始就在你体内。”
    “一开始就在我体内？”奥利安娜哑然道。
    难道阿兹克先生给我的徽章不是一切的罪魁祸首，它只是一个诱因？呼…这样才是合理的，如果那枚徽章真有那么大的本事，阿兹克先生不可能没有察觉。
    神秘女士微微颔首，她的眼里闪过一道神秘的符号，看着奥利安娜道：“是的，它早就留在你体内了。”
    “你需要仔细回忆一下，以前是否参与过一些未知的献祭仪式，毕竟印记总不能凭空出现在你体内，它必须通过仪式才能从灵界抵达现实。”
    未知的献祭仪式？自己只对两位达到序列0的存在祈求过，不知道“愚者”算不算…奥利安娜怔了怔。
    等等，“愚者”其实并不算未知，祂的祈求语句我知道，完全和“命运”不相关啊…
    “原初魔女”同样类似，前身在成为魔女之前做过类似的祈求，“原初魔女”虽然是邪神，但也是已知的邪神。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我没事去沟通未知的存在干什么，这不是找死吗？我又不像原主的父亲那么蠢…
    等等！也许能够让“命运之蛇”投下视线的人并不是我，而是老斯梅德利男爵！
    在奥利安娜思考的过程里，镜子里的那位神秘女士没有打搅她，她蔚蓝色的眼睛就像是平静的湖面，没有产生一丝涟漪。
    直到看到奥利安娜脸色忽然变得苍白无比，就像想到什么可怕的事情一样，她才提起一丝兴趣道：
    “怎么了？”
    “如果我自己作为献祭对象，由别人来举行献祭仪式，会导致什么样的后果？”奥利安娜脸色难看的说道。
    此刻，那位神秘女士的表情终于发生了变化，她变得十分严肃，用郑重的语气问道：
    “你详细讲述一下整个过程。”
    奥利安娜咽了一口唾液，回忆着在自己“复活”成为“奥利安娜.斯梅德利”之后，那位年轻代罚者主动上门给自己看的笔记内容，并且讲诉给了镜子里的神秘女士。
    神秘女士思索了一下，开口道：“你描诉一下笔记里提到的那个尊名的前两段，不用担心，这间屋子里有我布置的仪式魔法。”
    奥利安娜乖巧的点了点头，开口道：“徘徊不去的英灵，真实造物主的眷属……”
    话音刚落，奥利安娜眼前突然出现虚幻层叠的呓语声，在这道呓语声中，自己的脑海里多出了一些画面。
    一片燃烧着火焰的海洋，它从中间分开，裂出了一条道路。
    道路上，有一行长长的队伍，成员们或虔诚低头，或跪伏于地，目标是大海的深处。
    他们的领头者是位留着银色长发的瘦高男子，五官柔和，眼睛紧闭，背后羽翼层层叠叠。
    画面一转，脑海里依然还是那名男子，只不过奥利安娜看的更近了，近到就好像两人面对面一般。
    她此刻真正的看清楚了对方的容貌！
    对方身上套着简单而朴素的亚麻长袍，身材瘦高，银色头发长至背心。
    他的五官柔和，面容秀美，银色的眼神温柔里带着些许淡漠，仿佛在以旁观者的姿态注视着命运，注视着世界上每一个人。
    顶多有我原来一半帅…奥利安娜给出了自己的评价。
    下一刻，画面再次发生变化，奥利安娜再次看到了那条巨大虚幻的无鳞之蛇。
    银白的巨蛇表面，密密麻麻的花纹和符号构成了一个又一个彼此相连的转轮，每个转轮的周围又有不同的标识。
    它的眼眸鲜红冰冷，首尾相接，和无数虚幻的河流交汇在一起，衍化为了一个模糊的，不够真实的，缓缓转动的巨大圆轮。
    看到这里，奥利安娜猛地惊醒，意识从虚幻层叠的画面中脱离，回到了现实世界里。
    神秘女士深深的看了她一眼，说道：“看来你们之间的联系比我想象中的还要深。”
    “或许当初我不应该对你放任不管。”
    奥利安娜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诚恳道：“女士，你有办法帮我去除这个印记吗？无论你想要我做什么我都答应你！”
    这位样貌极美的女士缓缓摇了摇头，说道：“我说过，你接受了祂的馈赠，就要回报祂，无论你是否愿意，你都必须遵从。”
    “你该不会想要抵抗一位‘命运’途径的天使吧。”
    抵抗命运…
    奥利安娜回想起某部前世看过的电影，电影里的主角团在一系列的“巧合”下，因为各种意外事故失去性命，死状凄惨无比。
    她猛地摇了摇头，放弃了这个想法。
    这个世界的非凡力量非常强大，所以“命运”的影响也要更加恐怖……
    神秘女士怜悯的看了她一眼，叹了口气道：
    “前段时间，在廷根市发生过一起类似的事件，一位邪神利用献祭仪式，将邪神子嗣送入献祭者的妻子腹中，并且成功让其诞生了出来。”
    “幸运的是，这件事恰好被黑夜女神教会的值夜者小队所发现，在牺牲了一位队长以及小队成员的情况下，成功利用圣物将其杀死，让邪神降临的事情告一段落。”
    “我认为这起事件或许能够让你有所启发。”
    懂了，你让我去正神教会自首……
    奥利安娜沉默了十几秒，缓缓开口道：“女士，我忘了告诉你，举行献祭仪式时我还是一名男性。”
    “我觉得自己还能拯救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