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以一敌千，文士凶猛

    “生若为男即杀人，不教男躯裹女心。
    男儿从来不恤身，纵死敌手笑相承。
    仇场战场一百处，处处愿与野草青。”
    天地元气呼啸而来，化作漫天刀光枪影，向着迎面而来的靳兵席卷而去，
    几个靳兵甚至连抵抗的机会都没有，就被这些刀光枪影掠过，化作血肉残尸跌落尘埃之中。
    这些刀枪洪流却势头不止，继续向后方的靳军大队席卷而去。
    “什么？！”
    靳军上下都不禁惊怒交加，
    尤其是位于队伍最前方，首当其冲的那些靳兵，更是一个个脸色大变。
    “天人交感？！”
    坐镇中军的靳军主将徒单贺图也是脸色剧变，瞬间意识到了李玄的危险性。
    身为戎马多年，经历过不止一次对胤战争的军中老将，他自然深知已达天人交感之境的入道文士有多可怕。
    他终于知道前面的两拨人马为什么会连个活人都回不来，只能通过响箭的方式示警了！
    “全体听令，给我放箭，射死他！”
    意识到危机的徒单贺图第一时间就下令道。
    虽然李玄的真实修为还远没有达到那种可以用自身文气引得天地共鸣的文道大家之境。
    现在只是以诗词鸣世的方式暂时进入了天人交感的状态，
    没有真正的文道大家那么可怕！
    但天人交感就是天人交感，
    再弱的天人交感也不是寻常人力所能抗衡的。
    况且这么年轻就能摸到天人交感的门槛，这份潜力甚至比一个老朽的文道大家还要吓人好吧！
    靳军上下顿时弯弓搭箭，万箭齐发！
    霎时间漫天箭矢，如同雨点一样向着李玄密集射下。
    所有靳军都瞪大了眼睛看着，
    在这种程度的密集箭雨下，就算是只老鼠都得被射成刺猬，就不信还射不死一个人。
    “男儿莫战栗，有歌与君听：
    杀一是为罪，屠万是为雄。
    屠得九百万，即为雄中雄。”
    然而李玄却视若无物一样纵马而歌，
    伴随着杀气腾腾的词句，文气涌动间带动无边铁血煞气升腾而起，漫卷四野，
    血气漫天中仿佛有无数凶魂厉鬼从中浮现而出，
    煞气中央的李玄这一刻仿佛鬼神护体，
    漫天箭雨射落而下，却伤不到他分毫，还没等落到他身上，就被呼啸的阴风和漫空罡煞卷飞绞碎。
    所有靳兵都如同见了鬼一样，眼睁睁看着他顶着漫天箭雨冲入到大军阵中。
    “雄中雄，道不同：
    看破千年仁义名，但使今生逞雄风。
    美名不爱爱恶名，杀人百万心不惩。”
    阴风呼号、煞气弥漫中，
    李玄信马由缰，穿行于刀山枪林之间如闲庭信步。
    漫天金风劲气席卷，刀光剑影闪烁破空，
    众多靳兵稀里糊涂就被砍了脑袋、抹了脖子，惨叫或者连惨叫都没机会就跌落马下，横尸当场。
    血光迸溅，血气漫卷，一道道似真似幻的影子在血气中浮现出来，
    就如同地狱里的厉鬼还魂一般带着无边凶煞扑向周围的靳兵。
    一旦被这些阴风血影袭身，顿时如坠冰窖，浑身气血凝固，手脚冰凉四肢僵硬，行动迟缓不灵，
    然后眼睁睁看着自己被随后而来的刀光剑影所斩，魂归黄泉。
    这些扑街的靳兵们也不是没有反抗，
    在人多势众的心理优势以及死亡威胁的双重作用下，这些靳兵从李玄一入阵就发起了疯狂围攻，
    刀枪齐出，杀气腾腾，
    呼号怪叫着前赴后继，誓要将李玄彻底围杀于此。
    但在天地文气的护卫下，他们却连靠近李玄的机会都没有，就纷纷被文气勾动幻化而出的诸般力量绞杀。
    一波接一波的往上冲，然后再一波接一波地扑街。
    身在局中已经杀红了眼的靳兵们或许还不觉得，
    但站在局外人的角度，却可以清晰看到整个靳军大队都在以肉眼可见地速度开始越发稀疏，变得单薄起来。
    “我艹！”
    山林里的胤军斥候就差没把眼珠子给瞪出来了。
    看着山下那个不但一人独骑就敢跟上千靳军骑兵对冲，而且还跟开了无双一样对靳兵展开收割的李玄，
    他们都忍不住怀疑自己是在做梦，
    这尼玛是书生？
    就算是那些传说中在万马军中取上将首级如探囊取物的绝世猛将来了，效率也没有这么高吧？
    这哪儿是在杀人？
    简直就是在割草。
    不，割草都没有像他割这么快的。
    他们都看跪了！
    “宁教万人切齿恨，不教无有骂我人。
    放眼人间千万年，何处英雄不杀人？
    我辈热血好男儿，却能今人输古人……”
    随着识海中天书翻卷，如火如血的词句一句句凭空现象，战场之上的李玄整个人都杀疯了。
    而靳军们也都快被他逼疯了！
    因为李玄的身周就像是存在着一个无形的死亡漩涡，
    虽然看不见，
    却无时无刻不在吞噬着靳军上下的血肉和生命。
    无论他们冲上去多少人，都会被吞噬的干干净净，一个都剩不下。
    他们真的是在跟一个人战斗，而不是鬼神？
    鸡血和狂热褪去后，
    不少靳兵都不由得心生怯意，下意识地扭头看向中军的方向。
    然后却愕然发现，
    他们的将主不知什么时候已经不见了！
    艹！
    这一刻，不知道多少靳兵忍不住在心里骂娘。
    我等正在死战，主将却已先逃？
    这特喵的还打个屁呀！
    本来就已经快被李玄杀破了胆的靳军，顿时就崩盘了！
    也分不清是谁带的头了，
    前一刻还在勉力进攻的靳军，后一刻就突然土崩瓦解。
    原本还剩近半兵力的靳军，在少数逃兵的领头下眨眼间就崩溃四散，各自夺路奔逃。
    李玄眨了眨眼睛，
    你们这么一言不合就溃散，连招呼都不打一声，合适吗？
    “百年复几许？慷慨一何多！
    子当为我击筑，我为子高歌……”
    虽然靳军已经被他杀到崩溃，他却并没有就此停手的意思。
    毕竟这些家伙南下以来不知道杀了多杀人，造了多少孽，即便全宰了估计都挑不出一个冤枉的。
    虽说他一个人再强也不可能凭一己之力将这么多靳兵全杀光，
    但能多杀一个算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