尘封了多年的真相,终于被寅汤揭开,而卫常青也因此陷入悔恨当中。
命运的捉弄让他荒废了十几年的时光,既没能从于乐瑶之死中走出,还错过了送师父最后一程的机会,甚至做了那么多违心之事。
最让他痛苦的是,如今真相大白,他还无法再去责怪谁。
他想恨于乐瑶有二心,于乐瑶死了;他想恨师父出手太重,可师父也已经死了。
卫常青如此痛苦,根本无暇再去思考其他。
他一时间难以走出情绪,便抹了一把眼泪,起身说道:
“我出去冷静冷静。”
“好,我就在这里。”阎守一点点头。
卫常青深深地看了阎守一一眼,然后走出了岳麓书院。
等他走后,柳莺才长出一口气:“刚才太危险了,我以为他真的要对你出手。”
寅汤笑道:“他不会的。”
“怎么不会了,刚才他差点就掐死阎守一了。”柳莺责怪道。
“你现在倒是挺护着外人呐?”寅汤颇有深意地看了柳莺一眼。
柳莺一愣,随后气得甚至动手打了寅汤一下:“师父,您胡说什么呢!”
阎守一也有点儿不好意思,不安地挪了挪身子。
寅汤笑着摇摇头,他怎么会看不出来自己的徒儿对阎守一有好感呢。
不过阎守一如此优秀,这次对付虞家又沉着冷静,讨女孩子喜欢是很正常的事。
只不过“发乎于情,止乎于礼”,喜欢归喜欢,柳莺不可能对阎守一有更多的想法。
所以寅汤才故意调侃柳莺。
阎守一抱拳说道:“方才多谢寅前辈相助了。”
柳莺疑惑道:“我师父怎么就帮忙了,他刚才差点害了你啊!”
阎守一苦笑着摇摇头,看向寅汤。
寅汤轻描淡写地摇着折扇,简单地解释起来。
其实这一回,寅汤明面上在回答卫常青的问题,实际上却是在帮助阎守一。
一旦解除了误会,卫常青回到正途,必定为阎守一所用,成为对付李根苗最大的助力。
能有卫常青相助,这比寅汤能给的任何回报都要珍贵。
而之前寅汤故意把话说到一半,实际上也是欲擒故纵,先让卫常青误会阎守一,再说出真相,让卫常青心生愧疚。
阎守一也猜到了寅汤想要做什么,所以才配合着寅汤说出了方才的那段话。
解释到这儿,寅汤夸赞阎守一:“你小子看着忠厚老实,实际上聪明的很,竟然一下子就猜中我的意图,还全都接下了。”
阎守一却严肃道:“晚辈刚才所说的话,还有那些情感,全都是真实的!就算前辈不做那些设计,我也会把这番话原封不动地再说一遍。”
“你就不怕真相和你想的不一样,万一错的人真的是你爷爷呢?”寅汤冷笑道。
阎守一摇了摇头:“卫常青是什么反应,并不在我算计的范畴之内。爷爷一直惦记着他,我也一直以真心待他。”
“好一个有情有义。”寅汤点点头,眼神很是欣赏。
柳莺看了看寅汤,又看了看阎守一,忽然有点儿泄气:
“我一直以为我已经算是聪明人了,结果刚才你们的那番对话,我居然完全在状况外……”
作为说书人寅汤的传人,柳莺自然时时刻刻拿自己与寅汤做对比,只是今天这么一对比,她发现自己还很嫩。
寅汤哈哈大笑。
阎守一此时忽然问道:“前辈,您所说的那些真相,是真的吗?”
柳莺一惊,直接上手捂住阎守一的嘴巴。
“疑者不听,听者不疑,这是我们这行最基本的规矩,说书人是很忌讳别人质疑我们的消息真假的!”柳莺小声说道,“你这是犯了大忌了!”
如果说书人的消息可以轻易被质疑,那么他们就不存在什么信誉了,所以自古以来说书人都不喜欢别人质疑他们的信息真假,一旦被质疑了,恐怕就永远不会再与此人来往。
寅汤果然拉下脸来,但嘴上却留情了:“看在你救了钱塘的份儿上,这次我可以不与你计较。”
阎守一意识到自己说错话,连声道歉。
好在寅汤确实没计较,只是解释道:
“我一直注意着新玄山派的动向,所以对身为二十八星宿亢金龙的卫常青也有深入调查,我可以保证,今日所说之事没有半句虚假。”
这个规矩卫常青是知道的,所以他之前都没有半句质疑。
阎守一感激道:“还是多谢前辈了。”
“先别着急谢我,”寅汤淡淡地说道,“本来我还打算再回答你一个问题的,但鉴于你刚才的话,我改变主意了。”
阎守一满脸愧疚,认错态度诚恳,柳莺也帮助阎守一求情:“哎呀,师父,阎守一这次多辛苦啊,您要是不回答他的问题,我就私下回答几个!”
“你……!”寅汤气得吹胡子瞪眼,“你敢?!”
柳莺缩了缩脑袋,小声嘀咕道:“反正我已经出师了。”
“我还管不了你了是吧?”寅汤折起折扇,用折扇敲了一下柳莺的脑袋,柳莺这才老实下来。
而后寅汤说道:“我不回答你问题,却可以给你一份名单,这份名单记录了李根苗手下二十八星宿和十二元辰的来历,至于那四值五鬼,他们太过于神秘,我们至今还没有调查出什么结果,所以暂时无法给你提供消息了。”
阎守一闻言,惊喜万分。
虽然他损失了一次提问的机会,但却得到了李根苗手下的名单资料,这可为阎守一对付新玄山派提供了巨大的帮助!
正所谓知己知彼百战百胜,一旦阎守一掌握了这些人的过往,必定能找到他们的弱点,甚至做到不战而胜的地步!
若是让阎守一问寅汤一个问题,他恐怕还真不知问什么好呢!
所以寅汤的“惩罚”,反而让阎守一更加开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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