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小语还真是直接就回了学校,并且当晚也真有一个姐妹过生日,搞了个派对。
叶天恒一直在暗中盯着,洛小语是十点四十分左右回的学校。在这其中她没有和校外的人有什么接触。
沈沉接到叶天恒电话的时候正在送龙学军回去的路上,自然是请的代驾,开的是沈沉的小polo,至于龙学军开来的车子只能等他明天酒醒了之后自己来取了。
“辛苦了,天恒,你自己也要注意安全。”
叶天恒问还要不要继续盯下去,沈沉说不用了,洛小语既然已经回到了学校,这个点她也不可能再出来了,他让叶天恒早点回去休息,有什么事情明天再说。
沈沉送了龙学军这才自己回了家。
此刻已经是十一点多了,邱玉珍已经睡了,照例还是给沈沉留了汤,喝汤后沈沉就回了自己的房间。
回想着今天和洛小语在一起的事儿,其实在他和龙学军看来都是闹剧,可是他们又不得不配合着演戏。
他还好,龙学军心里的那个郁闷就不用说了。
沈沉给黄承浩发过去一条微信:“目标已经回学校了,我让人盯着的。”
黄承浩却说道:“你不用盯了,我的人会跟进的,把你的撤下来吧。”
沈沉如果不明白黄承浩为什么要让自己的人撤下来,但他却没有说什么,反正他的手里人手也不足,如他所说,警方这个时候掺和进来也不是一件明智的事情。
第二天一大早沈沉就接到了龙学军的电话,虽然昨晚他喝得有些高,断了篇儿,可是他还记得白天发生的那些荒诞的事情,越想越气,又打电话来找沈沉发泄了一通。沈沉没有吭声,把手机摆在了一边,任由龙学军咋呼,自己则是拿起了一个卷宗专心地看了起来。
办公室的门被推开了。
肖秋水走了进来。
“头,你说的法子好像并没有什么用啊!”肖秋水一脸的苦涩。
沈沉放下卷宗:“怎么了?”
“我们一直在想办法刺激罗丽娟,甚至现在公司已经让她放大假了,虽然她的心里有气和老板顶撞了几句,但她的情绪波动却不是太大。现在她也安心地每天呆在家里,可却再没发生什么事情。”
“装修队那边呢,她现在回到了家里,那么每天装修队的那些甲醛味就没有让她疯狂吗?”
“去骂过两次,最后装修队那边只得把门关上了,不只是她,楼上楼下的在听到她打装修队麻烦的时候也跟着她一起去闹了,那个工头已经不敢再招惹这帮子女人了。”
沈沉没有说话,像在想着什么。
肖秋水说道:“现在我反而担心我们之前的推断是不是有错。”
沈沉摇摇头:“错肯定是没错的,只是还得再等等。”
肖秋水叹了口气:“罗森又去和罗丽娟接触了一次,罗丽娟似乎很平静,并不像我们想象的那样,情绪会失控。”
沈沉抿了抿嘴,老实说这确实有些出乎他的预料。
沈沉让肖秋水把这个案子的卷宗都拿了过来,他打算再重新看一遍,看看之前有没有什么地方遗漏了,他觉得自己可能忽略了些什么。
罗森把卷宗给抱来,然后坐到了沙发上:“沈大,这两天我按你的思路一直在盯着罗丽娟,同时我也在查她的那个清道夫,也就是说专门给她扫尾的那个人。”
沈沉抬头看了他一眼,微微点了点头,罗森这思路没有问题,之前自己就曾经说过,罗丽娟一个孕妇根本不可能在作案之后把痕迹清理得那么干净,一定有另一个人在替她收尾。这个人会是谁呢?从常人的角度来考虑,这个人很可能就是最爱她的丈夫邵子力。
罗森继续说道:“我把目标锁定在她的丈夫邵子力的身上,不过我派人跟了邵子力很长时间,发现他应该没什么问题,邵子力的社会关系并不复杂,每天几乎下班就回家陪老婆。在罗丽娟怀孕之前邵子力经常和朋友一起下下棋,但罗丽娟怀孕之后他这唯一的兴趣也停了。”
沈沉淡淡地说道:“要做这样的扫尾工作是需要一定的体能的,邵子力应该不具备这样的能力。”
罗森苦笑,他说这一点正是他想说的,邵子力看着就是一个文弱书生的样子,应该做不了什么重体力活。
肖秋水像是想到了什么:“对了,邵子力下棋好像挺厉害的,黔州省数得上的围棋高手,两年前就已经是业余五段的级别了。”
沈沉接过话来:“我都差点忘记了,老肖也是围棋爱好者。”
肖秋水笑道:“我那就是业余票友,玩玩可以,但和邵子力相比就差太远了,我勉强就是业余一段的水准,不过我听说邵子力的本事就算是去考专业职级至少也能够有四段的实力。好像当年他差点就走了专业棋手的道路,后来不知道是因为什么事给耽搁了。”
沈沉放下手上的卷宗,眯起了眼睛:“也就是说,他是一个谋篇布局很厉害的角色,能够成为一个五段棋手,哪怕只是业余的,那智商都不是常人所能比拟的。”
肖秋水认同沈沉的这个说法:“没错,围棋需要大智慧,那种谋略的能力在下棋的过程中尤为重要。”
罗森像是被沈沉提醒了:“也就是说,假如每一次杀人都是经过仔细谋划的,从杀人到收尾整个过程能够做到天衣无缝,不给警方留下一点蛛丝马迹,很可能就需要这样的一种策划,又或者我们可以假设在整个案子里邵子力所担负的责任并不是具体动手的事宜,他只动脑,他设计了整个作案行动方案。”
沈沉笑了:“可以这么假设,那动手的人又是谁呢?罗丽娟吗?邵子力可能让自己怀孕的妻子去做这样的事情吗?假如他们的作案动机真是为了维护孩子不受到外界的影响能够健康成长的话,那么邵子力策划,罗丽娟实施作案的可能性就根本不存在。”
沈沉的话给罗森泼了一盆凉水。
没错,邵子力可能真有这样的策划能力,但罗丽娟的身子本身就不方便,不可能完美执行邵子力的策划,而邵子力本人也不具备执行力,那么作案的人到底又是谁呢?汪璐说过,作案者很可能是一个女性,而且是身子不方便的人,而沈沉在经过论证之后又得出了一个结论,那就是汪璐给出心理侧写的那个女人作案之后,还有人替她完成了扫尾,而且这个人还具备很强的反侦查意识,以至于警方在调查的过程中根本就找不到一点线索。
“策划,实施,收尾假如都不是一个人的话,乖乖,难不成还是个团伙作案?”
肖秋水突然就冒出了这么一句来。
他原本只是随口说说,但他发现沈沉和罗森的目光一齐都望向了他。
肖秋水有些尴尬:“嘿嘿,我就是胡乱说的,没过脑子。”
可沈沉却笑了:“或许你真给我们提供了一个破案的思路,搞不好还真有可能是团伙作案。”
肖秋水瞪大了眼睛,他没弄明白沈沉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罗森却是说道:“我明白了,肖队,沈大,我再去好好查一下。”
见罗森准备行动,肖秋水哪里还坐得住:“你去哪?”
罗森轻咳了一声:“我想到了一个事儿,邵子力的父亲邵波退休前是腊子厂保卫科的科长,也是现在企业的保卫科和我们警察部门没有太多的关系,但在以前,厂保卫科可是都佩枪的,甚至很多人都具备很专业的刑侦知识。”
沈沉的眼睛也是一亮,罗森说得没错,一直到九十年代的后期,很多大厂的保卫科都和警察局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甚至好些老警察都是从这些国有企业的保卫科调过来的,很多当时保卫科的工作能力甚至比现在的一些干警都要强上几分。
肖秋水苦笑:“就算是我们有这样一个思路也不能说明就是邵子力一家就是凶手吧?”
沈沉却道:“查一查没错,至少邵波应该具备执行力,也符合有反侦查能力的条件不是吗?”
肖秋水说道:“照你们这么说,邵子力策划,罗丽娟杀人,邵波扫尾,可是头,你曾经说过,罗丽娟作案可能是因为她对腹中胎儿的紧张引起的一种偏执,也可以说是心理出现了问题,但邵子力和邵波应该理智才对啊!他们怎么可能跟着做这样的事情呢?”
沈沉说道:“这个问题刚才我也想到了,而且我想到了一种可能,不过现在暂时还不好说,需要一些辅证,你们先去查吧,我这边也再好好想想。”
肖秋水和罗森再一次来到了腊子厂的老家属区,直接到了邵波家。
门是开着的,门口摆着一个烧蜂窝煤的简易炉子,炉子上烧着一壶水。
杨阿花正好从屋里出来,她的手上戴着手套,拿着一把大斧子,看到肖秋水和罗森她先是一愣,接着笑道:“原来是肖队和罗警官啊,你们怎么来了?”
肖秋水也露出微笑:“大姐,你这是准备干嘛啊?”
杨阿花指着院墙旁的一堆碎煤渣子说道:“老邵买了些煤屑,我准备自己弄些蜂窝煤呢,这不,现在的煤太贵了,能够自己弄点是点。”
她把斧头往地上一放,迅速地跑进屋子里拿出了两把椅子:“来,坐,我给你们泡茶。”
肖秋水和罗森也不客气,坐了下来。
不一会,杨阿花就拿着两杯茶水走了出来,在另一张椅子上坐下。
“两位警官是有什么事吗?”杨阿花的脸上带着笑容。
这是一个很懂得为人处事,待人接物的女人。
肖秋水问道:“邵大哥呢?”说话的时候目光看了看屋子的方向。
杨阿花说道:“他啊,去找人下棋去了,这不退休了吗?整天闲不住,就去和原来科室的老同事一起下下棋,打打牌,偶尔还去钓下鱼。”
罗森笑道:“退休了是应该好好丰富一下生活,这样也挺好的。”
杨阿花却埋怨道:“他倒是丰富了,家里大大小小一堆事儿可都是我在忙活。”
肖秋水说道:“大姐的身体看着还挺好的。”
“那是,我呢是个闲不住的人,总觉得手里有些活干着心里才踏实,真要让我整天游手好闲的那非得闲出病来。”
“老邵的身体应该还不错吧?”
“他能有什么问题,前些天还和小年轻一起打篮球呢,我都说了,你都老胳膊老脚的了,和年轻人疯什么劲啊,万一要是不小心折了腰怎么办。你猜他怎么说,他说他那身体只有把年轻人给撞折了的,还当自己是在保卫科那阵呢。”
“这样看来老邵没少锻炼啊!”
“这倒是,每天都早早起来沿着河边跑上一圈,有时候还会在河边嚎上两嗓子,我说他精力充沛干脆就在家里多帮我做些活,可他怎么说的,他说这些事情就该是我做的,家里的琐事归我,大事归他,可这家里能有什么大事啊?净瞎扯淡。”
说到这儿她才又想到:“对了,你们还是为了隔壁的案子来的?”
“没有,今天是路过,想着就过来看看你们。”肖秋水笑着说道。
杨阿花有些感动:“劳你们惦记了。”
接着她又说道:“那案子查出眉目来了吗?”
罗森说道:“目前倒是掌握了一些线索,这不,刚才就是去核实一些情况。”
杨阿花用力地点了点头:“一定要把凶手抓住,太残忍了,真是的。”
肖秋水也一脸严肃:“嗯,我们一定不会放过一个坏人的。”
接着两人又和杨阿花聊了十几分钟后才告辞离开。
回去的路上,肖秋水说道:“邵波一直都坚持锻炼,听杨阿花那话,邵波的体能一直都保持着一种良好的状态。”罗森笑道:“不只是邵波,杨阿花的体能也不差,自己磕煤,打蜂窝煤,肖队,你打过蜂窝煤吗?”
肖秋水摇摇头,他还真是没有弄过那个玩意儿。
罗森说道:“那可也是个大体力活,就那玩意就是个铁疙瘩,至少有二、三十斤呢,就她院里的那些煤屑,磕碎再打成蜂窝煤的话别说是她,就是我也会累得腰酸背痛的。我还真是好奇,邵波和杨阿花两人都是能够下力气的人,偏偏养个儿子文皱皱的,一看就是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
“可人家脑子好使啊,业余五段,放眼整个黔州都数不出一巴掌来。”肖秋水是知道的,整个黔州省业余五段的围棋手就三个人,其中一个还是省围棋院的教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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