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秦朝版隆中对（上）

    “爽！这才是人生，可惜……”享受过一条龙服务的秦始皇躺在躺椅上幽幽地叹息道。
    “可惜什么？”杨沐笑着问道。
    “可惜此地不可久留啊，家中还有一堆破事要处理。”秦始皇叹息道。
    “始皇陛下不必叹息，万事均有脉络可循，只要把控住了脉络，再施以适当的手段即可。”杨沐不紧不慢地说道。
    “哦，你知道了朕的身份？”秦始皇笑了。
    “这是陛下赏赐给我的美女，看到她们对陛下的态度，我再认不出陛下的身份那就太不对不起我的智慧了。”杨沐指了指服侍秦始皇的那俩美女，又指了指自己的脑袋说道。
    “哈哈哈哈！”秦始皇不由得仰天长笑。
    秦朝时，臣子见到皇帝陛下是不需要大礼参拜的，只是作揖就行，只有在重大仪式上才跪拜，满清定鼎中原后，为了彻底奴化百姓才有了见官就跪的情况。
    “你一届医家中人也知治国之道？”饶有兴趣地看向杨沐。
    “见的多了，自然是懂的一些，兼听则明，偏信则暗，不求陛下认可在下的想法，只求陛下有所借鉴即可，若在下说的对，能够对陛下有所帮助，那陛下就且听听，如若在下说的不对，陛下就当个笑话听听，调解调解心情。”杨沐仍然一副不紧不慢地语气说道。
    杨沐所做的一切，就是为了此时能够在非常轻松的环境下，单独向始皇帝进言。这个时代的百姓太苦了，杨沐要做的就是尽可能地让百姓轻松一些。
    “哦？”秦始皇多少有些感兴趣了，身体不由得坐正了一些，以示对杨沐的尊敬，然后正色地说道：“愿闻高见。”
    “医者讲究对症下药，治理国家同样如此，也需要对症下药，所以，首先要找出国家的症结在哪里。当然，这只是形容，要想具体到实际上就是，陛下得首先明白，谁是敌人，谁是自己人。”杨沐说道。
    “哦？依阁下所言，谁是敌人？谁是自己人？”秦始皇的兴趣开始被杨沐调动了起来。
    “先说敌人，自然是遗留的六国贵族，国内守旧势力，朝中的文武百官，以及诸子百家。”杨沐说道。
    “此话何解？”秦始皇皱紧了眉头，前两项秦始皇明白，诸子百家秦始皇也能明白，但朝中文武百官怎么可能是敌人？
    杨沐无声地笑了，皱眉说明秦始皇在思考，发问说明秦始皇在求知。
    “遗留的六国贵族矢志复国，这不必细说，自然是敌人；”
    “国内守旧势力，自然是因为陛下触动了他们的利益，按照他们的想法，陛下一统天下，自然得效仿周天子分封八百诸侯之举，他们摇身一变，就可以变成一届诸侯，在自己的封地为所欲为。”
    “但是，陛下采用了郡县制，国内那些守旧势力即使身居高位、手握大权，也会受人管制，受陛下管制，受秦法管制，他们当然不愿受此束缚，所以自然而然地反对陛下。只不过，他们的反对属于软刀子割肉型，不会在明面上反对，只会在暗地里下阴手。”
    “他们在陛下之里无法取得自己所需的利益，那便从陛下子嗣那里下手，扶苏公子的秉性在下也有所耳闻，守成有余，进取不足，如若我大秦帝国立国多世，稳若磐石，扶苏公子这样的守成之君也未尝不可，但此时，正值我华夏千年未有之大变局，必须得有陛下这样的君主坐镇，方可震慑那些野心勃勃之辈。”
    “如若是扶苏公子这样的守成之君坐镇，无事还好，否则，稍有不慎，一统天下的局面将会再现战国时代的局面。但是，怎么可能无事，外有六国遗族虎视眈眈，内有守旧势力蠢蠢欲动，如若再掀起分封之波，以扶苏公子守成的性格，结果可想而知。”
    “在下向来不惮以最大的恶意揣测他们，下在斗胆猜测，这里面多多少少也有他们的一些功劳。”杨沐侃侃而谈道。
    此时，秦始皇的面色极其严峻，身子也坐得越来越正。
    “嘶~朕怎么就没有想到，朕原本以为扶苏被调教成这种软弱的性子是儒家所为，没想到这里面居然还有国内守旧势力的推波助澜。”秦始皇心中喃喃而语道。
    “先生之言，震耳欲聋，还请先生明言，为何朝中文武百官也是朕之敌？”秦始皇正色地行了一礼说道。
    杨沐心中笑的更开心，都叫先生了，秦始皇是听进自己的话了。
    “朝中的文武百官先不说代表了谁的利益，咱们先说说人，人是什么？从生物说角度来讲，人是能直立行走的无毛动物。人与野兽最本质的区别不是儒家说的什么知礼守节之类，人与野兽的本质区别是人能够根据自己的需求制造工具并使用工具。”
    “陛下见过野兽用爪牙相互厮杀，但没有见过野兽手持刀剑互砍吧？”
    秦始皇听到杨沐的论调眼睛更加亮了，随后便是一笑，杨沐的论调从某种角度来说推翻了部分儒家之道，秦始皇还真没见过野兽手持刀剑互砍。
    “人，能够擅长借助工具及制造工具以达到自已的目的，并能在与其它同类的争斗中运用恫吓、欺骗、以及利用同盟等高级手段获取利益。因此，人的本质是一种政治动物。”
    “而政治是什么？政治是在法律许可的范围内的妥协与让步。从更广泛的意义上讲，政治的本质就是权力，是对个体或社会的某种程度的思想控制。”
    “那权力的本质又是什么？权力绝不是一纸空文就能让你荣辱升迁的某个职务，权力也不是让你实现某种人生价值的行为快感。权力的实质是，看你在多大程度上影响和控制他人乃至整个社会的精神生活。”杨沐依然在侃侃而谈。
    秦始皇的脸色愈加的严峻，因为从未有过人在这种角度，如此给他剖析权力的本质和人的本质。
    “权力来源自哪里？来源于陛下，而陛下的权力又来源于哪里？来源于军队！皇帝，兵强马壮者为之，所以，陛下，无论什么时候，都不要放弃手中的兵权，甚至不能让兵权有一丝的旁落。”杨沐紧声说道。
    秦始皇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秦始皇登基为秦王之时也不是一帆风顺，历尽嫪毐之乱、吕不韦霸权等等，自然深知兵权的重要。
    “朝中文武百官行驶的是陛下赋予的权力，没有了陛下，他们什么都不是，所以，他们为了权力无所不用极其。有的人，为了权力拼命地向陛下尽忠，而有的人，则是抱团，形成一个巨大的官员阶层，比如说公卿、士大夫等贵族阶层。”
    “他们紧紧地抱作一团，如若陛下的命令和治国方针没有损害他们的利益还好，一旦损害到他们的利益，自然会引起他们的抵制。即使没有损害他们的利益，他们也会借行使权力的机会拼命地为自身乃至自身阶层疯狂地谋取利益，他们的利益多了一些，陛下的利益自然就少了一些，此消彼长之下会有什么结果，陛下也大概能想像的到。”
    “问题来了，是向陛下拼命尽忠的人多，还是集体抱团暗中抵制陛下的人多？”杨沐说道。
    秦始皇没有说话，显然是集体抱团的多，而且这是历史性原因。
    “最后再说诸子百家。诸子百家其实也不必细说，陛下心知肚明，诸子百家或许最初之时的立意是好的，但是现在，诸子百家俨然成了为自己所在的集团谋取权力和利益的工具。”杨沐缓声说道。
    “如先生之所言，那朕岂不是举世皆敌？”秦始皇沉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