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认识那两个人!”
唐筝朝着警方给的资料表上淡淡看了眼,便如是说道——
确切说,她不需要看,都知道自己肯定不认识。
在她生活和工作的圈子里,根本没有这种为了生计,而不得不走上歪门邪道的人。
她的圈子不能说有多么干净,但绝对足够优雅。哪怕是当真走上了绝路,大部分也只会花钱雇佣一些底层的人,而不会亲自动手!
最近发生的事情,她心里都有数。
唐筝即便是想调查,也有自己的渠道。
警察离开后,唐筝一个人吃了早饭,之后秘书过来看她,顺便将公司的事情,拣要紧的说给她听。
唐筝这段时间在公司的时候比较多,还不至于一天不去就乱了套。她听得有些漫不经心,半晌才忽然插进来一句:“对了,朱迪该赔偿给公司的钱到账了吗?”
秘书摇摇头:“昨天我问过财物了,还没有!”
说完,问道:“需要我们发函索赔吗?”
唐筝点了点头:“你回去之后,就立刻去办。如果朱迪一直拖延,逾期的话,就立即让法务部打官司索赔!”
几百万而已,唐筝未必会放在眼里。
但是近些时间,朱迪翻身无望,估计之前签约的好多小品牌商,都会赶来索赔。
一家几百万,十家就是几千万!
朱迪要是家家都要赔的话,恐怕就只能去卖肾了!
唐筝对她却提不起半分同情来,早在最初,她已经将朱经理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诉她,劝她放手,离自己远一些,原本她们也不是一个圈子里的人。
如果朱迪好好拉她的大提琴,好好混她的音乐圈,也会很有前途,唐筝也不会对她落井下石!
是她自己,认不清自己,也认不清父亲,一意孤行地将朱经理的死,全都怪在别人身上。
朱经理本身沾有不良嗜好,又跟在顾平川那样的人身边,迟早都是要被利用致死的。唐筝觉得自己倒霉,偏偏让朱经理和自己沾了边。
唐筝在医院观察了一段时间,确认没有异样之后,就准备出院了。
她手臂受了伤,没法开车,所以司机和保姆过来接她,顺便给她办了出院手续。
唐筝穿好衣服,坐在床上,等着司机办手续回来时,厉御风打来了电话,过问一下她和年年最近的状况,随后告诉她:“天气预报说:苏黎世明天会下雪,提早入冬!”
苏黎世的雪很美,厉御风最喜欢的就是苏黎世的雪天。
而即将到来的这场雪,却让他觉得美中不足:要是筝筝也在的话,那该多美好啊?
同淋雪,共白头!
唐筝也想起来:五年前自己怀着年年,离开苏黎世,离开他的时候,也是一个下雪天。
榕城的雪她从小到大见了无数次,但是苏黎世的雪,就只看过那一次。
也只是那一次,让她有些畏惧苏黎世的雪,仿佛那里的雪,象征着离别。
“那挺好的”,唐筝温声说:“你在那边好不好?大约什么时候回来?”
话音未落,护士进来查房:“三号病人……”
唐筝愣住,她刚好就是三号。
于是,遮住了手机上的通话扩音器,问:“我等下就要出院了,有什么问题吗?”
护士看了她一眼,然后给了她一张单子,道:“不要忘了去药房拿药!”
唐筝嗯了声,接过单子之后,就直接交给保姆了。
之后,她拿起手机:“喂?”
“筝筝,怎么了?”
厉御风问:“你现在在医院吗?”
唐筝知道他已经听到了护士的话,大概率是瞒不过的,只能道:“哦,没事儿的,有点感冒——最近天气不太好。”
厉御风:“……”
他显然是不相信,唐筝会因为区区一个感冒就住院的。
她身体一向不错,包括从监狱里出来之后,都十分健康硬朗。而且,她一向都按时检查身体,抵抗力也不错,小病小痛都能扛过去。
就算是当真感冒了,至多也只是吃几片药而已!
“那,那就多多注意一下吧”,厉御风说:“回头多喝点热水,最好再喝一点姜汤。”
唐筝笑:“知道了,我又不是小孩子。等下我就要回家了,晚上再打给你!”
厉御风嗯了声,又嘱咐了句:“多注意休息,别太累了。”
“知道了”,唐筝说完,忍不住吐槽:“啰啰嗦嗦,像个老妈子。”
说完,电话挂断了。
唐筝回到家时,年年上学去了,只有厉夫人在家。
“呀,这怎么弄的?”
厉夫人被吓了一跳,随即赶紧上来查看:“筝筝,你怎么了?是不是发生什么事儿了?”
昨晚上唐筝一夜未归,给厉夫人打了电话,说自己去见客户,就在外面住一晚上。厉夫人觉得,像唐筝这样的事业型女性,晚上不回家里来住,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事儿。
而且,她对唐筝一向很放心,所以就没有多问。
没想到,她一回来,就带着伤。
“不小心摔了下,问题不大”,唐筝说完,微笑着安慰她:“不要紧的!”
厉夫人担心得很:“那我给御风打个电话……”
年年还小,筝筝身边,就她是个长辈。要是筝筝有个三长两短的,她还真不好对厉御风交代!
唐筝不肯:“不用了,真没有必要。他在那边还有正经事儿呢,刚好我最近也要休息一段时间,犯不着叫她回来。”
厉夫人将信将疑,暂且放下了这个念头,晚上仍旧叫厨师准备了好几个菜,说是要给她好好补一补。
唐筝暂且在家里休息,如果有需要她到场的事情,她会和股东们开视频会议。若是有需要签字的文件,秘书会给她送到家里来。
她抽空给厉御风打了个电话,结果,电话的那头一直显示关机。
接连打了几次,没有接通之后,她也就懒得再打,随他去了。反正他一个大活人,又不至于真出点什么事儿。
至于那天妄图劫持自己的两个人,唐筝做了下简单的调查:就是两个社会底层的渣子而已,以往已有前科,专门做这一行当的。
不幸的是这次遇到了唐筝,所以又要进去罢了。
唐筝调查一下他们的银行账户和最近的经济往来,并没有什么实质性结果,估计是现金交易。
这种,往往没有办法去查证!
不是面对面交易,一个简单的网络电话,随便将赏金放到某个隐秘的地方,可能那两个歹徒都不知道雇主是何许人也。
既然查不出来,唐筝也就懒得查了!
她放下鼠标,走到书房的落地窗前。
榕城也早已经入了秋,花园池子里的水已经给抽干了,里面养着的锦鲤也挪到了屋子里。花木枯萎,不久前移植过来的苍松翠柏,倒显得生机勃勃。
唐筝将头靠在窗子上,心想:榕城要什么时候才能下雪呢?
榕城的雪也很美,只是,她总是一个人观赏!
晚上气温骤降,厉夫人让人准备了火锅,带着她和年年一起吃。
吃到如火如荼的时候,门卫打来电话,说有一位江先生过来拜访。
唐筝看都不用看,就知道是江驰过来了。她没有理会,直接和保安交代:“让他回去吧,就说我今天不太方便见人!”
不但今天不方便,以后,可能也不想见他了。
保安挂下电话,将唐筝的话,如实对江驰说了一遍。
江驰深深吸气:“要不,麻烦你再联系她一下——我知道她受伤了,所以特意过来看看她……”
他听许微暖说了她的事儿,可是一连打了好几次电话,她都没有接听,最后索性将他的号码给拉黑了。江驰无奈,也就只能亲自登门了。
没想到,照旧吃了闭门羹。
保安一脸无奈:“唐小姐一向是说一不二的……”
言外之意,就是不想为了这只姓江的舔狗,去再麻烦唐小姐一次!
再说,麻烦唐小姐是小,万一得罪了厉先生,那就大大不妙了,谁不知道唐小姐不但有男友有儿子,甚至连未来的婆婆,都接来一起生活了,结婚也不过是迟早罢了!
人家祖孙三代生活得好好的,这时候江驰过来,不是上赶着招人烦么?
江驰被保安三言两语打发走了,开车回到了之前租住的别墅里。
他和许微暖虽然名义上是一起来榕城玩儿,但实际上两人并不住在一处。他住自己长租的别墅,许微暖则一个人住在酒店里——
当然,这事儿是不能被家里长辈知道的。
在长辈面前,他们还是一对金童玉女!
朱迪正在别墅里等着他!
榕城也已经入了秋,气温只有十度左右。别墅里开着中央空调,温度宜人,所以朱迪脱掉了自己身上的外套,露出了里面穿的酒红色亮片小裙子。
她双腿交叠着坐在沙发上,玲珑曼妙的身条,被她凹成了一个s型,像极了一条灵动的美女蛇!
江驰看到她,神色微冷,随即自顾自地脱掉了外套,换上了一双软底拖鞋:“你来干什么?”
朱迪微微笑,甚至朝她摇了摇手中的酒杯:“你说呢?”
猩红的液体,在高档水晶酒具里晃荡着,衬托着朱迪白皙的面孔,也多了几分丽色。
他是在明知故问!
朱迪来这里,多半不是为了干什么,而是为了被干点什么!
江驰今天的神色却一如既往的冷淡,用力坐在了沙发上:“我以为你最近忙得很,几乎都没有时间过来呢!”
“干嘛啊?”
朱迪站起身,风情万种的朝他走了过来:“厉总只是我的老板而已,他然我过去,说有话对我说,我能不过去吗?再说,你也知道,我的合约还在他手里捏着呢……啊……”
话音未落,江驰已经迅速抬起脚来。在这条美女蛇靠近自己之前,朝着她的小腹上用力踹了过去。
同时,他人也随之站起身来,怒视着朱迪:“你还敢和我装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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