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北行的话音一落,众人都愣住了。
尤其是厉爷爷,一脸惊诧地问:“北行,你在说什么?”
厉南浔同样冷冷看着唐筝,随后拉过厉爷爷的手,声泪俱下地道:“爷爷,就是厉御风害的我哥哥——他表面上什么都不说,背地里却嫌我哥哥碍眼,派人绑架了我哥哥,甚至残忍地废掉了他的手……”
“你在胡说什么?”
唐筝大声打断了她:“没有真凭实据之前,你不要胡言乱语!还有,别忘了,你哥哥被绑架时,你在家里大吵大闹,御风却在外面辛辛苦苦筹钱准备去赎人!”
厉南浔全然不听,反而振振有词道:“那不过是他逢场作戏罢了,既然是绑匪绑架,为什么一直没有人来拿赎金,反而将我哥哥扔在郊外的仓库里,等着人去发现?既然你说厉御风是清白的,那为什么警察要他去配合调查?为什么我哥哥会在仓库里,发现厉御风的袖扣?这些事情,你们怎么都不敢告诉爷爷?”
一连串的问句,让唐筝愣住。
袖扣?什么袖扣?厉御风怎么之前一直没和自己说过?
而且,就连唐筝现在也觉得奇怪,为什么绑匪会把厉北行这样一个高价值肉票扔在仓库里不闻不问,人又别人救走?
这件事太蹊跷了!
若不是厉北行重伤,废掉了右手,唐筝几乎要怀疑是他在自导自演了。
“你们两个都一样”,厉南浔气咻地指着她骂道:“你在国内买凶把自己父亲撞成植物人,厉御风为了独占家业,可以废掉我哥哥的一只手——你们都是一样的衣冠禽兽,狼心狗肺!”
骂完,厉南浔才捉住了厉爷爷的手腕,哭诉道:“爷爷,厉御风他真是太狠心了,竟然废掉了我哥哥的右手……”
唐筝深深吸气:“眼睛看到的,就一定是真的么?”
答案当然是否定的!
就像是当年,她拿着一瓶硫酸,气势汹汹地泼到了叶采薇的脸上——
所有人都在骂她阴险恶毒,为对付情敌不择手段。
而那时候,并没有人站在她这一边,甚至连一个给她辩护的人都没有。
唯一一个相信她无辜的人,竟然是受害者叶采薇。
一个人的清白,维护起来很难,想毁掉却很容易:一场事故,一些似是而非的物证堆砌,就足够了。
见厉南浔回过头来看向自己,唐筝直视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的道:“你们兄妹两个,根本挡不到御风的路,他犯不着对你们怎样!”
相反,倒是这兄妹两个,太将自己当回事,太看得起自己!
他们的存在,对于厉御风而言,只不过是家里多养了两个闲人而已。
厉爷爷虽然宠爱厉南浔,但是公私却分得很清楚,所以他从来没有让厉北行染指过公司的业务,也没有给他们兄妹分一点股份。
厉御风根本就没有必要害厉北行,他更不会自找不自在!
唐筝又说:“你与其在这里不问青红皂白,就诬陷厉御风,还不如好好想想,厉北行在外面有没有得罪过什么人!”
厉北行的事儿,怎么看,都像是仇人的恶意报复,却打着绑架勒索的幌子——
仿佛也只有这样,才能够解释这其中的一些蹊跷之处!
厉南浔咬着牙冷笑:“你可真会狡辩,那枚袖扣……”
话音未落,身后已经传来厉御风的声音:“袖扣的事情,警察自然会查个水落石出,用不着你来给我顶罪!”
厉御风不知什么时候进来,就站在他们身后。
他的视线淡淡掠过厉南浔的面孔,随即走过来扣住唐筝的手腕,朝外面走去。
深秋时节,就连厉家看上去都萧条了不少。
厉御风的手心是温热的,攥着她的手腕,将她的手放到了自己的大衣口袋里,说:“以后不必过来看望他,也不用太把他的死活放在心上!”
又不是自己的亲弟弟,厉御风对他,真的没有那种手足之情。
唐筝轻轻应了声,道:“我没想到事情会这么严重!”
起先她只当是厉北行得罪了人,被废掉了右手,但是厉御风被调查,还有袖扣的事儿,她却还是从厉南浔那里知道的。
而且,似乎爷爷也不知道这些事。
刚刚她在和厉南浔争论时,老人家一直没有开口,也不知道他心中作何感想!
“不严重”,厉御风安慰她:“事情总有解决的办法,我又不会真的去坐牢!”
唐筝转过脸看他,忽然想起很久之前,大约是两人刚刚认识的时候吧,他似乎也是这样,温和笃定,觉得什么事情都可以被解决掉。
她看着他,总是能莫名安下心来——
这仿佛就是传说中的安全感!
“天越来越冷了”,厉御风搂住她,猝不及防地转移了话题:“晚上吃顿火锅吧,瑞士也有很地道的老火锅……”
苏黎世的第一场雪还没有来,厉御风的火锅却已经给安排上了:正宗的道的果木炭,景泰蓝的红汤锅,是唐筝的最爱。
火锅店的老板就是一名华人,好些食材都是空运过来,无比新鲜。就连店里的装修,也极其考究,只有寥寥几桌,来吃火锅的也多半都是华人。
厉御风一边帮她涮肉,一边说:“我这两天会比较忙,我母亲要是找你打听我的事儿,先不要告诉她,直接说你不知道就好了。”
唐筝愣了下:“为什么?让伯母一起帮着想办法不好么?”
见厉御风不语,她又问:“还是说——你担心伯母会用自己的手段解决这件事儿?”
而所谓的厉夫人自己的手段,无非就是解决掉厉北行罢了。
毕竟事情是因他而起,把他解决掉,一切才能平息下来!
厉御风抬头看着她笑:“聪明的孩子!”
说完,沉默了会儿,才道:“爷爷年纪大了,已经承受过一次白发人送黑发人的痛苦了,不能再承受第二次!”
所以,他作为厉家的继承人,有权利掌管厉家的一切,也有义务去守护每一个姓厉的人——
倘若他们不做得太过的话!
唐筝点点头:“我知道了!”
说完,却还是忍不住抱怨:“那对兄妹也的确可恶,如此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厉御风笑笑,说:“人就是如此的千奇百怪,而且,这次的事情——并不是每个人都有一双慧眼的!”
唐筝听了,突发奇想:“那你当初去榕城时,为什么相信我是冤枉的?”
当时的情况对唐筝很不利,法院判决白纸黑字,媒体也纷纷对她这位豪门千金进行了连篇累牍的报道,细数她的恶行与残忍——
但是,厉御风却没有相信!
这个问题,唐筝倒还是第一次为厉御风,所以一瞬不瞬的望着他,等着答案!
厉御风笑,不肯好好回答问题:“因为你长了张美丽可爱的面孔,所以我色令智昏……”
唐筝隔空打他一下:“好好回答我!”
厉御风缓缓止了笑,道:“按理说,没有人会在大庭广众之下,对另一个人痛下杀手的!”
给一个芳华盛年的女孩子泼硫酸,约等于谋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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