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上午,唐筝就收到了纪圣泽的生日party邀请卡。
而且,还是纪雅希亲自送过来的。
秋高气爽的天气里,纪雅希穿着一身本白色丝绒连衣裙。一头卷发刚刚做过打理,蓬松慵懒地披在两肩上,衬托着她精致又立体的瓜子脸——
本来就是个美人坯子,再加上锦衣华服,珠宝首饰的衬托,看上去越发出尘绝艳。
她双腿交叠着,坐在客厅里的沙发上,正在喝茶水。
听到楼梯口处有声音,这才抬起头来。
唐筝穿着一身宽松的家常运动衫,扶着红木雕花的扶手,从楼上蜿蜒而下:“纪小姐,你来了。”
声音平平,不算很热情,可也谈不上冷淡。
对于纪雅希,仿佛也只能如此。
纪雅希站起身来,倒是很心平气和地将邀请卡从包包里拿了出来:“下周是我哥哥生日,欢迎你和御风都过去玩儿。”
唐筝翻开邀请卡,果然看到厉御风和自己的名字并列在上头。
“到时候可一定要去啊”,纪雅希说着,微微笑:“说不定,还能在party上看到你的好朋友呢!”
唐筝抬头,怔怔看了她一会儿,随即很快明白过来:估计叶青桑也会去。
纪圣泽的生日,不可能不邀请她的。
似乎是因为入秋的原因,唐筝开始秋乏,总是不爱动。再加上之前过中秋节,忙碌了几天,也的确好长时间都没有见到青桑了。
“好,有劳你亲自送来”,唐筝说着,微微笑了下,朝着沙发比了比手:“坐吧。”
纪雅希没有坐,只是道:“不了,我手里还有两份邀请卡,要给别人送去呢。”
唐筝没有挽留,顺势送她到门口。
纪雅希踩着高跟鞋,缓步下了台阶,忽然回头看了她一眼,问:“你最近挺好的吧?”
唐筝微微一笑:“当然!”
最近挺好,以后,也会挺好。
纪雅希没说什么,转身离开了。
她走后,唐筝也去了趟医院。
秋阳从落地窗外照进来,均匀洒在叶青桑的身上。
她坐在窗边的躺椅上,正在闭目养神。刚刚做完复健,叶青桑累得满头大汗,脸泛着潮红。护工蹲在她脚边,帮忙按摩着她的小腿。
唐筝听医生说:最近叶青桑做复健很辛苦,不过熬过这最艰难的一段时光,她也就能像一个正常人一样行走了。
至于舞蹈什么的,自然已经成了泡影,但毕竟那样严重的一场车祸,能保持健全,就已经很不容易了。
听到脚步声,她睁开眼。看到来人,先笑了笑:“你怎么来了?”
“好久没来了,过来看看。”
唐筝一边说,一边坐到她身旁的竹编椅子上:“下周四,纪圣泽就过生日了。”
叶青桑轻轻点头:“嗯,我知道……”
说着,神色略微黯淡了下,随即低下头去弄自己的指甲:“你和厉总要去参加他的生日party吗?”
唐筝:“是啊,你难道不去吗?”
原本今天来,就是想带着她出去一趟,挑选一件合适的礼服的——
即便她现在不能站起来,但是在唐筝看来,她也仍旧是最美的,可以从人群中脱颖而出的那种。
她想到这儿,将手搭在她身边的躺椅扶手上:“等下我们去做头发吧,我还看中了一件礼服,觉得特别适合你……”
为了带着她一起出门,唐筝甚至还动用了厉夫人的房车,连保安和佣人也给带上了。
叶青桑笑笑:“我不去,你们好好玩儿吧。”
不然的话,人人都站着,就她坐着,像是被丢进巨人国里的小矮子。
连行动都不方便,又何必给人添麻烦?
她像是想起了什么,从自己的病服口袋里拿出一个小小的物件儿来:“不过你既然来了,就先帮我一个忙:给我买一个好看点的礼物盒子,把这个装进去,在纪圣泽生日那天,帮我送给他。”
手里拿着的是一个小挂件儿,是叶青桑用自己曾经带过的一条民族风项链改造的。
看着有点不伦不类,但是又很新奇。
唐筝伸手接过那个挂件来,说:“挺漂亮的……”
叶青桑的手很巧,有时候会帮忙改造一下舞台上的道具和衣饰。
而且,她手里没有什么钱,人又不能出去,没办法给他置办礼物。可是明知道他的生日在哪一天,总不能一点表示也没有。
勉勉强强,弄出一个还算是拿得出手的礼物。
唐筝沉吟了下,说道:“可是,你要是不去的话,纪圣泽他——应该会很失望吧?”
叶青桑笑了笑:“怎么可能事事都尽如人意?”
唐筝:“……”
这个,她倒是不知道该如何接话了。
她沉默了会儿,才问:“你是不是觉得纪圣泽不好?或者说——不如钟翊好?”
叶青桑几乎未加思索,便立刻摇一摇头:“不是的,不是他不好……”
而是她自己不争气,到现在都还站不起来。
“筝筝,即便我以后站起来,也不能再跳舞了——我,我其实很迷茫,都不知道以后能做点什么!”
叶青桑伸手整理一下自己的长发,转过头去看着窗外:“我觉得我像是一个废人——哪怕以后我真的站起来了……”
话音未落,门已经从外面被推开了。
纪圣泽站在门口,手里还捧着一束花,是叶青桑最喜欢的洋桔梗。
“呀,唐小姐也在”,纪圣泽笑笑:“什么时候来的?”
唐筝:“……已经来半天了”,说着,转头看了叶青桑一眼。
叶青桑也在看着她,不晓得这丫头什么时候开始学会说谎了:明明才来了不到十分钟,哪来的半天?
唐筝冲她笑了下,然后站起身来:“你们聊吧,我还有事儿,先走了”,说着,将手里的那个小挂件,重新放回到叶青桑的腿上。
叶青桑:“……”
就这么轻易地把她抛弃了?这是什么朋友?
唐筝准备离开,纪圣泽假惺惺地挽留两句。被唐筝婉拒之后,才由她去了。
护工比唐筝还有眼色,也跟着一起溜走了。
病房里只剩下两个人,叶青桑才忍不住抱怨:“你把我朋友都给挤走了!”
“我本来也没想这么早进来,也想给你们闺蜜俩留点空间的,但是你刚刚太悲观了!”
纪圣泽说着,转身将手里的那束洋桔梗插在花瓶里,问:“你刚刚说了什么,你还记得么?”
叶青桑蹙眉:“你怎么偷听我们说话?”
纪圣泽不答,而是折了一朵开得很旺盛的洋桔梗,随手别在了她的耳际:“你不是废物,是一个女,一个我很喜欢的女人——确切说,是我深爱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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