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艰难

    “不是的，他那款包是知名品牌的，除了不能完全防水外就没别的毛病了。而咱们店里的包如果想要满足它那款的功用，再加上全方位的防水效果，价格也不会低到哪里去。”知水解释着，“他那个包价格不匪，不管是外观还是面子上都不是普通的包能比的，所以我觉得他只是会看看问问价，最终要么是不更换，要换也是换同品牌的，除非咱们有价格很低，又实用，又防水的。”
    江临听着若有所思。
    “知水，来人了。”乔掌柜喊起来。
    “来了。”
    知水忙应一声朝着门口迎出去，江临跟上。
    这一天的导购生活对江临来说只有刚开始有点趣，在一个小时后他就已经腻歪了——
    这哪有他天天躺在桃花源里舒适？
    虽然他的工作态度没有变，全程都很认真，也没有出过错，可他却已经觉得当“导购小工”不太适合他了。
    他倒是挺羡慕乔老头的，坐在门口收银那里悠哉悠哉的翘着二郎腿。
    服务人本来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更别说本来就阴郁的黑玉在江临得到过“提成”后就更阴沉了，每路从他身边路过时都带着一股怨念不满的风，让江临总是忍不住打个哆嗦。
    而黑玉的异常连知水都感觉到了，因为有一次她路过时看江临的眼神太犀利，知水一抬头时正好对上她的视线。
    不过知水只是看在眼里，却没有多问什么。
    到了下班时间，江临跟大家道了别后就走出了铺子。
    这次他却是没有径自回住处，而是打算再逛一逛。
    晚上出来活动的城里居民很少，但却有很多行色匆匆的猎空人，他们从城外而来，进了城后就迅速进行了一番补给，然后就继续开始了下一个行程。
    大概是因为猎空人活动的时间不仅仅在白天，所以到了晚上时很多店铺也都是开着的，保证他们晚上进城也仍然能购置到自己所急需的物资。
    江临随处走着，看到感兴趣的店就进去逛一逛，同时也会留意着店里的招聘信息。
    但是，太难了。
    他现在的情况就相当于没有学历没有家世也没有一技之长的人出来找工作，除了去做一些苦力卖力气的活儿以外可以说是毫无办法，甚至他现在所在的白十三店铺就已经算是好的出路了——
    老板好说话，约束不严，掌柜和善，每天给的钱也是可以的，工作也不算累。
    但……不自由。
    正想着，江临就感觉到刚才路过的店有些熟悉，他倒了几步回去，然后就一眼看到了“3币清仓区”这5个字。
    哦吼，又遇到卖书的了？
    不过这次一倒回去江临才发现店里有了不少变化，书架少了些，书也少了，不仅有3币清仓还有5币清仓10币清仓。
    江临一愣，下意识就走了进去，“老板，怎么全都开始清仓了？”
    “是你啊。”
    低头划拉着手机的老板看到江临就有印象了，他这店每天也不会有多少客人，更没有谁像江临那样跟他聊了那么久了，所以老板印象很深刻。
    他对江临招了招手，“来坐下跟老哥唠个嗑吧，唉，生意难做啊。”
    江临抽抽嘴角。
    在前世，说生意难做，他是信的。
    但是在耀日大陆说难做生意，那可能别人全白眼看你。
    “你也别不信，你看这城里有几家书店的？”老板却是问。
    江临不由得一滞。
    好像……真没几家？
    “猎空者越来越多，如今大陆早就已经是重武轻文了，如果不是科研需要一些学术人才，那搞不好教育都会彻底荒废掉，但不管怎样，普通人对书本的需求已经很小了，况且有很多东西网上都搜的到，纸质书……唉。”
    老板愁苦的叹了口气，把一杯茶水一饮而尽，就像是喝酒一样。
    “可我上次来不是还好好的吗？怎么才几天就……”江临有些不解，“你这店不是也开了很久了吗？”
    “这店是我爷爷那代传下来的，我们凭借着我太爷爷的那本身法功法才得以走到今天，但是现在……店怕是开不下去咯。”
    “要关店吗？”江临问。
    “嗯，家中出了些事，店要卖出去了。”掌柜苦涩摇头，“不仅店要卖，书要卖，那本功法，大概也要卖了。”
    江临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为好。
    “准备什么时候卖店？”他问道。
    “也就这些天吧，本来我想着把这些书能清的给清一清，可是两天了也没卖出多少，估摸着再过些天也就这样了，现在就是打算找到个合适的买家把店给卖了，然后我们一家人就要搬离皎月城了。”
    掌柜的心中难过，走到这一步也是他不想看到的，他都这个岁数了还得再流离折腾，累不说，最主要的是不知道前路何方。
    所幸他还有一家店能换些钱，另外那本功法虽然不是顶好，但也能卖不少。
    这两者加上这些年的积蓄，还是够他们一家子短期所需的。
    “那就祝掌柜前路安好了。”江临说道。
    “多谢了小伙子，对了，你呢，在城里安置下来没有？”掌柜问。
    江临摇摇头，“只是暂时落个脚，前路仍然渺茫。”
    “没事，你还年轻，慢慢来吧。城里店多，你随便找一个干也不会饿死，走一步看一步就是了。”
    掌柜看看他，语带可惜，“你这人是个有良心的，不少路过皎月城补给的猎空人看我闲就会找我问这问那的，但大多数人都没有去买书感谢我，你一个初来乍到一穷二白的人都愿意拿出三币来致谢，这已经很难得了，如果不是我这儿生意不行，那我肯定留下你跟我干。”
    如果你留我，那我说不定还真跟你干了。
    在书店多好啊，咱们俩一人捧本书喝着茶，聊着天，有客人了再起来应付几句就完了。
    哪像白十三当铺得跟着跑来跑去，介绍来介绍去的。
    真的是可惜了。
    “快啊，快，有一个异空在这边开启了，抬头就能看见啊！”
    忽的，外面起了喧哗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