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微若接到电话的时候,神情凝了下来的僵住,“你们跟丢了?”
“是的。”对方说,“盛总的车开得很快,一路都在超车,拐来拐去的后面我们就被甩掉了,估计是他发现了我们。”
宋微若脸色很差,“你们八卦记者不是挺能跟踪人的么,怎么这么不小心被他发现了?”
“我们也没办法,盛总敏锐性太强了……”
对方在电话里说着什么,宋微若没耐性听,三言两语挂断通话。
本以为联系狗仔记者跟踪他,能跟踪到他突然再次出差会去哪里,结果完全不如意。
也是,他为人惯来小心谨慎得很,待在顾家眼皮底下这么多年都没能令顾家察觉什么,区区记者狗仔,又怎么能跟踪得了他的行踪路线。
宋微若的心情越来越差。
倘若他只是单纯因为公事而出差倒没什么,就算他不能给她时间陪伴她,对她没有男女感情,她都可以说服自己不着急慢慢来,假以时日久而久之,只要她足够体贴大度善解人意不为难他,他总会慢慢习惯且接纳。
但假如此出差非彼出差……
宋微若愈想,内心愈是惴惴不安的惶恐,脑海中的弦顿时绷得很紧。
……
小别墅的建筑面积占地不是很大,但四周很宽阔,有修剪整齐的绿植草坪,绿植草坪之外的远处,周围多的是不高不低的绿林环绕,从小别墅白色围艺栏外的那处平坦空阔的水泥空地,有一条向外通行的公路。
而这片地带中,除了顾时筝,白木,小兰以及外面其他守着的人,方圆十里,再无一户人家。
连人都没有,更别提有什么其他车辆经过。
“大小姐!姑奶奶!祖宗诶!我求求你别跑了好不好?”白木气喘吁吁的,朝着前面那个得了空隙撒腿就跑的女人哀求道,“我真的给你跪下了!”
数不清,这是她第几次跑出来。
因为一路狂奔跑得太快,剧烈的奔跑运动令呼吸紧促而脸蛋通红起来,顾时筝更喘更无奈,双手扶住膝盖弯着腰喘气道,“那你别追啊!”
“你跑我才追的,你不跑我就不追了啊!”
“你不追我才不跑!”
差点信了她的邪。
他不追她只会拔腿跑得更快!
那条唯一通往外面的公路上,白木的身后跟着几个黑色着装打扮的男人,毫无疑问,他们都是一块追出来的,个个累成狗。
跑出来很远的距离,看顾时筝自己也跑不动了,他们跟着停在原地暂时休息片刻。
白木欲哭无泪道,“大小姐,我求求你死心吧,你看看这大白天里连个鬼影都看不见,跑断腿你都跑不出去,何必呢?”
主要这不是她第一次想甩掉他们跑出来,而又有哪一次,她能跑出这个地方找到其他什么人或者车的?
顾时筝心想这里还真是个真真正正鸟不拉屎的鬼地方,表面就是犟,就是不服,“你管我?嫌累你们别跟上来啊!”
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虽然他们都快被她给折腾到精疲力尽。
白木头痛到想哭,想哭也还是得把她带回去,不然他没法交差!
短暂休息了十来秒,白木正想再次朝几十米外喘息不停的女人过去,然而他刚直起身体,远处视野之内,有一辆黑色低调的轿车由远及近地驶来。
没过多少秒,那辆黑色轿车到顾时筝身侧停下。
后座车窗缓缓下降,男人低吟含笑的嗓音带着饶有兴味的疑惑,“女士,需要帮忙吗?”
这个声音灌入耳里,不用转头去看,都知道是哪个混蛋。
混蛋本人一派施施然的模样,绅士儒雅而斯文的敛着贵气,侧着脑袋视线,透过金边眼镜笑看她。
顾时筝转身对望上他,“可以请你帮我送你自己升天么?”
“难度太高,无能为力。”他一副十分歉意的样子,只让人觉得他着实欠揍,末了挑起一侧眉梢,没脸没皮的让人更想揍他了,“见面就想让我升天这么热情,看来你见到我的心情还不错。”
顾时筝想呵呵他一脸,给她一串炸弹吧,她想现在就送他登上极乐世界。
盛斯衍笑吟吟的,半真半假似的道,“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为了能见到你,我可是没日没夜快马加鞭,忙完了接下来近半个月的工作,怎么样,感动么?”
最后几个字出口,他的表情还真有几分“快夸我”的意思。
顾时筝几乎是把“心情暴差”这几个字,大写加粗的挂在脸上,皮笑肉不笑的冷笑,“感动,如果看不见你,我会更感动。”
盛斯衍含着浅笑,“听说你们这段时间玩得很开心,我日思夜想的都想过来瞧瞧你们,所以就算你不想看见我,我也属实办不到永不出现。”
距离盛斯衍回云城过去了多少天,她没数过,她只知道他不在的这段时间里,她简直头一次发现耳根能清静是一件多么美好的事。
而看到他,她又不好了。
尤其是耳朵。
她真想弄了自己的眼睛跟耳根,看不见他也听不见他说话……但算了,她又没疯。
在他们说着的这点时间里,白木已经走近。
望见时隔多日的盛斯衍,白木那表情感动得活像痛哭流涕一般,“衍哥,你可算回来了!”
盛斯衍斯文淡雅的笑了笑,“这段时间,辛苦你们了。”
为了看住顾时筝,又不能用什么强硬手段对待她,还得小心翼翼处处观察她脸色心情如何,他们确实不是一丁半点的辛苦。
总算脱灾脱难不用管大小姐了!
谢天谢地!
……
顾时筝跟白木一帮人跑出来有点远,但盛斯衍的出现,她毫无疑问被他从半路上“捡”了回去。
进入小别墅的门,小兰恭恭敬敬喊了一声,“盛先生。”
盛斯衍从喉咙里淡淡应声,俨然是一副男主人回来的架势。
当然他也确实是这个别墅的男主人。
他突然没有任何征兆的再次出现,这段时间除了逃跑就不太想其他事的顾时筝,又开始心烦意乱一起。
她甩掉他的手,连多看他一眼仿佛都要长针眼似的,果断冷冷地转身上楼。
盛斯衍也不介意。
直到她身影消失在楼梯口,他视线这才收回,将外套随手扔进沙发里,再望向一边的白木跟小兰,询问顾时筝最近食欲如何,休息如何等等之类。
她每天的大致情况,他在电话里通过白木了解过,而来了这里,他则问得更仔细了。
好像只要关于她的事,无论大小,哪怕是芝麻大点的小事,他都要问得清清楚楚。
白木跟小兰也老老实实,这段时间看到的顾时筝是什么模样便如实说什么样,盛斯衍听完,点了点头,之后没再说什么,转身上了楼。
……
关上的房门传来被打开的动静,顾时筝没有看,用脚趾头想都知道是哪个糟心玩意儿进来了。
被子将她捂得很紧,一整颗脑袋都埋在被子里。
盛斯衍踱步到床边,瞧着那团凸起的被褥,几秒后叹息的伸手把被子从她脑袋上扒开,“不闷吗?”
随着他的动作,她脑袋露了出来,包括她那张跟他离开前没有多大改变的漂亮脸蛋。
顾时筝皱紧眉头,美眸圆瞪向他,“我盖个被子你也要管,盛斯衍你烦不烦?”
其实这句话本身没什么伤人的,她更冷更刺人的话都对他说过,依照他的强大心理,连之前的那些话他都压根不在乎,这么句话其实更没什么好在乎的。
然而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这段时间的思维脑海除了工作,其余都被她填满,他没日没夜处理完云城的事只是一腔热切想尽快见到她,她突如其来的一个“烦”字,令他还没收回来落在被褥上的手指滞了两秒。
这一刻,她似乎是真心实意的觉得烦。
盛斯衍落在她脸蛋上的视线恍惚了一下,“我……很烦吗?”
他竟然会反问她这句话,顾时筝也有点诧异住了,她以为按照他那厚颜无耻的不正常脑回路,他会轻佻兴味的又说什么话来污染她耳朵。
“是”跟“不是”,顾时筝都不是很想回答他,她转身过,无声表示并不想搭理他。
盛斯衍无声站在床边片刻,凝望她冷冷淡淡朝向他的背影,不知多久过去,他在床沿边坐下来。
再之后,顾时筝明显感到她后侧方的床陷下去一大块,他躺了上来。
意识到他的举动,她惊得下意识要起身。
然而没等她起身,她腰肢处搭上一只强有力的手臂,将她牢牢圈住揽入他宽阔紧实的怀中。
她浑身顿时僵直,“盛——”
“也许你真的烦,也很恨,不想看见我也不想让我靠近你方圆之内,更忍受不了我的半点接触。”他说不上是什么音调的嗓音道,“但我也真的很累,每天闭上眼睛都在想你,想你想得快要走火入魔了一样,没有睡过一天安稳觉。”
但凡闭上眼睛,他脑海中都是她。
只要想到她,便又会想到其他很多很多的事。
有好的,也有糟糕的。
而那些糟糕的甚至是他想刻意忽略,却又怎么样都忽略不了的。
“我很困了筝筝,只想抱着你好好睡个安稳觉,所以委屈你一下。”他低低暗哑的嗓音,带着一丝浅笑说,“放心,只是抱着你,仅此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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