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顾时筝来说,没有什么糟糕的坏心情,是出去嗨皮一次解决不了的。
而事实上,她确实没用多久,就把那些不愉快抛之脑后。
晚上,已是深夜。
很稀奇,平常她回来的晚了,顾家都会有一个下人等着她回来。
但今晚不但没有下人,连别墅里一盏灯都一改往常的没给她留。
整个顾家别墅里,黑漆漆的一片。
顾时筝摸黑进了门,不适应的试探喊了一声,“朱嫂?”
朱嫂是顾家的保姆。
“有人吗?”
她话音刚落,客厅方向那边倏地亮起一盏落地台灯。
台灯光线很暗,昏沉的暗。
但也足够她看清,沙发中背对着她这个方向的背影。
陌生男人的背影。
顾时筝一瞬间第一反应是顾家进了贼。
不过转而又想到,以顾家的警报系统,若是有贼早就警铃大作,整个别墅上下不可能如此安静。
可她着实不认识这个男人的背影,不由还是警惕了几分,“谁在那?”
翘着腿坐在沙发中的男人,将手中控制开关感应的遥控器随手丢到茶几上,然后转头,看了看眼滴答答走着的欧式时钟。
他报了个数字出来,“凌晨两点二十五分三十一秒。”
这是现在,准确来说,是她踏进家门的时间。
他出声,顾时筝立刻感到这个男声有点耳熟,渐渐想起来了是谁,也渐渐想起来了之前的不愉快。
她蹙起眉头,“你怎么还在我家?”
他不是被她爹邀请过来吃顿饭而已吗,吃完饭正常来说不是应该走了么。
盛斯衍没回答她的那个问题,而是从沙发中不紧不慢的站起身,双手抄进裤兜里,转过身来凝向她。
“大小姐,你不觉得你回来的时间点,太晚了一些吗。”
他问她。
那语气,落在顾时筝的耳朵里像质问。
她双手环胸,好整以暇,“so?”
“你平常跟人出去玩,都是这么没有时间观念,深更半夜才回家?”
顾时筝觉得他问她这话挺搞笑的。
本就还在不受约束的叛逆年纪,加之看到他就想了之前的不愉,她手指插过发间的散漫中透出盛气凌人来,“我什么时候回来,几点回来,你算哪根葱来问我?”
她爸都不管她什么时间回来呢。
“大小姐,你的记性似乎不太好,要我再复述一遍是吗。”盛斯衍身形修长笔直的站在原地不动,“明叔让我管教你。”
顾时筝懒懒散散的嗤之以鼻,“管教我,请问您贵庚呐?”
“只要比你年长就足够。”
他不苟言笑的漠然模样,令之前完全没怎么把他的话放在心上的顾时筝,逐渐意识到,他是当真要来管教她。
“至于你刚刚问,为什么我还在顾家,原因有二。”盛斯衍道,“一,我刚被明叔接到云城,还没有地方落脚,明叔让我暂时在顾家住下,等到进入顾氏正式工作有充足的资金条件,我再搬出去;二,明叔让我住在顾家的这段时间,顺便想办法让你收收这玩世不恭的性子,管束管束你。”
他是杨叔的儿子,家庭条件应该确实不怎么样,不然也不会被她爹接过来。
顾时筝现在再看着他,他身上穿是另一套干净整洁的薄款休闲服休闲裤,那从容不迫的优雅气质,让她竟横生一种他像极了流落人间的贵族。
“说到底,不就是手里头紧,没有钱才在顾家暂时住下来么。”顾时筝嚼着字眼,点点头,迈开步伐,“这多大点的事儿,看在你是杨叔儿子的份上,没钱,你可以找我。”
盛斯衍的桃花眼凝她向他走近。
“我有钱,我给你。”在他面前站定,她笑眯眯扬起红唇,“你拿着钱赶紧离开顾家,别再出现在我的视线范围内,好吗?”
盛斯衍连眼眸色泽都没变换一下,依然冷肃,“大小姐,既然明叔让我管教你,我想我还是很有必要,跟你说清楚我的规则。”
顾时筝讨了个没趣,扭身,让自己的身子半躺里沙发里,“你之前出言不逊还敢来威胁我,我都没跟你计较,你还跟我谈规则?”
“第一。”盛斯衍继续无视她,“我不妨碍你跟什么狐朋狗友纨绔子弟出去玩,但得在晚上十二点之前回来,这是我的门禁。”
顾时筝还了个坐姿,“如果我不呢?”
他唇畔轻起的含着浅笑,“大小姐,劝你还是不要明知故犯的好,因为我尤其的不喜欢让我管着的人,有任何不良习性。”
顾时筝也笑了,“你跟我认真的?”
他那笑弧有种妖冶的味道,“你试试,就知道是不是认真的。”
顾时筝从来没试过,一天之中被人几次挑衅是个什么滋味,而现在,她体味到了。
她感到很荒唐。
一个又一个的陌生人突然住进她家……另外两个就算了,可这个男人又是以什么身份堂而皇之的住在她家?
他暂时住在他们家,还要去她家公司工作,但他却完全的不把她放在眼底,一次又一次的语言上冒犯得罪她。
她这个顾家的女主人还没甩脸赶他走,结果她像个外人一样还得来遵守他的规则门禁?
他还真当他是她哥了,以为有那个身份底气来管她?
不过就是个比她大了两岁的陌生人。
老实本分不是顾时筝的作风习性,向来也只有她自己不想做的,没有人可以要求她不能做的。
所以想当然的,她依旧还是没将盛斯衍的话听进去,也用实际行动来证明,他在她这里啥都不是,也休想管束她。
于是第二天,顾时筝离开顾家后,等她再回来,依然超过了凌晨十二点。
兴许是因为进入顾氏上班的缘故,那男人没有跟第一晚那样等着她回来。
无事发生。
不但第二天晚上无事发生,就连第三天,第四天,第五天晚上还是无事发生。
而由于她每天起得最晚,又回来的最晚,以至于别说盛斯衍了,她基本连她爹的面都不会见到。
当然,顾家另外多出来的那两个人,她基本也照不上面,即使偶尔碰上也是搪塞一句果断出门。
她就像个有着实体的透明人一样,完美的避开了令她不适的接触。
直到又一个晚上,她回来。
踱步到楼上经过盛斯衍暂住的那间房门前时,蓦然间想起他之前那信誓坦坦威胁她的话。
顾时筝冲着那扇紧闭的房门,不屑的撇了下嘴,“纸老虎一个,什么都不是。”
“是么。”
身后冷不丁地响起男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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