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渊不问她虞俏何错之有,冷沉着脸,“对于一个已经去世的人在言语上亵渎,是最令人不耻的事。”
“我说的不过都是事实。”
都已经难堪到如此地步,徐淑媛并不在乎,把曾经她根本无法对他说出口的话,通通都摆到眼前来说。
她唇齿间含着冰冷道,“虞俏该死,而她最该死的点,是你们离婚这么多年,不论她身边围绕多少达官显贵和事业有成的男人,她始终都不肯接受别的男人的追求。”
虞俏为什么不论怎么优秀的人追求她,她都不接受的原因是什么?
同为女人,徐淑媛当然知道无非是几点。
要么是因为曾经的创伤,让她对感情不再期待,只想孑然一身的度过这一生。
要么是碰不上令她心动的男人。
要么,就是对池渊还有眷念。
但不论哪一点,虞俏不肯跟另外一个男人开始新的婚姻生活,在徐淑媛这里就是她的错。
因为她孑然一身,才导致池渊这么多年过去,仍旧无法对她彻底忘怀放下。
徐淑媛嘲弄的咀嚼着字眼,“一个人始终不肯开始新的婚姻生活,一个人惦念缅怀到至今……”
倘若时间合适,契机合适,他们当真不会再复合么?
“你看,你跟她分明都有很多让我忍无可忍的理由。”徐淑媛阴冷笑着,“我要她的命,有错吗?”
池渊不言不语的,不回答她的话。
不回答,不代表默认了她的言辞。
而是善妒之人,不论别人如何,如若不是让她全然满意的结果,她都认为对方有罪。
“池渊,你不但对我不公,对于小艾,你更是不公平。”徐淑媛又道,“为什么公司你非得中意池念接手不可,不正是因为池念是你原配所生,是虞俏所生?”
池渊依旧沉默。
“要论亲情也是小艾跟你生活在一起的时间更长,要论会讨你欢心,小艾比池念不知道远胜多少倍,但你呢,就因为池念是虞俏生的,所以你想把什么都给她,同样都是你的女儿,怎么她们的区别就这么大?”徐淑媛眼神透出犀利的质问,“池渊,你怎么就这么偏心?”
“你控诉完了吗。”
她话音落下半晌,池渊适才问了她这么一句。
徐淑媛手中捏着电话,双眼定定地看着他。
池渊道,“盘踞在你内心深处这么多年对我的不满,我一点不落全都感受到了,我也无话可说,没有任何可以解释的。”
没有任何可以解释的……
徐淑媛微微垂下眼帘的嘲弄,“池渊,你永远都是吃了不会解释的亏,就像当年虞俏发现你的出轨背叛,你也没法跟她解释一样。”
池渊话音落下后,实际上便想起身离开了,但手中的电话还没挂上,紧接着听到她这句话,令他骤然又想起来什么。
他身形微顿,依旧拿着电话,苍老的眼眸再度流转向她,“说到曾经,曾经我曾明确告诫过你,不要带小艾出现在池念她们母女面前,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答应给你,你当时分明已经答应,为何,最后你还是出尔反尔那么做?”
“我为什么出尔反尔那么做,我想你现在应该没有什么想不明白的。”
最开始知道池艾的存在时,池渊是不知道该如何处置她们母女的,因为他不会为了她们母女,而放弃他跟虞俏和池念的家庭。
他也不能把池艾认回池家。
后来,思来想去,两方取舍之下,也为了安抚徐淑媛跟池艾母女,他只能跟她谈条件。
原以为徐淑媛既然答应了,便不会再出现,可最终她却以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带着池艾出现在池家。
徐淑媛漠漠的笑,“因为我贪心,想要的东西太多,答应你不过是我的权宜之计,如果不答应你,你一定会想办法把我跟小艾弄走,甚至会让人监视我,只有答应你,让你相信我不会对你们一家三口构成威胁,你才会放松警惕。”
所以她当时说出来的所有的话,呈现出来那些孤儿寡母的凄凉哀伤,令人心生不忍,不禁怜悯的可怜模样,都是她的心机手段罢了。
池渊其实不是不能察觉她那时的隐隐心思,可当时还是被她憔悴又惹人同情的模样,而迷惑了心智。
他沉沉如鹰隼的眸子老眸微眯,阴鸷起唇道,“如今再想起来,刚怀小艾的时候,你不来找我,生了她的时候,你也不来找我,偏偏等小艾几岁大,让我什么都阻止不了,什么都改变不了的时候才找来……从刚怀了小艾的时候,你就已经盘算计划好了这些。”
徐淑媛抬起眼睛,对望上他,唇角勾起,“没错。”
“好一份心机深沉的打算。”
可笑他当年不知她心思早已如此之深,看到她把池艾带到他面前,对于她艰辛一人把池艾生下来行为,信了她不得已的缘由,也曾对她独自把池艾抚养了几岁大才来找他心怀愧疚的不忍过。
徐淑媛脸上是愈发嘲弄的笑意,“我做的,还远不止这些,你知道虞俏当年是怎么知道,那一晚我跟你的事吗?”
她这话一出来,顿时池渊更明白了什么。
他双目,更冷,更沉了几分,彷如含着冷芒的冰锥。
“没错,是我想办法通过别人的嘴,传到她耳里的。”徐淑媛轻轻从容的笑了笑,“可是我没想到,她分明知道你的出轨背叛,却还是没有跟你离婚,像她那样心高气傲的人,竟没有第一时间跟你离婚,实在有些超出我的意料……”
池渊的面庞愈发肃然。
“诚实地说,倘若不是怀了小艾,我还真没有信心,让她能够识趣点,挪出池太太这个位置。”
池渊没怒,但每一个字眼都彷如淬了毒,“你简直比恶鬼还要可怕。”
徐淑媛坐的端庄,笑的也很端庄,“你恨极了我吧,恨极就对了,可你再恨我,你拿我终究也是无可奈何了,因为我明天就要上法院了。”
池渊不是拿她无可奈何,他想要亲手手刃她,完全可以在她上法庭之前,就让她为自己所做过的一切买单。
但他终究没有那么做。
“徐淑媛,你是我人生中,最大的败笔。”
扔下这句话,池渊扣断电话,面目寒沉冷峻的转身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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