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清嘴里含着热汤,烫得喉咙哆嗦,
“你刚才说什么?”
青芜不得不重复一次,“我说君临发烧了,能不能带他去最近的治疗舱。”
君临不悦地皱着眉,“我没发烧,我很好。”
青芜看一眼他拽住自己衣角的手,一时间竟不知道说什么好。
时清低下头,更专注的喝汤,面色却越发古怪,
像是想起什么痛苦至极的往事,眉头越锁越紧,
咚——
时清女士将碗重重地放下,严肃道,
“青芜女士,我必须郑重的告诉你,接下来你看到的君临,一定不是真的君临,千万不要被他迷惑。”
随即,她起身,抱住青芜,惋惜道,“珍重,我会怀念你的。”
然后,一阵飞行器极速的引擎声,时清女士消失得比桌上的空盘子还干净。
滴答
通讯信息,来自时清:
【不用吃药,好好照顾,一周后就能好。记住这期间千万别让他出门,千万!!!】并伴随一个见鬼的表情。
捏嘛?啥情况,这是?
北洛.懵圈.青芜转头看向逐渐弱智化的君临,
啪,
碗掉在了桌上,
这个望着自己露出满口白牙傻笑的二逼是谁?!
时清你回来给我说清楚!
“老婆,我很难受。”
君临奶着一张脸,两颊因为高烧而通红,剑眉微颦,上唇弧度微挺,双眼雾蒙蒙,委屈脆弱,
!!!!
青芜觉得自己血槽都空了,这捏嘛是谁家走丢的撒娇卖萌小奶狗?
“那个,你还记得你是谁吗?”
青芜吞了口唾沫,不敢置信地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
这情况,是不是意味着可以直接弄死他,以绝后患。
“我是君临,小芜的老公。”
滚烫的额头几乎整个贴在了青芜的肩头,周遭的温度也沸腾起来,青芜眼中杀意乍现,握在手中的匕首泛着寒光直直对准了君临的脖子,
杀了他,从此就能和阿景正大光明的在一起!
杀了他,就能获得绝对的自由!
青芜举起的匕首一寸寸落下,仿佛已经看到了光明入口等待自己的阿景.......
“老婆,我好难受。”
君临的身体越来越烫,不安地在青芜脖子上乱蹭,贪恋她身上的凉意,
.......
最终,青芜还是收起了匕首,她做不到,她没有杀过人,
也清楚的知道杀死君临,她和阿景没有命逃出联邦,
对现实无能为力的青芜懊恼地化掌成拳,重重的砸在君临脑门上,
“谁是你老婆,老不死的狗东西!”
咚——
一声自己听着都觉得痛的敲击声,在空荡的客厅显得异常突兀,
这种王霸级的老不死,至少会本能地抬手挡一下才对,然而半昏迷状态的男人只是不悦地皱了皱眉,不躲也不避,
青芜感觉自己像是一拳头打在了棉花上,越想越窝火,越想越觉得怪异,
“你是我老婆,北洛青芜就是我老婆。”
“老婆我难受........”
“闭嘴!吵死了。”
君临的喃喃低语,让青芜的心越发烦躁,能怎么办?杀不了,打不死,还得伺候着,
青芜看了一眼君临远在三楼的房间,无声叹息,这该死的老东西,仗着自己体能好,家里不装电梯,也没配置大型机器人管家,
靠自己把他扛到三楼是不可能了,不如杀了她,
二楼又只有一个房间.......
作孽,这简直是作孽!
青芜挽起袖子,认命地扛起君临一只大长胳膊,
唔,以前怎么没发现,这男人一条胳膊就这么重,
“走吧,小临临,我们回房间睡觉。”
君临迷迷糊糊地答了一声好,大半个身子挂在了青芜身上,自以为早有准备,默默扎起马步的青芜依旧被压得喘不过气来,
这捏嘛,是一座山吧
青芜咬着牙,两只手紧紧抓住君临的手臂,一步步往前挪动脚步,小脸因为用力过猛而通红,额头筋脉明显,
从来没觉得从客厅饭桌到楼里的距离如此漫长,每走一步,她都恨不得将君临的肉割掉一块减轻重量,
终于到了楼梯口时,她几乎是手脚并用,像只生命垂危的老驴子艰难驮着君临攀爬着到了房间门口,
她发誓,这绝对是她来到这个世界后最拼命的一次。
“到,到了,滚,滚下去”
青芜感觉自己连呼吸的力气都没有,伸出无力的手去扒拉背上的男人,
偏偏,君临似乎已经受够了这一路并不舒服的活尸托运体验,
非但不松手,还调整了角度,完完全全将身子压在青芜身上,
“阿”
青芜终究没扛过这致命的一击,华丽丽地用全身亲吻了地板,
@#$^%!$#……*%¥@34%#!
五脏六腑都被挤压到极致的青芜想问候君临的祖宗成千上万遍!
等她好不容易喘着粗气从君临身下爬出来,毫不客气地抬脚踩在他受伤的肩头,
“真想踩死你算了!”
灯光下,君临肩头的伤口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裂开,往外渗着血,
滴滴答答地落在白色地板上,开出点点红色的花,汇集成血红的花海,
原本因为高烧发红的脸已经被苍白取代,眉头浅浅地皱着,
“蠢货!”
痛也不知道哼唧,不是蠢货是什么?
青芜转身去浴室浴室洗漱,并不打算搭理地上的人,
半小时后,关了灯窝在被窝里的她烦躁地坐起身,气鼓鼓地瞪着乖乖躺在地上的君临半响,
沉叹一声,吭呲吭呲地搬出床底的军用医疗箱,将男人的身子翻转,头枕在自己膝盖上,
随即拿出医用剪刀将君临的上衣剪成了一堆碎片,
入眼的,是一条从左肩蔓延到右下腹,深可见骨的伤口,
看愈合的情况,因该是已经躺过了治疗舱,只是不知道什么原因,没等到彻底好透就匆忙离开了,
听洛桑说,君临不喜欢使用治疗舱,每次受伤都尽可能自我愈合,
啧,真是变态。
青芜重新将伤口处理好,又给他简单擦洗了身子,已经是筋疲力尽,
“唉,你这是趁着生病要我命。”
拼着最后的意志洗了个战斗澡,又往男人身上扔了床被子,青芜几乎是以昏睡的姿态滚回了被窝,
“老婆好香,要抱抱。”
迷迷糊糊中,青芜觉得被子更暖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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