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醒来。
外面已经一片白芒,地上有了厚厚的积雪。
何雨柱心不在焉的吃过早饭,去上班了。
马华趁着食堂新主人上位之前,把他的四个徒弟都招进后厨,当了临时工。
日子一天天过去,眨眼间就到了大年三十。
这一天,何雨柱准备的都是聋老太太爱吃的菜。
得知聋老太太的情况,何雨水今年也回来了,一屋子老少一张桌子已然坐不下了。
小槐花领着八斤跟六月另开一张小桌子。
聋老太太大年三十这天,精神似乎好多了,晚上竟然还跟着一起守岁,半夜吃了饺子才跟着易忠海回去休息。
但何雨柱总觉得老太太,这股精神头来的不太妙。
猛然间,心脏骤然一紧,突兀地想起来四个字:回光返照!
其实生活阅历更丰富的易忠海早就看出来了,但大过年的,易忠海并没有说出来。
何雨柱希望是自己吓自己,但晚上睡得还是不踏实。
凌晨三点。
易忠海慌张的敲响他的房门。
在门外悲痛道:“柱子,老太太不行了······”
“去见最后一面,看最后一眼吧!”
何雨柱愣了愣,连忙穿衣,率先跑到易忠海家,冉秋叶也召唤还在熟睡的孩子,给孩子们穿衣服。
“大孙子来了!”
躺在床上的聋老太太,见到他竟然挣扎着坐了起来,还伸出手来摸了摸他的脑袋。
“奶奶······”
何雨柱忍不住,失声痛哭。
“大孙子,别哭,太太大限到了,让太太再好好的看看你······”
何雨柱强忍着眼泪,漏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接着冉秋叶带着孩子们来了,聋老太太又挨个的摸了摸孩子的脸颊。
最后,嘱咐小槐花:“小槐花啊,以后可要孝顺你爷爷,奶奶知道吗?”
“若没你爷爷、奶奶,你就不能长这么大,还供你读书上学,你那个狠心的妈啊,心里没憋好屁,以后尽量理她远一点吧······”
聋老太太到最后,还在惦记着易忠海夫妻养老的问题。
小槐花哭着保证:“太奶奶,您放心吧,我叫易馨,我一定会给爷爷跟奶奶,养老的!”
最后,聋老太太把人都赶出去了,只留下何雨柱。
“大孙子,奶奶想小娥了······”
“奶奶还没见过小娥的,龙凤胎呢······”
聋老太太这会什么都记起来了,也想起了远在南边的娄晓娥来。
何雨柱崩溃了,眼泪控制不住的再次决堤。
“大孙子,如果小娥有一天带着孩子回来了,你可不能负了她知道吗?”
“太太当初不看好你跟冉秋叶,但太太看错了,没想到你俩还真成了,小娥的事情尽量瞒着你媳妇吧,这要是往上数个几十年,还能纳妾,但现在是新社会陋习已经被剔除了······”
聋老太太精神有些涣散,说话也开始颠三倒四。
何雨柱连忙点头:“嗯嗯嗯,奶奶我知道,您放心吧!”
聋老太太忽然一阵倦意来袭。
“大孙子,太太好累,好困啊······”
何雨柱声音颤抖着喊道:“奶奶,您不能睡···您不能睡啊!”
“不行咯,熬不住了!”
“太··太··让太太我先睡一会!”
聋老太太有气无力,断断续续的说道。
看着聋老太太眼神有些涣散,何雨柱摇着聋老太太,不让她睡着。
“奶奶,您千万别把眼皮闭上,您再等一下,就一下下!”
何雨柱连忙打开房门,把易忠海等人全都招呼进来。
果然,看到大家聋老太太即将闭上的眼睛,睁开了。
不过她此时已经没有力气说话了,只是艰难的漏出笑容,眼神含笑的看着众人一眼。
随后······
聋老太太眼皮合上,因无力伸出一半的胳膊落下时,屋内顿时响起了众人的哀鸣声。
一大妈把人装老衣服拿出来,给聋老太太换上了,顺便给聋老太太擦了擦脸。
易忠海带人回到聋老太太的屋子,摆设灵堂。
“一大爷,您去联系一下老太太的娘家人吧,我去找厂长调车,否则的话老太太也运不回老家!”
何雨柱直接去了厂长家,杨厂长答应了之后,又去了刘岚家,刘岚带着他去取棺材。
因为是檀香木做的棺材,原本材料八百块,工钱一百块,何雨柱直接给了一千块。
因为,最高级的就是檀香木,次一点的是楠木,一般老百姓用的是杉木,可以说用檀香木作的棺材很难得,并且人家也是看在刘岚父亲的面子上,才收了一百块工钱,何雨柱不想刘岚父亲搭人情。
棺材被运回四合院,抬到聋老太太屋里,何雨柱跟易忠海二人,把聋老太太放入棺材里,摆在屋子中央。
聋老太太在四合院很得人心,满院的人都一脸悲戚,来见聋老太太最后一眼。
虽然此时不兴旧社会那一套了,但易忠海还是以儿子的角色来给聋老太太守灵。
聋老太太娘家人来的很快,第二天就到了,何雨柱连忙去厂里找来一辆解放卡车,虽然是喜丧,但大过年的麻烦人不说,怕人家觉得晦气,何雨柱不仅给司机送烟,还给包了个大红包。
怕耽误下葬的时辰,聋老太太当晚就给运走了。
聋老太太没了,何雨柱病了。
他整个人似乎干什么都提不起劲来,干什么都没心思,他的心空了。
死亡,或许是世上最令人无奈的事情了。
没有人不惧怕死亡,更没有人可以忍受生离死别,特别是爱你的人和你爱的人,突然消失在你的生活里,再也不能看到,你会发现有一种生命不能承受之重侵袭你的身心。
没有谁可以真正洒脱到像庄子一样,面对妻子死去还可以鼓盆而歌,亦没有人可以真正做到海德格尔的‘向死而生’
我们都寄居在这个世间,人与人之间联系如此紧密,即使不在乎肉体的死亡,但是我们还是会放不下,那些你灵魂中牵挂的人。
何雨柱也知道,生老病死,一切都是自然现象,也懂人死不能复生,但他就是觉得生活没劲,甚至连夫妻生活都提不起兴趣了。
他的状态可是急坏了冉秋叶,可他表面上又没什么,一切都只能靠他自己走出来。
何雨柱也只能安慰着娇妻,表示自己真的没问题。
表面平静上看去何雨柱十分平静,但他知道自己内心已经压抑许久,憋的他就要炸了,他需要一个发泄口,让自己长久以来憋着的这口气泄掉。
直到食堂的副主任走马上任,一个新来的年轻干部,看到他每日迟到早退,还不干活,觉得自己的威严受到了挑衅,处处找茬。
食堂主任对这个新来的年轻干部,也有很大的意见,他是知道何雨柱根底的,所以为了打击一下年轻干部的嚣张气焰,就没有去提醒,准备让他在何雨柱这里碰碰壁。
“何雨柱,迟到,罚款五块!”
“何雨柱,你到底能不能干?不能干尽早说话,别占着茅坑不拉屎,这里不是你养大爷的地方!”
······
马华带着徒弟想要上前理论,给师傅出头,整个轧钢厂谁不知道何雨柱,从没有人敢对他张牙舞爪,训孙子似的教育他。
何雨柱给拦下了,一股邪火上来的何雨柱就暴揍了一顿,新上任的副主任。
打完人,何雨柱浑身舒爽,胸口通透,似乎心底那口气泄掉了。
“孙子,爷爷不伺候了,现在我当着你的面提出辞职!”
何雨柱潇洒的走了,不过他没让马华等人辞职,毕竟自己也是一时痛快,还没决定好下一步如何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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