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愿正常,因为他也想早点想把木头这事外理掉,毕竟几十万的钱财堆在榨油房,虽然有一只狼狗看守,但也是常常让人牵挂呀。
回到文化馆。
才一点半钟,来得有点早,其他人才刚从招待所慢悠悠地走过来。
他认为下午会是一场硬战,任小阳、华余祥不会甘愿认输?
不一会参赛选手陆续赶到。
吴君昭和谢东生也赶到了。
“小潘不错,目前为止保持不败的战迹,下午你只要战胜那个任小阳、华余祥,冠军就非你莫属了。”谢东生兴奋地对潘大章鼓励说。
“郭校长和董总也来了?”
这时他看见郭校长和董卫东也来到了赛场。
谢东生丢下潘大章,匆忙迎了上去。
“在谢主任的心里,校长和上级领导从来都是第一位的,你潘大章虽然有希望拿冠军,但也是次要的。”吴君昭调侃地说。
“你这不是废话吗?”
潘大章问他:“怎样?上午全赢了没有?”
“四胜1负,下午形势严峻。”吴君昭若有所思。
“加油,有希望拿个前三名。”
郭锡林和董卫东却朝他们走了过来。
“董总好,郭校长好!”潘大章主动招呼。
董卫东笑呵呵对他说:“小潘,今天我们是特意来观看你决赛表现的,好好发挥哦。”
郭锡林:“你遇到的都是铁珊笼矿的几个选手,我很快就是铁珊笼矿的一员,你对我矿的选手可要手下留情哦。”
潘大章:“郭校长意思要我输给他们?”
“靠实力取胜!”
林昌芸跟任小阳几个也来到了赛场。
看见董卫东,也是走过来热情招呼。
进入赛场,他们三人安排在一张桌子后坐下。
潘大章被指定在他们面前的一张比赛桌上。
周围还有另外几个组织方领导,一起观看现场比赛。
俞督电视台的也架起了摄影机准备拍摄。
开始第一天他们只是剪辑成了一则消息,在当天新闻频道做了报道。
看今天这架试似乎是要来个直播。
熊伟义第一个找他对弈。
“我的乖乖,今天这么多领导在场?”
“所以你就要好好表现啰,说不定领导记住你了,回去就帮你换个轻松的工作。”
熊伟义也是刚刚分到坪山矿区当拆卸工,跟林重生一起。
拆卸工作几个月就可以完成,明年七月份就应该安排正式的工作了。
前世连林重生都安排去了二工区去做风钻工,熊伟义虽然也是当矿工,但不知道他是怎样运作的,竟然去了二工区跟一名电工当学徒。
后来才知道,他师傅李明益是他老爸的徒弟,跟他老爸形同父子关系。
是李明益直接去找矿里管人事的弟弟李明华帮助确定的。
真正矿山上比较吃香的工种,一是机械修理工,二是电工,三是仓库管理员。
想进入这些工种都要有一定的背景和关系。
裁判宣布比赛时间开始。
熊伟义猜枚执黑先下。
由于被众多领导围观,他有点心慌意乱。
“镇定,拿出你最好的水平,才能给领导好印象。”潘大章轻声提醒他。
熊伟义强自镇定开始布区。
他努力把精力集中到棋盘上。
进入相持阶段,或许是想给在座领导一个好印象,他下出几路好棋,把自己都感动了。
“这路棋出奇制胜呀,有想法。看小潘怎么应付。”
观棋的董卫东对郭锡林会心一笑,两人都赞赏地点头。
林昌芸棋艺水平低,看不出其中的玄机,他在现场纯粹是因为董老大在,舍命陪君子而已。
潘大章也觉得眼睛一亮。
不错,有想法。
一局棋你若一直这样灵感迸发的下,上百手之后我也招架不住呀。
他只有小心应对。
下棋有时也象写诗一样,灵感迸发时写下的诗句,连自己都佩服。
潘大章放慢了落子的速度,每次都是时间即将到点,才落下一子。
“小潘也有迟疑的时候。”
“小潘又挠头了。”
“不过总体上小潘的棋局并没有出现大的漏洞,他可能是在思考如何收冠。”
董卫东跟郭锡林在压低声音议论。
潘大章此时心内也有了主见。
熊伟义的棋虽有出彩之处,但并没有威肋到他整局棋的根本。
他开始进攻,有意识弃了小块棋,在中盘棋路上撕开了一个口子。
一路黑棋本来想包围然后冲击侵拢右下角的白棋的。
被白棋在腹中位置投下一枚看似无用之子,黑棋瞬时感受到了冲击。
决口的堤坝发现崩溃那刻,想挽救也是无力回天了。
千里江堤毁于蚁穴就是这个意思。
一阵风卷残云。
熊伟义无奈只有弃子认输了。
“想不到呀,小潘能够在中盘找到突破口。”
“是呀,有点意外!”
董卫东朝潘大章竖了竖大拇指。
休息几分钟之后,华余祥主动挑战潘大章。
他刚刚赢了一局,取了2分。
潘大章猜枚执黑先下。
对于眼前这个华医生,他其实说不上是最讨厌的。
贪小便宜,赖账不还是很多人的天性。
有些人还是好朋友,借钱时好话说尽,但要他还钱时却翻脸不认人。
这种人就是典型的小人行径。
前世的潘大章碰到了很多这样的小人,很多人表面上道貌岸然,然而所做的事情却是肮脏龌龊,让人恶心。
时间可以看清楚一切。
曾经无话不谈的老朋友都经不起时间的验证,在物欲金钱面前都露出了真面目。
什么友情,什么兄弟情,都是经不起时间考验的谎言。
前世他跟吕全东是无话不谈的好朋友,可是在他带职考入技校后,两人关系就发生了变化。
潘大章因为上班时跟曾明山吵了一架,第二天赌气离开铁珊笼矿,不再回去上班。
此时吕全东已经是坑口地质组的一名小领导。
潘大章老爸因为小儿子潘小章违反生育政策,又控制不住情绪伤了人,月舟村老屋被拆。
当时有人给他出主意:你是铁珊笼矿的退休工人,现在家里房屋被拆了,无处安身,你不如带老婆重去铁珊笼矿,叫单位给你安排一间房住。
潘柴久没办法,只好带老妻来到铁珊笼矿。
他们坐班车到了铁珊笼镇上。
一下车就碰到了带着老婆逛街的吕全东。
“那个不是小吕嘛,来过我们家,跟大章玩得比较好的那个。”邹秀花告诉老头子。
潘柴久也认出了是他。
吕全东这时也认出了他两人。
“潘叔、阿姨,大章都不在这里上班了,你们又上这里来干什么?”
此时他对潘大章一肚子怨言。
什么狗屁朋友,拍屁股走人,也不跟朋友打声招呼。
根本不把我放在眼里嘛。
我现在是地质组负责人,帮你换一个轻松一点的工作,完全是分分钟的事。
可是也没看你潘大章开口求人呀。
潘柴久把因为小儿子违犯生育政策,自己又冲动做事,造成家里房屋被拆。现在无处安身,只好来单位,让组织上安排一间房暂时居住的事,全部告诉了他。
“小吕,你看能不能帮助去跟领导说说,能不能通融通融?”
潘柴久也没有把握,恰好一下车就碰见了吕全东,心内燃起了希望。
吕全东顿时脸就黑了下来。
“潘叔,我看有点难。你已经退休回家了,单位也没有义务帮助你了。”
他边说边加快了脚步,生怕有事会麻烦他一样。
“小吕,小吕,唉……”
吕全东快速离开,头也不回走了。
潘柴久也习以为常了。
人情冷暖在你落难时就最明显体现出来。
这吕全东肯定也是怕麻烦他去问领导的。
好在他自己拼着老脸去找工会,把具体情况跟工会干部说了。
经请示,矿领导看在他是矿退休工人,以前在职时又年年都是劳模,是县人大代表的份上,安排矿疗养所一间房让他们居住。
潘小章几个月后偷偷跑去矿疗养所看望父母,又特意跑到地质科找吕全东。
“全东哥,我是大章的弟弟小章,我爸妈现在住矿疗养所……”
被吕全东冷声打断:“你是谁,跟我没有半毛钱关系,以后不要动不动来找我,我也不会管你家的闲事。”
“全东哥,我哥最好的朋友不就是你么?”潘小章也想不到他翻脸比翻书还快。
“你不要在我面前提你哥,他也没有当我是他朋友,说不上班就不上班,连招呼都没打一声。”
潘小章在哥哥过春节回家时,跟他说了。
潘大章才明白,所谓的友谊都是过眼烟云。
他即没有生气,也没有放在心上。
一切都很正常。
就象现在面对华余祥,他似乎也原谅了他前世的所作所为。
他只是一个擅长落井下石的小人而已。
此时华余祥有意识在领导面前表现表现,绞尽脑汁要下出好棋出来。
只是他所有的小心思都被潘大章识破了。
你这是班门弄斧,小儿科。
想耍阴谋诡计来赢我,简直是自取其辱。
潘大章不给他留一点机会,处处给他当头棒喝。
棋力悬殊的情况下,想耍小聪明纯粹就是高手面前找虐。
中盘格斗是决定全局的关健,各种战术方法,华余祥都不是对方。
官子阶段他已是败象凸现了。
董卫东观棋后得出结论:“有一定的杀伤力,但是棋力还是有差距。”
“目前来看,小潘的棋更有力度。”
华余祥已经弃子认输了。
潘大章上了一趟卫生间,在外面碰见了任小阳。
“潘大章想跟你谈个条件,行不行?”任小阳看见四周无人,低声对他说。
“任大师不会是想买通我吧?”潘大章玩味地看着他。
任小阳也愕然:“你小子大聪明了,要知道聪明的人都活不长。”
“威胁我的人也没有一个有好下场。”
潘大章似乎猜到了他的意图。
“潘大章,你现在还是学生,输赢对你来说都不会受影响。但我是工人就不一样了,赢了拿了冠军,我的前途就不一样了。”
“你什么意思就直接说,吞吞吐吐的。”
“我意思能不能让我赢了你,我知道这次冠军奖金有一千块,我可以把一千块私下退给你,再另外给你二百块钱。二百块钱现在我都可以给你,那一千块今天比赛完领到奖金就给你。”
任小阳说得轻轻松松的,没有一点迟疑,显然他已经深思熟虑了。
潘大章却对他这种说法不敢相信。
我信得过你么?
你说领到奖金就给我,到时候你赖账我找谁去。
在众目睽睽之下,你赢了,我再去跟人说是我放水的,人家不指着我鼻子骂我低贱么?
一千块钱已经是我囊中之物,取得这个冠军后,下个月就可以去冈州参加地区竞赛,明年可以去南昌参加省级比赛。
是你二百块钱可以买通的么?
再说我是少那二百块的人么?
二千块放在我面前,看我会不会心动。
二万块又怎样?
我卖根木头都不止二万。
不过他还是觉得有意思。
“这样吧,你现在一次性给我一千二百块,我就声称肚子痛,要去医院打针。这样的话,冠军就非你莫属了。我也不亏。”
你当一个采矿技术员,恐怕月工资也最多五十多块钱吧,一千二百块不吃不喝也需要三年多。
我谅你参加工作到现在都还不一定攒到一千二百块。
果然,任小阳迟疑地说:“我口袋就这有二百多块,那有一千块钱。”
“没有钱就不要来跟我讲条件,还是下好你的棋吧。”
何况他也知道,前世就算你任小阳取得了地区围棋赛冠军,省比赛取得了第三名,也没有脱颖而出,依旧是干的是井下采矿技术员。
因为这任小阳,天生木呐,不善交际。
可是现在他又懂得用钱来买我输的主意,他怀疑这主意是别人给他出的,不是他自己的本意。
出到外面走廊,他看见任小阳朝墙角一个人走去。
那人竟然是林昌芸。
潘大章注意听他们的对话。
“林矿长,他不肯。他说要么一次性给他一千二百块,他就称肚子痛,要去医院打针,退出比赛,这样我就可以拿到冠军。”
“你答应他呀,干嘛不答应他。”
“可是我身上没有这么多钱呀。”
“你去跟他谈好,先让他跟曾明山下,我现在跑去取钱,然后等下完一局,你就找机会把钱塞给他。”
原来幕后黑手是林昌芸。
这老小子对于这个荣誉太看重了。
本矿选手能够拿到冠军,似乎等于他脸上贴金了一样。
潘大章若无其事地朝赛场走去。
任小阳快速走近他,低声对他说:“潘大章,我答应你的要求,你先跟曾明山下一盘,然后我把钱交给你,现在我叫人去取钱了。”
潘大章白了他一眼,怼道:“任小阳,你以为我很缺钱用么?告诉你我不缺钱,我一天的收入都不止二百块,你说我去贪你二百块钱么?别搞这些歪门邪道,有本事你赢我。”
“那你刚才说……”
“刚才你也拿不出钱,是不是?”
留下任小阳在秋风中飘摇,发呆。
曾明山不愿意轻易送2分给他,还是要争取一下。
万一意外赢了他呢。
目前他输给了任小阳、华余祥,赢了其他人,若是有希望赢了潘大章,排个第三名一点问题都没有。
“曾值班长,我们又见面了。”潘大章微笑对他说。
“切,我这辈子就只有当值班长的命?”
“有可能哦,因为铁珊笼钨矿再挖几十年,恐怕就基本挖完了吧?到时矿山改制了,你去哪里当矿长去?”
“切,我在铁珊笼矿干二三十年都升不上去?最后只能当个值班长不成?难道你潘大章会算命?”曾明山涨红了脸。
他从小就是个豁嘴,一出生嘴唇中间位置就有一个豁口,他老爸带他去动了手术。
豁口缝上了,但留下一个疤痕,所以长大以后,他一直留着小胡子。
但说话还是有点漏风,咬字不是那么清晰。
“我比算命的还看得准,你爱信不信。”
“切,那你说这些选手当中,谁将来可以当矿级干部?”
“林重生是下届矿长人选,虽然他明年被分配到二工区做风钻工,会在井下干三四年。但他老爸会很快赚钱发财,可惜你曾明山没有一个肯舍命出钱帮你升官的老爸,所以你只能继续在井下当扒矿工。”
曾明山被他说得一愣一愣的。
“你说林重生老爸会发大财,他现在还在跟老郭砌墙,你骗鬼呢?”
“我又不是说他现在发财,是说他几年后。你曾明山记得我说的话,假如有一天他爸发财了,就说明我说的是不是真的了。”
这时裁判敲了敲桌子,警告说:“你们两人话说完了没有,棋还下不下?”
“下,下,怎么不下?”
我还有一千块奖金要拿呢。
猜枚潘大章执黑先下。
大概是任小阳把自己刚才跟他说的话告诉了林昌芸,只见他脸色铁青坐下后面座位,看向潘大章的目光里都透着寒光。
潘大章暗想:你又能耐我何,前世我也没有得到你的恩赐,这一世对你更是没有什么瓜葛。
董老头现在跟我都是朋友,你就不担心我有机会在他面前说你坏话。
我两世为人,对于你林大矿长的丑闻,我手里还是抓了很多料的。
不怕我替你抖落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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