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7、睁眼

    一只高大六米，宛如黑猩一般的巨大身躯显现出来，撞碎山壁，浑身浓密的毛发，遮住隆起的肌肉，一根灰色尾巴紧紧缠在腰处。
    魔山狞笑着，朝着刚才与自己对话的人看去，那人说话言语，磨磨唧唧，废里八嗦，究竟是谁敢让他魔山低声下气？
    “嗯？祭品？”
    魔山脸上的狞笑还未散去，笑容渐渐凝滞了，他的身躯还没到武良的大腿处。
    显然，武良现在高达十五米的身高，是魔山仰视的程度。
    “那可真是太好了。”武良粗大的鳞甲手掌朝着魔山抓去。
    封印多年，魔山的脑子似乎有些迟滞，直到武良咧开夸张，满是利齿的大嘴时，这才猛然恢复。
    越是靠近这人，魔山感知越深，魔山本为邪魂一族，对于血气的感知要比其他种族更加敏锐。
    这尊异形巨兽，虽为人形，但体内庞大的气血，好似无数山岳压缩凝成后的那股厚重，磅礴。
    “莫动，强人莫动。”魔山连忙大叫道。
    “你要吃我，我在吃你，这不是很正常的事吗。”武良语气理所应当，手臂一停。
    “伟大的魔山战士，将迎来主人的怜悯慈悲。”魔山单膝跪地，身形不见任何颤抖，语气虔诚的说道。
    可以说是强中怂者了。
    “哈？”
    “你不跟我打一架？”武良也有些乐了，这转折跨度有点大，狂妄时武良是祭品，认怂时，武良反倒是成了主人。
    魔山双掌摊开相叠，随即重重叩首三次。
    三心礼，邪魂一族的至高礼节，这是无上的一种服从。
    邪魂一族的体系，本就是强者为尊，强者有权，臣服强者，本就是一种荣耀。
    “那不行，我拒绝你的臣服。”
    魔山一愣，他想不到还有这样拒绝干脆的回答，一时间怔住了。
    这魔山感觉像是个憨憨，武良说完大手一抓，直接抓住魔山，撕掉魔山的左臂。
    武良大嘴张开，吃了下去。
    这股再度熟悉的适应力与神魂力量，比起之前吞噬的灵石中，要更加深沉许多，一条手臂，不仅弥补了神魂受损的心瞳力量，还将波动之力填充到了上半身。
    已经触摸到了聚念中期的层次。
    “不错。”光是一只手臂就能武良提升这么多，他现在有些期待吃掉魔山之后，直接神魂境界达到聚念巅峰了。
    被撕下手臂的魔山没有惨叫，没有挣扎，臣服之后，一切东西都是强主拥有，包括死亡。
    “请我主享用伟大的魔山战士啊！”魔山单膝变为双膝，被撕下手臂又再度长出，声音带着极度狂热的说道。
    能够成为强主的一份子，那必将带着无憾死去，贯彻的信念之下，任何动摇，挣扎都是在玷污一个战士。
    “咦？”武良察觉到了魔山复原的手臂。
    这就是一个永动机啊，刚才吃下的魔山手臂，不仅增加神魂力量，连适应力都有三千多点，源源不断。
    武良手臂一挥，庞大的气刃斩击而来，直接将魔山的双臂，双腿全部切掉，而后，一口吃下肚。
    一万多点适应力不断涌出，武良盘腿坐下，少顷，整个山洞变成了一片漆黑，心瞳显现出来，武良现在急于消化自身的神魂力。
    武良的呼吸吞吐着大量的波动，带入心瞳之中，心瞳之眼滴溜溜的旋转，带着极其恐怖的神魂威压。
    上半身无数鳞甲密布上，因填充了无数波动之力，一道道极致的淡金波动符文交织在身躯之上，迷离迷幻。
    武良长叹一声，纯粹的精神力不带一丝杂质，注入到心瞳中，心瞳之力在反哺肉身。
    这种神魂境界的提升是他在肉身一途上没有感受到的。
    一旁四肢复原的魔山，跪伏着，他被吓得瑟瑟发抖，他的实力也只是对应着天阳界的地煞血妖境。
    千年前的那场大战，他见识过许多不同神魂的武者。
    有剑，有枪，有刀，但从没见过神魂凝念成眼睛的存在。
    那只悬浮在山洞的心瞳，带给魔山一股强烈的死意，稍有异动，仿佛都会被诡异的波动抹除一般。
    神魂力渐弱，武良在度斩去魔山的四肢，过程循环往复。
    “不对。”
    不知过了多少次，武良渐渐从魔山的身体上察觉到了一股神秘的力量。
    邪魂一族，并非是肉身为纯粹的邪力构建，魔山也有血肉，也有骨骼经脉，那一丝淡淡的兽性，更像是被某种神秘污染了一般。
    每次涌出复原四肢的力量本源，来自于魔山体内的那枚石头，或者说，这枚石头是妖兽灵核一般的东西。
    经过武良数次的过程，那枚灵核早就被消磨的只剩豆丁大小了，魔山的体型也缩小成黑猴子一般。
    连说话的能力都丧失了，只是满脸恐惧的看着武良一刀一刀削去自己的四肢。
    武良直接挖出了魔山脑中的那枚黑石，魔山顿时没了声息。
    “本源邪力？”
    他也不知道这种叫法对不对，武良细细打量着，波动开到极致。
    “这是？”武良有些惊讶，不断的探究这枚本源邪石，竟让发现了隐藏在其中那股庞大血气，邪石的载体也不是普通石头。
    波动极其混乱，这股血气夹杂在邪力意志之中，并不纯粹，但光是这一枚，就几乎不亚于当年武良初入外兵躯的肉身境。
    这股极淡的意志，给了武良一种无情无意，冰冷器械的感觉，外带一股大气磅礴的血脉力量。
    思绪散去后，武良将这枚本源邪石放到纳空囊手镯中，用以波动之力，分解了魔山的瘦小尸体。
    随后，一股灵猿类的骨架悬浮在武良面前，另一边则是魔山的血肉。
    “邪魂种族，其本身也是为兽类，但境界体系，却不是妖族的血脉之力。”
    “依靠本源邪石的力量，获取超强的肉身，自愈能力，堪比地煞血妖的滴血重生。”
    不管是魔山的骨架还是血肉，都蕴含着充沛的适应力和神魂力，武良嘴中自语道。
    “而且本源邪石，对邪魂一族的进行了漫长的改造，那股意志，不似活物，难不成魔山还是邪魂一族的皇室血脉？”
    想了一阵无果后，武良大嘴一张，将血肉与骨架吞噬。
    随即，继续修炼神魂力量。
    武良已经将波动之力，全部凝聚在身躯之中，每一缕肌肉，都充斥着极为晦涩的波动力量。
    周身无尽黑暗，彻底形成了一股极致颜色，一切声音，一切事物，全部消失在黑暗之中。
    武良脑海中，突然滋生出一股莫名的感悟。
    “神魂境界，已达聚念层次大圆满，黑暗，黑暗，我为何一定要记清万物的波动。”
    “因为黑暗，包容一切，包容万物，也可吞噬...万物！”
    已为阴阳合一状态，被鳞甲包裹的双眼之中，一对无情冷厉，如同死寂一般的双眸，正缓缓睁开，双眼放射出璀璨光芒。
    武良缓缓站起，伸出右臂，五指握拳，波动在一瞬间引爆，无尽的黑暗如同碎裂的镜子一般，轰然爆碎。
    极致的黑暗，必然催生极致的光明！
    他睁眼，即是光明！